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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万楼日记节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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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0:3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一页上

一宵自在眠。

今日本拟就晚潮放出,潜行归家。既闻有干巷方面避难人
言,知张堰父被焚烧,比前更烈。则归家亦总不能安,且舟人(船夫)亦留难不肯行。逐罢。

十五日即十一月十七日 阴
我想回去,今晨又遣舟人至家探访。旋悉近日情形如故,惟张堰大街竟
已尽成一炬矣。至为可痛。我以此间近处避难之舟听到有被抢劫者。久留总是觉得害怕。乃於晚上夜半后俟潮涨,乘明月朦胧之际冒险移舟行。

十六日即十一月十八日 阴小雨
舟于拂晓过太平寺、虹桥、天主堂。
天明到五区头,一路平安。在何氏后河小泊。一会儿见何民侠家房屋被焚。听说民侠在吕巷附近受重伤。记初四那天清晨,我舟在途中见民侠之舟适掠我舟而过。招与语,彼以行速不及,倘稍留者,当可免祸也。

复由五区行,经山塘万春亭子两桥,都无恙,逐入单凄而到宜稼漾,宜稼漾者,寒家先茔在焉。我往年乡土杂咏所说:清明时节柳丝肥,万古松楸带夕晖,一折清流宜稼漾,年年坟上纸钱飞者是也。

家甚近,然不敢即返家,仍宿舟中。

十七日即十一月十九日 雨风
竟日伏处宜稼漾舟中,询知前日日军由金山卫登陆,由公路而行,我乡一带较僻,尙末有所犯。家中亦尙无恙。圭儿胆大,迄未走动,大媳与诸孙则暂避住在近邻。朝出暮归,迄无定所。
   
   听到亭林镇亦被焚烧,大女家是否遭劫?及避难何处?都不可知。我生不辰,经此离乱,浩叹而已。

十八日即十一月二十日 雨
早饭后,内人坐小船一回冢,甫抵岸,听说张堰日兵散出,即在近处,逐急速返舟,少顷大媳率诸孙亦来舟,都现惶恐之色。既而日军没来,乃安。
晚间,我乃返家,略整物件并书数册,仍回舟宿。

十九日即十一月廿一日 雨风 冷雨敲窗
餐未熟,又听到有报信来者,言
日兵方才在孔家阙,即见岸上逃难者纷然,我舟逐即移动,约行二三里,到了

第五十一页下

何字圩叶杨二家河内泊焉。此处地近干巷,路非通衢。故逃难之人聚集
于此者多,姑安之。

廿二日即十一月廿四日晴冷
昨夜我舟停泊处,听到枪声锣声人呼号声大作。
知附近又有盗惊,逐不敢留。
乃於今天复移舟归泊宜稼漾原处,午后一返家到夜仍回舟宿。

廿三日即十一月廿五日晴
今天仍舟居,遣人到廊下五区回,知冯何各家前与我同时出发避难诸舟,有已返者。彼家去时各舟都被捉,狼狈万
状。因念前者我舟之不得出,未始非不幸中之幸也。晚上听到近处盗警数起致睡不能稳。

廿四日即十一一月廿六日,晴嗳
是晚又归家一次,夜与内人扶乩,何少奶奶记录。
女到回答说:现儿诗不作,每日除休息二三时,终日念佛斫保一家安逸。
我因念当兹大难之际,而我逃避在外已及二旬,宋有若何危险。即圭儿眷属在家亦无恙。殆我女前求佛佑之功也?

又回答说:船居恐未必妥,日久人知可怕,且船大易注目。别的不必惧,最怕劫盗。
我说:我所以不敢家居(怕家附近有强盗),仍居船中也。
女回答说:存心要劫,在船更可怕,儿日夜忧惧,望父细思。
我说:你说的对,丹居固怕,惟在家亦怕奈何。
女回答说:家居盗劫本是意中事,惟尚有小处可避,或多用防守人四望。

到此乩忽住,少顷复扶,询问其何以忽住?
女说:父说想回船故住。
盖今夜我仍想一人独往船宿耳。
何少奶奶前见我女乩言,有曾到五区寻我。
因想问问我女,何少奶奶问:前往五区时见我先租姑否?
按,其祖姑者,我之先二姊也。(祖姑为丈夫的祖母)

殁时年已八十,为我女所及见,及今不过五六年也。
女回答说:何家亦寻去,二姑见,尚有多人,姑命叫兄嫂。
又回答说:姑喜少(奶奶)随行有恃。

我知道多人姑命叫兄嫂,当是姊之子媳。姑喜少(何少奶奶)随行有
恃者,盖其刚开始何少奶奶因无人照顾而不想逃,既而乃得我家同舟而
出,故为我姊所深喜耳。

又回答说:儿因想急走,未多言。
其母说:自近突遭大难以来。你姊家亭林听到亦被烧,你姊消息隔绝无从知晓,你亦知你姊所在乎?

第五十二页上

乎?
答:亭劫重,姊在何处勿知。店无一不劫。住家尙存,儿曾去过姊家物稍毁,人无(家里没看到人)。
又回答说:父想去(船上),不可迟。
逐止。
殆我女以我既想回船,不宜太迟也。因即回宜稼漾舟中而睡。

出版前附记开始*********************
按其时内地消息虽亭林与我家
相距不过二三十里。而隔绝一无所知,但略闻亭林镇亦被焚而已。
乃我女念姊心切,已曾去过。见店无一不劫。住家尚存。姊家物虽稍
毁而尙在,惟不见有人。其姊之逃往何处我女亦不知也。
而其家之尙存直到多日以后而始知。
此时若非我女之言,何从探悉也。
戊寅十月初三日 附记。
附记结束************************

廿五日即十一月廿七日 睛阴 夜雨
晚上乃舍舟归宿家中,距仓皇出避时,已二十有三日矣,然盗警时听到。不敢安枕,困处铯境骨肉分离。
除筠垿两儿眷属本居沪上堪放心外,垣儿于初三之夜半尚在朱泾,有电话到廊下询我出路,而翌日朱泾即沦陷,全镇焚毁,不知垣果逃往何处?思之殊悒悒也。

廿六日即十一月廿八日晴
今天适见俞君志坚避难回,志坚亦于初三夜间同时与我舟及冯何各舟开行,随即相失途中,今询悉彼舟前向浙路进,倍历危险,舟与物一并失去。顷始得只身而返。亦说幸矣。
计五区诸舟,晚上同时出避者共百余人,都极狼狈。而莫惨于何民侠,出到吕巷戈氏即受枪弹重伤,及今二十余日。今听说昨日因伤死矣。其宅亦被焚毁。人亡家破,痛可知也。
晚间知老宅仆人方自沪回,路上已走六日矣。当招其来询一切,悉垣儿前由朱泾而到杭州,复艰难乘甯波轮船以达上海。路上计有十余日之多,人无恙。筠垿两家与望哥家诸人亦都无恙。即大女家知避往他处,其亭林宅如何以及出避时途中如何未深知。但人亦无恙。此都离乱中可以稍慰者也。
我当将此情形写於日记,置诸我女前,俾其一观,亦所以慰之也。

晚上又扶乩,我以每扶常觉吃力,因叫何少奶奶与内人扶之。
女亦即到。呼父母少后。即回答说:父前夜间船冷否?
我说:不冷,我一人在船也不怕。
女回答说:日记见,未看完。兄姊已得出险,真是万幸。
又回答说:儿前五区回,途中成

第五十二页下
诗一首。(诗词省略)
(作诗完毕)至此。何少奶奶为大称异,因顷见我女言及五区,又想问其祖姑衣服完备否,银钱能宽裕否?
我心以此似非必要。
乃我女亦边回答说:衣完好,钱有无末知。见姑母手持念珠,佛不听到念。
何少奶奶复大叹异,以为何其神妙如生也。时何少奶奶方思一回五区而胆怯不敢,因又问五区有无杀气?
女说:杀气不觉,阴人多。

忆十六日天明时,舟过五区小泊,何少奶奶想上岸一看而寒凛动毛发,逐行。今我女回答说阴人多,殆其然矣。时我
一捡检日记中诗,一走呼冷。
女即回答说:父冷早睡,可勿船居。
我说:今夜本不往船中矣,惟家中能否免盗,你亦知之乎?
答说:不知,如怕盗,船亦不安。
即停。

廿七日即十一月廿九日 晴
迁卧房与书室为一处,而一人独居之。
本我旧时卧处也,今已九年不卧此室矣。
但世乱如此,不知尙复有酣寝诵读之时乎?
晚上内人与何少奶奶来我室中扶乩,我记录。
女到呼父母少

第五十三页上

后,即回答说:父今夜住此好,日记看完。道中险处都避过。真是佛佑。父所作避乱诗皆乐天知命,戏步一首便写出
道途荆棘且居船
也算桃源一洞天
知命随缘忘恐惧
任他遍地是狼烟。
又回答说:此诗即时作,无好处,逐戛然而止。

我不觉轩渠,又甚喜其诗才之愈进愈熟,活泼流利旨趣盎然,读之
竟忘其身当大乱时矣。

何少奶奶本深得其祖姑之欢心,故自其祖姑之没,常念念不忘其爱,兹见我女一切如生,因求我女去转请其祖姑来问其好否?
答:好,少住即去。
乃暂停扶。

十分钟复按之,乩又明回答说:姑以字不识不能谈,叫嫂来嫂亦不肯【按嫂当谓姑之两媳】姑言若有要事,命芬转告。

异哉姊氏虽未来,得女所述亦如见矣。
少奶奶之想请其祖姑,不过忆念之意,实无要事,故不敢多烦而止。
逐不再问。
女又作闲话数语
(闲话省略)
十一时,想睡矣,忽听到犬吠声至多,继又开枪声钲呼捕盗声,知近处又有抢劫矣,迨声甫息,而他处又复起者三,知盗必连劫数家矣,扰穰及数时到声渐听不到,始和衣而睡则鸡已鸣矣。

廿八日即十一月三一十日 晴
晨甫批衣,又报有日兵从干巷来,经我宅后在十亩桥北之大岸上。
家人都谋奔避,未几又知向大路上去矣。
少顷又得警报,逃难者复纷集,又见有从张堰搬物之人,成群结队不绝於途。无
顾无忌,皆白日为之,今已全镇一空矣。

廿九日即十二月一日 晴
为近所作数首诗於咋日日记后,即置女前。
少顷内人与何少奶扶乩,我旁记。
扶良久而始到,呼父母少,
后其母问:顷间何以迟到?
答:看日记。诗。
又言:少真好学,连日读诗不辍。
盖何少奶奶前因避难舟中,无事曾学作诗,虽所学极幼稚而甚用功。自回后仍日日在小疏香室外朗诵唐诗。故我女便称之也。

又回答说:父有数诗太觉悲忿,非仁者之言,儿迟日思皆步韵。
盖我女以我存心忠厚,无时无悲悯,故前曾指我为仁者。今见我诗忿时太甚,语涉激烈,故以为非仁者之言。
今我当一一看淡,养成佛性仍以和平出之矣。

女又回答说:前见船居太险,因向佛祈求誓愿将儿所修功行一切消除,惟求佑父母得免灾难,今以后虽

第五十三页下
不能知。船上之险已免,又步父船字韵住。

按我自初三午后,坐小船仓皇出避以后,於无意中而得雇大船,是
夜冯何各家同时开出之船约十余艘。
其后无一不被捉,惟我船独存。
他船皆得出,惟我船独否而最安。方自讶其何以致此。不知都由於我女之祈求而幸蒙佛佑也,最奇者我之前淹留於唐家港内十余日未有受祸,自十五夜间开回后,听到第二天夜里停泊该处之舟,即有被甚重者。

及廿一日我舟停避於何字圩,晚上舟不远亦有盗警,人都惊起。故翌早上又移泊於宜稼。多日后始访知,此二起之盗劫都误为我舟也。其得幸免,相去一间耳。此其中非我女之默相,而谁相之哉。

我女以我等船上之险巳免,欣喜可知,故又动诗兴想尽步我韵,今夜所步者大约亦即时思作。故既言步韵即叫乩住耳。当即停扶。

是夜临睡,听到枪声极近,惶急谋避,摸索暗中者良久。继知在秦山前公路旁之姚姓家。待到枪声不闻,人声静寂,始暂得安寝,人生乱世,可谓苦极。
十日即十二月二日 睛
何少奶奶以写清所作诗十余首,经我所改者,置於我女前。
又以未改者一首亦置女前,写恭求改削字样,并问我女似
此等诗能学得成否,此都日间所置者。

到夜扶乩,女到即回答说:少诗读,多思亲之句,足见孝心,前未听到少能吟咏。想芬改如何敢当,芬本不知诗,现初学作,信口而出非可称诗,只山歌而。已承问诗学得成否,以少之聪慧勤学必能有成。

凡何少奶奶之所问,盖无一不答也。而其言又极得体亦见我女之贤而有文矣。盖何少奶奶之母居张堰,少奶奶则在五区。仓卒而逃各不听到信。诗中时时及之,故我女说其多思亲之句。足见孝心也。

第五十四页上

十一月初一日即十二月三日 晴
是夜临睡,又报盗警,枪声很近,落一弹於十亩桥间。
因暂避后园,后亦无恙。

后知在秦山前之何姓家,盖此种事今已数见不鲜矣。

初二日即十二月四日 晴
晚上无警,内人又与何少奶奶扶乩,我在旁记录。女到呼父母少。
又言:母背后人是李小妹,已认不出。

盖李啸月避居在此间比邻杨姓家,其女年轻尤胆小,故寄留於我家。顷亦同在,立於内人后也。
其母说:李小妹往岁亦曾来过,你记得否?
答:记得。
其母又说:此两日你父在你小疏香室中诵诗,你听得含否?
答:儿昨今早课后即到父书房,夜课方出,父何时读诗听不到。
逐去。


初三日即十一二月五日 晴
午后有日兵马除从张堰来,经过找宅后,农人之逃难者又喧然,继知已向干巷方面而去,无所扰。
民始安,晚上有人来言,有盗匪样者七八人在近处探问,当急谋避,稍后又听到枪声,恐盗竟至矣。然后亦寂无声,以为可以一夕之安枕,乃楼上大儿房内又报失窃,扰扰几达整夜,始克小睡。

初四日即十二月六日 晴
夜间内人又与何少奶奶扶乩,我记。
在旁者尙有何少奶奶之子大官及李家小妹。
按久始动,呼父母少官妹室内诸人无一不呼也。

其母问:今夜何以稍涎到?
答:作诗未完。
内人问:昨夜你大哥房内被窃,你知其人否?

此问我雅不谓然,以为我女必不知,亦必不言。
而旁人力赞其问,谓必当知之。乃女

第五十四页下
即应手而至,回答说:不知,即少知,亦勿能告。请无问此等事。芬非巫。芬惟知虔修净土,常娱父母,他无所求。

知女有愠意矣,而我初以为女必不知,必不言者,殆可信矣。凡我女於人之思及其亲与有关及文字者无不到诚以答,故虽如前日何少奶奶问其祖姑穿何衣银有得用否以及其自问诗学得成否等等,其问几如小儿,我
女亦一一真恳答之,到如今夜之问则不耐烦矣。其愠意之最显者曰芬非巫。
女又回答说:儿有数言,明夜请父母,不要多人再告。
逐去。

晚上仍有盗警听到,枪声至密,睡迟。

初六日即十二月八日 晴
今天顾婿悝君使人来探我家踪迹,知伊侍母,并携小儿四人避难在庄行。大女亦携小儿四人,则随问滨家眷避到浙省崇德。人口都无恙,其宅未焚,小有毁损。是女上月廿四夜之乩语信矣。

晚上睡的早,希望无事。到十二时而枪声又作。
全宅并起,思他避,继而渐远渐息,乃安。
他人都复睡,我因与内人扶乩。时寂静无声息,室中惟我二人也。
女至回答说:今夜最好,连夜扶乩。人太多不要。
其母回答说:若无他人,每次都由你父亲手,恐太劳。
女回答说:无事勿唤。
其母问:你初二夜乩语曾说,早课后到父书房,夜课方出。不知何意?
答:闲人来都到儿房,勿宜,请常关门。

盖我女修真静室,最厌人多耳。

(作诗省略)

小标题:神魂已出,躯壳无关
初八日即十二月十日 晴
深夜又与


第五十五页上

内人扶乩。女到呼父母后即回答说:
(作诗部分省略)
其母又问:听到吴兴等处亦遭乱甚重,恐南浔当不能免。你柩前刘氏迎往,尙在丙舍,有无遭毁,你亦能知之乎?
答:不知,神魂已出,躯壳无关。且儿有所凭。更勿重要。
我说:此理至精至显,我乃今知鬼神之情状矣。至此乩即止。

初九日即十二月十一日晴
午睡颇久,因连夜无夜无警,睡甚多,体至惫也。午间来有日兵五人闯入宅内,直到楼上。家人都避。由仆人以茶烟招待,颇守规矩一无所犯而去。

第五十五页下
十二日即十二月十四日 晴
今天由倪君自沪带回垣儿信,转托姚君亲自送来。信述木前路上尚可通。以乡
间可危。想求我等火速到申。
内人将此信置女桌上,询其意见如何?
因我尚游移不定也。
到夜扶乩,女到回答说:哥信言词迫切泣下,处乱世盗劫掳人,亦是常事,虽仁者不免。非若杀戮必有前因。失财受辱,无因亦可有之。士不
可辱望父细思。

我说:或多用防卫,不知可免否?
女回答说:人心不古,恐防而反受其祸,督带无可恃之人,易成大乱。
我说:你之见地甚卓,然则只有避诸申租界耶?诚极苦矣。

女回答说:此真难极,到申虽可免劫,一切不能安心之苦,又无消遣,父太苦,惟儿能知,哥等勿深识,照理似应去,照心痛苦勿去。父须念易地而虑,即有定心。

逐止。
我不觉嗒然,念不走固可怕,一走则乡间更将不得了。
故心犹未定耳。

小标题:时受虚惊,决意迁避

十三日即十二月十五日 晴
倪君亲来,述在沪诸儿坚为转述,必欲求出去。
又昨夜夜深时,复闻枪声并见火光,受虚惊颇重,睡已二时,心悸常难
安枕。情势交迫,往申之意逐决。圭儿则总不肯行,乃於是晚与内人坐小船到干巷,拟再托倪君雇船行。

    及抵干后,因所雇船路径不熟,因此又不
敢冒险,逐留干巷宿。


十四日即十二月十六日 晴
干巷情形亦殊危迫,是晚又潜返家,知昨夜有盗数十人,鸣枪蜂拥而来,离宅不远。我家防卫之人闻警赴敌,盗逐逸去。而我家新老两宅俱得无恙。
  幸昨夜留宿干巷,并未受惊也,而圭儿眷属则惶急夜起,暂避他处,知盗退始返。
今夜竟寂然无警,在家早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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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页上
小标题:失已40年,凭乩得教勉

十五日即十二月十七日 睛
盗匪遍地,行路至难,又思姑暂伏处缓行。
乃今天垿儿在沪又专程请陈丁二君,艰苦携信由浦东绕道而来,促全冢
出去。
我以既有熟悉路径之人伴护,决当从之。圭儿初仍不想行,经力劝始允。
因凝明日过冬至祭先后,后日准行。但垿信虽称路途便利无阻碍,其实细询之,乃到处荆棘,且到沪时不准带一衣一被,即使书籍笔
砚之属,亦无一能带,真大苦事。心殊闷闷。

晚上又扶乩,按碟者为内人与婶婶,我恐吃力仅在旁记录。
乃随按而女随到,呼父母即回答说:咋夜儿想言而不闻。
殆昨夜我返自干港,女必有声响。我因忙碌而没有听到。
又回答说:儿自见父愁苦之态,心实不安。
其母问:你父何时愁苦?
答:前夜乩停时。

即十二日,按此数语系答其母问。

女与我言:真无法想,若劝出去,父太苦。勿去,劫人最怕。前夜父行后,儿至祠,问本生祖父及祖母,应劝父出去否?祖父母都以出避为是。儿告诉他们父太无聊,儿心实不忍。祖言处乱世安能图适?当时长毛乱(指太平天国时期1851-1864年)我等出去船小人多,当终夜不睡或二三顿勿吃。即得有少数米只能供汝太母等及小儿,我与汝祖母只食薄粥。汝既信佛当知命内注定应受流离之难,无可避免。我以农成家,本应劳苦。贪逸非分,汝父行为深合我意,汝告父勿忧心,年终可望回家,毋心焦。儿故昨思告,父去,儿必随行。

按今天我决定出去后又知途中盘查,诸多不便。又到沪带不进一物。我本思将所写日
记及幽明倡和集等携行以资消遣,并带乩图可以随时与女谈话。
今听到无一可带,尤觉怅然以为怀。不知自此出门何时得再与女谈。

因念前十一夜女步我题诗韵只做得二句未做完。
故今夜想一扶乩冀女写完此诗。凡此情形我心至为哀痛。及其所述祖父之言,为厚真切,垂训至深,慈爱尤至。不谓我自十九岁失怙以后,迄今逾四十年,兹乃凭我女乩言之转述。得荷谆谆教勉,更不觉整襟以聆,喜极而泣也。

第五十六页下
女又回答说:乩图只要自写,碟无论何种,儿都可来。父写乩纸亦一消遣法。
女殆因我愁不能携带乩图无以消遣,故这样说,我此可自写亦能消遣,碟亦随便可用不必一定带出也。

我说:我虽能写字,惟此乩纸极麻烦,不喜写。
女又回答说:母可助父,我父宽心勿烦恼。
我问:此去途中能否安全你亦知之乎?
女回答说:儿意祖父所言之苦,总不有过,若到申后,儿又可学做七古,常与父同讲佛经,再与父联句作古诗。
我说:讲佛联诗安有静处?
答:住旅馆,待法能住,即去住法寺。儿诗可默出,父诗稍忘,亦可默小半儿。情愿少念佛,伴父默写。只要父喜悦佛少念亦肯。若想请他人看,即将现扶者,记出请正,望最爱之父勿愁苦,见愿已足。
到此我之开口而笑,女之所以怡悦於我者可为至矣尽矣,知我之无俚也,逐约我到申后与其同讲佛经,同联诗句。知所录倡和集之不能带出也。
因称儿诗可默出父诗虽稍忘亦默小半,念佛本为我女最重要之功课,为娱父之故情愿少念。知我想以日中所扶乩语与他人看,今不能带出爲恨也。因说可即将现扶者记出请正。甯荒自己之功但愿我心之乐。其所以娱我之情无微不至。说望我最爱之父勿愁苦儿愿已足。其孩可掬与活现我女於纸上矣。

小标题:旅途遇盗无虑,可学厉鬼唬人

十六日即十二月十八日 风阴
我因此去离家必久,冬至节当提前於今日祭先,默告祖先以大乱至此,势不能不出避,所望乱事即定,仍得克返家乡。则有赖诅宗之庇荫耳。晚上圭儿来久坐,尚未愿行,强之而意仍犹豫。

然我亦岂愿出哉,势固不能不行也去。
后又扶乩,所言多,我以匆忙不尽记。
但略记一二语。
回答说:申行尙可苟安,望父宽心,万勿忧急。儿有可以娱悦之法。若途遇盗,儿可学厉鬼之噬人,使忽昏迷,惟只一人则可,若多不能。
嘻,可异哉可异哉。

十七日即十二月十九日 晴
今晚由蔡君陪同朱氏眷属暨钱氏眷属及雷王金三姓诸人,又有俞君都来约同行,准於下半夜分舟解缆。晚上人多通夕未睡。

小标题:两舟同时解缆,人多狼狈不堪


十八日即十二月二十日 阴晴
今日於拂晓五点钟,两舟同时开出,舟都甚破且不大。舟价极昂贵。所容之人极多,我舟则我与内人及圭儿眷属共

第五十七页上

八人外,有陈丁二君及俞君连同仆
人总为十三人。朱舟则朱蔡雷王金五姓不下二十余人。妇女皆作仆役
装,状至狼狈。舟中拥挤不堪,难以容膝。

天未明,暗中摸索蹲坐而已。过干巷始日出,经杨家港口有浮桥,因行军时霸住,两舟艰难困苦而得出。
以后过后冈及亭林,以达庄行。都一无所阻,过亭林时见镇上焚毁之惨令人触目惊心。到庄行则市面安然,毫无乱象。

晚上宿杨君家,主人至殷渥,殊感於心。

小标题:平安抵沪
二十日即十二月廿二日 晴 冬到节

昨日因托杨君另扉船,故暂留庄行一日。於今天黎明四时许偕同一干人等由庄行乘潮开出。镇上军队,略一查询后。所过闵行等处途中亦毫无阻碍。上午十一时即抵王家渡。上岸雇人力车行经三林塘,杨思桥等
处。而到东昌路浦东大道。抵烂泥渡码头。

每逢桥梁之处,贴有日军安民布告并立日警二名。行人都脱帽而过。我等好在不携一物亦并无搜查,即於此处唤渡过浦,即到沪上租界。逐坐车至三三邨筠儿寓所,时诸儿媳辈都在三三邨,各出迎互慰至欢。相见几到涕泗。

盖自上月初三日家乡沦陷以来,消息隔绝各不相闻。
沪上方面知金山张堰等处化为焦土,家中诸人不悉逃往何处。
当时传闻吾舟西行而未有地点。逐分电杭州湖州双林各处托人访问,而杳然无一回音。儿辈皆着急万状,无法可想。

直到匝月以后,始听到我等仍居家中,尙未能出。因一再派人到家来接,方说:逃难至苦,而岂知我等犹安好如常。竟出儿意料之外也。晚上望哥诸侄及友朋中如张敬垣李望平陈乃乾何旭如诸君,听到我已抵沪
随即相继来询问经过。大有邻人满墙头之景象,不觉感动於心矣。

十二月初八日即一月九日晴
自上月二十日到沪后危险已免,而贱体反多不适,常患头痛。
所住三三邨,我嫌三楼面北太冷二楼又觉欠静。乃於今晚移住威海卫路之中社。因有水汀(暖气)殊为温暧暖,惟晚上仍头痛睡不安稳。

小标题:购碟试扶

初九日即一月十日 晴暧
我在家时,虽在乱中尝以扶乩为消遣。盖自上月十六夜扶询以后至今已二十余日,不得与我女谈话,凄怅之意常不能忘。

此次到申不携一物,惟袖最近之日记两册及乩图一纸而行。
本思

第五十七页下
到申后仍时时扶之也,乃久住三三邨有所不便,今居旅舍又可自由矣。
乩碟则尙未带出,因上月十五夜我女乩语有碟无论何种儿都可来之言,故今天尝随便购得一碟试之。

而女竟应手即到,呼父母。
我大喜慰,问:你来何速?
便回答说:儿随在亲恻,每天到法寺念佛外总不离开。今在此极好。

以下所言无一字不入性入理,学养兼到。我谓女言我心不觉娱悦,但
我不想记出,姑记其无关紧要者。

女说:儿自来申后,诗一句未作步韵诗尙有数首今,思次第作成。
(作诗部分省略)

女又回答说:前老法师说幽冥戒,儿亦往听,讲得明白。父可去与谈,此老文学亦好,字亦好,且又和气。

按数日前,曾见报载沪上有超度战死孤魂之法会,请兴慈老法师为主坛。兴老法师为我所钦企之人,往岁游常熟,曾见之。见报后极一思前往一观。而适感小恙又末悉其处所,逐不及往。今我女乃忽与我言此事又知是时女亦往听说法,我乃深悔未得访明前去。

因说:此事我前见报端,而苦未知其道场在何处,你既曾去过望告我此会何在?
女回答说:在先施公司后,半庄路。
我又问:在半庄路何寺?
答:不是寺,是一公地房屋。
女又说:话多吃力明夜与父联句再谈,儿夜十二时须去做功课,早上十时一来,下午九时再来。
逐停。

十一日即一月十二日 阴寒 仍晴
今日仍头痛畏寒,卧床竟日未出。
夜又与内人扶乩,女到即回答说:父面色不佳,体总勿适,常此闷居总非所宜。最好到法藏寺与老法师闲谈,既可破闷又可闻道。
(后续作诗省略)

第五十八页上

我说:近来家乡来申之人途中被盗劫者颇多,而我前到申时独
无阻碍,岂你默佑耶?
女回答说:非儿力,父母福。
我说:今秋我曾拟到南浔,你乩言亦望我去,乃因循未逐而乱作。今听到南浔焚烧至酷,刘氏宅亦毁。我竟未去我负你矣。
女回答说:前因已了,儿想父去不过看书游览而已。
我说:家中一带盗贼充斥,我出来后不能即回。近日不知若何情形,你可回去一看后告诉我。
答:七律作成后即去。
我说:你可回我则不能回奈何。
答:今冬即末可行,明春总能回,勿心焦。
按前我女转述我本生考之言,有年终可望回家毋心焦云云。
今我女则有今冬即未可行明春总能回勿心焦之言似即承前说而云,然者则一谓我父爱子之心,一为我女爱亲之心。皆作缓兵之计以为安慰其情若揭矣。

十二日即一月十三日晴阴
今夜又与内人一扶乩为破闷计也。
女到说:儿不知何故诗一些做不出,想以好久不作之故。前父船居多日儿诗亦不做。归后本不思做,即自然有句。总之儿与父一样。父心安儿心亦安,父
不甯儿亦不甯。
盖我今天虽渐好,而仍多心烦。我女殆已觉之也。

又回答说:父夜夜自扶自书恐太吃力,苦於一人扶行不动。
以下闲话不想录。

十三日即一月十四日 晴
今夜郁少华夫人何六小姐问湘来此,我女甥也。
甥信佛最深,其二女昔与我女在大同为同学极相爱好。我女殁其
女哭之数日。今何甥听到我女乩言之灵,特来此愿为扶请。
到九时余,内人即与扶之,我在旁写录。
女到呼父母后便说:六姊尚是三月内法寺见。

盖本年三月间法藏作佛事时,何甥曾来过,我女尚记得也。

又回答说:姊信佛心真,存心厚,佛家最重,后福无穷。佛法虽宗寂灭,总以度众生出嗔痴修净土为上乘。姊念何经典?
何甥即举某经某经答之,问其好否?
女回答说:都好。
何甥又说:我今思吃常斋,妹以为如何?
第五十八页下
女答:吃素能全生命,固好。惟家居恐有不便,但食早素,或血肉之和
头,如此即可算全素。因心已诚,亦可了业。待婚嫁完,专修净土,吃净素,又云姊吃力否?稍住。
乩逐停。
停少时复扶,女回答说:中阿姊小印,已年余不见。学业想皆大进。小印升高一后即学堂停,现在何处读?姊回,请代致意。
乩即移入中间去。
盖所谓中阿姊及小印,为郁氏二女,我女生时,在学校中即以此称之也。至小印升高一后学堂因战事被炮火所损暂停。不知我
女何以知之,其后校即迁移他处。小印仍继续去读,则我女未之知也。何甥即举以告之,乃回去。

十四日即一月十五日 晴
上午到法藏寺访兴慈老法师,寺中设收容所,楼下客室中都难民也。在寺午饭后回寓,晚上侄君平及啓明夫妇同来中社。就想请扶乩。
盖君平殊笃信也。
九点后内人即与君平扶之,女到呼父母寿哥明花阿姊。
花为啓明之妻,姚甥石子女也。於我女为表侄行亦侄妇也。
而年长於我女,故生前本以花阿姊呼之也。

女又说:一年勿见。【此对花言】寿嫂不同来,【此对寿哥言】诗作得不好或勿步韵作五律恐亦不佳【此为对我言】
又回答说:父叫到家,十七日会去。六姊念金刚经,父有金刚经释义送阅,惟恐其看不明,不妨请
少华讲。

按我藏有金刚释义在家中,昔为卢生所赡。系其祖父遗著。我与我女都以为至精,昨夜何氏六姊来此扶乩,女问其读何经典,六姊答称某经某经,而金刚经其一也。我女於六姊之诵经信佛,其心殆极以为善,故今夜未问而忽又言及,恐其不能明了,想睛少华讲之。意亦周密矣,少华为六姊之姊丈也。

至此,君平亦深异其指字之朋白,竟同对话。乃说:若更制乩盘能用笔书写,不尤愈乎?
答:乩盘能有最好,寻字太难且吃力。
其母回答说:君平杭州之宅是否存在,你亦知乎?
答:不知,一切财物都是累,本无所重,只要家人无殃。如此大乱得众亲团聚已是佛天默佑,众生造业太深成此浩劫,极望各存修省之心,挽回天厄。(后续涉宗教言论省略)

第五十九页上

(作诗部分省略)
十六日即一月17日 晴
晚上又与内人扶乩,女到
我问:你曾言七律作成后一返去家,今拟何日去?
女即答:明日去,二日回。
我说:此刻路途多阻,人都不准通行,不知你亦有阻碍否,如其难行,可不必去。
女回答说:无炮火勿难,儿思请问祖父明年何时可回乡。
盖女亦深知我心之想归而。思一问租父耳。
我说:大乱何时可定,虽鬼神不能知,况今者形势至恶,似更非短时间所能而,父前有年终可望间家之言,岂果有前知耶,抑聊以慰我耶。女
回答说:儿亦在想。
我说:你能如此先意承志,当不但为我所深爱,想祖父见你必能深得欢心无疑也。
女回答说:祖父却甚爱儿,且嘉儿孝顺敏慧。
我说:是矣我固知之也。
女又回答说:儿在法念佛,功课一些无少,惟作诗不能如家居易。想因只有嚣尘,一无静境,悲愍填胸,清明蔽塞。
女忽作承欢语,回答说:儿在父腹内,一笑。
我果大笑说:你不在母腹,乃在父腹耶?

第五十九页下
女即回答说:前居母腹。
我说:前居母腹,今居父腹恐否?
女回答说:不话已为父猜着。
我复狂笑为之开怀。
盖我女生时悦我之言,往往类此。我真不知我女之仍在我侧也。
(后续做诗部分省略)

小标题:用沙盘字多模糊

十七日即一月十八日 阴

午后我甥斌孙来问扶乩事。
盖新遭母丧,孝思所至,亦想藉灵乩以求问话耳。
我说鬼与人无异,诚至者无有不应。
甥本信乩者,且前亦尝屡扶,惟其所扶乃用砂盘,亦却能作字。
据说昔年曾扶其甥,由北平召之来。其甥通法文,竟能写法文极娴熟,扶者两人都素所不习者也。
砥以信之者少,后亦不扶。

至此种碟乩则未试过,若我则未见过砂盘,亦想一试。
及夜间甥复来,并携砂盘即就此间以砂布桌上,与

第六十页上
我试扶,默请其母,乃乩动良久,书作黄公续三字,然其余之字都模糊
不能认识。我以为此必扶未得法或砂盘之写字总不能如乩碟指字之着实。
因即改用灵乩图扶之,仍默请其母,乩徐徐行指刘字,知无误矣。
惟以下数语虽稍明了,亦有索解不得者。
逐止。

小标题:廿六年前老友降临,雍容谦和,一如生前

及甥去後,余复与内人扶之,内人欲请其姊黄姑太太,乃公续先生之嫂,没於今年正月。春间亦曾请过者也。

岂知乩盘旋甚久而不即指字,後忽指时先生三字。
余问:君为何人?乃呼我为时先生?
乩复指继曾二字,继曾者,公续先生之讳。余乃知来者仍为
公续先生,或者顷间砂盘扶请来此尙未去耳。
按公续先生当时与我最善。卒於清季辛亥,阅今二十六年。
今忽降临,不知应与作何语。

我说:昔时弟为君请唐蔚芝先生作碑文,邑人土更为君刊刻,建立碑亭。此事君知之乎?
答:承尽力,谢。
我说:君为我邑之大慈善家,自君没后不知今为何事,今居何处?
答:居家,居申。
我说:今者浩劫突遭,故乡糜烂,倘君而在,必甚悲悯,不知亦有方法能默佑而安辑之平?
答:大乱无力可安。
我说:如此大乱,前途茫茫,君亦能知其何时可已耶?
答:弗能知。(不能知)
我说:我邑中,学行兼备之人,为君所深契者莫如叶君守仁,今叶君没亦十余年,君亦与时相见乎?
答:前常见,今久不见。
我说:此次朱泾之劫全焚烧殆尽,闻府上房屋亦被毁,不知亦有存者乎?
答:房稍存。
我说:听到镇上某君某君被杀,不知果有何因?
答:皆冤报。
我问:刚才内入想请其姊,何未来?
答:嫂不喜此。
至此无所问,
乩又忽言,令爱夙根极深,且又用功信道。

我知其必谓芬女,颇怪异。计公续先生之卒也,我女且未诞生。今何以得见?

乃乩又称:前嫂处见二次。(公续先生的嫂嫂,韵芬叫大姨)
问:是何二次?
答:丧,墓。
殆谓其令嫂初丧时及安葬时。我女想皆前往也。
又回答说:虽不交谈,觉明慧出众。问嫂知。听到内人言,知没犹好学能作诗,真难得。

到此又回答说:再会。
始去。

其一种雍容谦和,言皆中节。依然公续先生生时之态度也。而我女
之明慧好学,乃更见称於长者。得凭乩以相告。宁非可异而又可感耶。

(公续先生碑文省略)

第六十页下
十八日印一月十九日雨往中央殯仪馆吊胡君寄尘之丧,寄尘为模安之介弟,昆仲二君我三十年老友也。
惟我每来申,朴安常晤见。而寄尘久不相见,昔岁一唔於市中心区之
博物馆,几不能识。嗣后亦未通问,今市中心区已非我有,而君亦逐作古人,宁非可痛之甚耶。
十九日即一月二十日 雨
我又与内人扶召我女,料前叫其回家一次今必已返申也。
甫按碟应手到,呼父母。
其母即问:你何时回?
答:今天早上,回来时见四侄跌,虽无伤,然极险。儿急扶住,后望小心,不可叫小儿同。
盖大房孙四官昨在此过夜鸿远里垿儿处。今早上由小婢同之来,因雨跌於马路中,衣服尽湿身亦稍跌痛。少时旋愈。却不以为意,岂知是时我女适见而扶住,得以无恙。真默相也。并嘱以后小心不可叫小儿同。我女之爱侄辈可谓周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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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0:4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一页上

又回答说:家末逢劫,母所命看物有无走失,塞住看不见,婶在,床仍置门外。阿堂见,照根勿见,尙有二人勿认识。
问:是男人抑是女人?
答:男人。

凡此数事,此大我女衔命回家时其母曾一一属之。一属看家中有无盗劫二属看所藏物,三看所用女仆在家否,四属看层门外是否仍用床排住,五属看男仆阿堂及照根二人是否不走动,六属看有无其他闲杂人。其时
我女但答一知字。今乃能详细见告无一漏去,较之派人去看更为明白。
真异事也。

女又回答说:庭中天竹极好,腊梅亦盛开,惜不能带,此则并未有所嘱咐而女所自言者。我不觉怆然悲也。
    忆去年是月中,我等都住蒲石路寄庐,遣我女返家,携取物件。女则并折腊梅天竹带申,以分赠亲戚,乃曾几何时。而我女逐以不禄,今行及一年。梅竹依然而女以魂返,我则有家而不得归如之,何其不泪下也哉。


女又回答说:房室清幽爽目,非若此间之尘俗。
是女亦非乐居申也,只以父母避难在申,故愿相随耳。

女复回答说:儿又到祠,见祖父母,三姑母等亦住祠。儿请问祖父,父母极愿回,年内可回否?祖言当日去时我以为一月后总可略定,不料盗风愈甚,今既出外只得待稍定再归。过分冒险不可,惟银钱恐少,宜处处从俭。汝父母本不喜奢,亦必不觉苦。

嗟乎,我父爱子之心真可谓所不至矣。而处处从俭之训,谨当永矢三复也。

女又回答说:叫儿亦住祠一夜,儿言父不归,新年供影等事必在申,不知祖父母去否?祖笑儿愚,谓我等皆勿食,汝岂不知。只要心诚敬,意到神知。今各房安居,我亦安心,何用去。

观我女之问,及我父之笑,笑其愚,即所以爱其孝也。

女又回答说:小哥同儿来,现在此。冥札小哥十二月十九日往生,故儿八日须送哥回家。

异哉前孙女钏二人投生亦先到女处求女送往,今丰儿亦将往生,而
亦随女以来,届时亦想由女送去。女亦一一见告。此事真确凿有据矣。

问:其往生何处,亦可得告否?
答:只有日期,何姓何地,送去方知。

时已夜深,我女夜课之时已到,话亦甚多矣。
我问:其是否须去(去法藏寺念经功课)?
答:今夜迟一时去。
问:你小哥如何?
答:同到法寺,哥亦能念心经。

我又大异,念丰儿之殇年仅七岁,今已二十三年。当时但读得小学韵
语,何以能念心经?

问:是否学於汝乎?
答:是。
问:何时学得?
答:在家儿教。

第六十一页下
(纪念丰儿文省略)

第六十二页上
(纪念丰儿文省略)

第六十二页下
(纪念丰儿文省略)
(作诗省略)


第六十三页上
廿一日即一月廿二日 睛
夜间陶遗石子白蕉,履仁,端志及垣垿等都来。
言家乡事甚久,及去后又扶乩,女到。
回答说:儿今夜来迟,适见多人出去,儿想告诗,故使母觉。
盖晚上内人因小恙,已早睡甚疲。乃忽豁精神,亦起而扶乩。
殆女所回答说:故使母觉也。

(后续作诗部分省略)
廿二日即一月廿三日 晴 风 冷
明日为我女亡后之一周年,於法藏寺念经三日,并荐亡幼男丰即我女十九夜乩语所称小哥者也,丰亡於民国三年甲寅,年七岁,若犹在者今已三十岁矣

第六十三页下

我因我女乩言称丰将於是月二十九日往生,故此次念经亦同一
超荐。我与内人今夜即往住寺内法藏寺殿宇。本清洁宏畅,前楼上下都
可作佛事,今难民充塞其间,楼下已不能住,不觉感慨系之。

小标题:放焰口扶乩尤灵

二十五日即一月廿六日 风 阴
岁云暮矣,今年年节祭祀,竟遭乱不得归。稽留在申,负罪无极。
不得已,当即於今天就寺内致祭。晚上放焰口。
扶乩,但以指按碟,而心中并未默祷想召何人。
前几天听甥言,凡放焰口时扶乩尤灵也。

岂知久扶而乩字所指皆不可通,问其你是何人亦不能指。乃罢。
少顷复扶,乩冉冉行而迟缓特甚,问是何人何姓?
良久乃指一张字。
内人问:与我何称呼?
则回答说:小娘姨。
因知为张氏姨甥女,适金通尹者,其指字极缓,文理甚牢实。真张姨甥女平时之口吻也,皆为诧异。其语颇多,不录我日记之节钞中。晚上仍住寺。


小标题:疑似野鬼来戏弄

二十六日即一月廿七日 阴
上午又谒兴公老法师,於午间由法藏寺出。
仍到中社,此处最舒适而和暧也。

晚上又扶乩召女,而女即到呼父母。
问:何时来此?
回答说:方来,昨夜召,儿因随众施食未到。

知昨夜焰口施食,女亦随同往施也。

问:昨夜你未到,而乩亦动。惟所指字都不可通,不知何故?
答:或有他魂戏指。

是殆焰口时所来之野鬼也。

小标题:张大姐几不相识
女又回答说:张大姊前日若非随豫哥来,儿已认不出。言至交易所见豫嫂。儿

第六十四页上

问姊居申抑居平?姊言自祥亡后常居平,前通尹或祥等回平,出必随,六月祥周年后到申,言七月半回。我故勿同出。不意至今末回。云龙尙是去年冬见。此次我故不管如何,定走。今日豫弟金家勿去,我又不认住处。(张大姐)言时泣,衣亦旧。儿问姊银钱等宽裕否?在平安乐否?姊言银尙可有,亦无大用。在平不能任意来往,大姊欲儿送,今早上已送去。曹家人极多,都不认识。


按女所称张大姊,即昨夜所扶凭乩来话之张姨甥女。亡故业已多年,我
女时年尙幼,故说若非随豫哥来,儿已认不出也。豫哥鸩张姨甥立诚。
女所称张大姊之弟在交易所已久,故其魂来先到交易所也。
豫嫂亦已亡,其魂当亦在交易所中。故言至交易所见豫嫂也。
甥昨日曾一来寺内。女甥之魂当随其弟而来。
昨夜女甥乩语,亦曾言之,今我女亦言之,信矣。女甥适平湖金氏,其夫婿通尹,掌教在申。女甥本在本湖时多,故我女问其居申抑居平也。

祥官为通尹之长子,往年已故,葬於平湖。故女甥说:祥亡后常居平也。
按,女甥生时,本狗谨小心,故虽申平交通极便而未尝独行。盖生时如此而死后仍如此也。祥亡时年已二十,才学至优。今女甥说:祥约七月半回平,而至今未回者。以我料之七月半间上海业已开战,炮火多,其外祖母或不令其回平,未可知也。

女甥之卒也,云龙尙在襁褓中,今时阅多年,而其爱子之心死而莫释。则为子者能不动其孝思乎。

金氏申寓不定,自祥亡之后又迁移与曹氏合居,即通尹之女家。女甥居平久,此处竟未到过。故其魂虽困苦,来申后不能即往。因此先到其弟立诚所住之交易所,以冀其弟之往金府时,随之以去。

乃立诚尙未往金府,而昨适因事来寺,女甥想亦随来,故咋夜扶乩即凭以谈话。而其紧要之言,即想询问其家迁住何处。希将一望其子云龙耳。

而昨夜内人即告以甥欲去时,尽可找我女,叫其同去。
盖金府与曹氏同住之处,女生前曾去过也。今我女转述甥言说:豫弟今天金家勿去,我又不认住处。言时泣者其拘谨而懦弱亦可怜矣。

以我料之,其弟之到寺也彼必以为到金家也。乃其弟金家勿去,彼乃
不得已而姑留寺中。倘昨夜不获凭乩询问,则其进退愈苦矣。观下我女
又言:大姊想儿送去。想女甥之欲我女送去,必以昨夜内人之命告之矣。
女又言曹家人极多,都不认识。是明明送在金曹同住之处也。

以上都为

第六十四页下
我女转述张女甥之言。
盖昨夜为甥自话,故语句多牢实。今得我女加以转述,益详尽矣。
中间尙有种种琐碎之话,仍节去不少也。

小标题:凭乩指字,熟则便易

我又以所拟做扶乩图一纸。比原图字加多,置桌上。问其若用此纸好否?
答:字亦好,可做。总之凡寻字,熟便易。若初寻无论做得明了都不易。若能知四声等,则更易。

按我女临乩,往往於圈中所不有之字则称某字某声,或说某下加某,某旁加某。故我女於乩字,其指点可以无穷。其说若能知四声等则更易。殆我女之自谓,而又欲人之效之耳。
我又问:你前言将送你丰哥回家,果定何时行?
答:定明夜行,五古只好待出来后作。
逐止。

二十九日即一月三十日 阴晴
我以性癖耽书,频岁来沪小住,无事必出外访书。
故沪上各书肆无处不有我之足迹,肆中人亦无一不熟识我也。
书亦随处可携,不必先行付值,故我之得书尤易,每次来沪必捆载多书
而回以为常。

   自去年岁杪遭亡女之痛。心肺摧裂意兴颓然,不愿来沪。即来亦索居萧寺,不再访书。近以空前浩劫,逐避难到此。来时因途中盘查之严,不能带出一书。而家中所藏,逾三十万卷,其能保与否不可知。仰屋空空百无聊赖。
又处困扼力不足以购书。然无书更无以自遣,故月余以来仍不能不略购廉价数书,益以友朋之赠,已足以资翻阅,惟羁迟在外殊无好怀耳。

第六十五页上
开始进入戊寅年(1938年)


戊寅,正月初三日即公历二月二日 晴

我又念我女返家送其小哥投生,曾约三日回沪,今必已回。
逐扶召,而乩动呼父母。知女已回矣。
问:你何时来此?
答:刚来,见二人出去,皆未见过。
我因问:你见此二人,与打招呼乎?
答:在房门口遇见,未及招呼。

我说:此次你送小哥投生在何处?
答:小哥生常熟。
男平女乎答:仍男
问:常熟何姓?男乎女乎?
答:仍男身。田园疏落,有隐者气。余不可细告。
其母问:你回去婶在乎?
答:家中婶婶在,有多人正吃饭,吃糕。
其母说:不知糕自何来?
答:但见有搞。亦不知何来。
我问:此回祠堂内去乎?祖父母想又见过?
答:去,祖父母都不愿来申,儿问前日在法藏祭,神来享否?祖父母都言知。儿问神来何以儿未见?祖言不亲到,知而已。故锭尙在未取,与儿所有同存法寺,

我问:此次我於你小哥投生前为其念经焚库,不知有用否?
答:正好使用。
问:你回申后曾先到法寺否?
答:方来,法未去。
问:送小哥投生者尙有他人乎?
答:只儿一人,凡过境,每处都有使用。
我说:小哥由你伴去好极矣。

女又:今夜需到法寺,连日因少念佛,明后思念三永日,诗迟再足成。
逐去。

初九日即二月八日 晴
今夜又与内人扶乩,盖恐我女忙於念佛,已数夜不扶矣。
女到回答说:儿夜课方毕,昨夜十点后见母欲睡。

我昨夜本思一扶,内人早睡而止。岂知我女昨夜亦来望也。
又称:看父校诗,错字多。

是昨夜我校幽明唱和集,我女必见之也。
又说:儿此等诗,父欲印出,为人笑否?
我说:亦不去管他。
女又回答说:信道者见,觉未能免惑。儿意昊天罔极之恩,无论何佛经释,都重本性,故父思存,勿强阻。父想儿亦题幽明集,延迟数日总勉成。现当力戒作诗分心,以免再迷本真。亦即老法师劝儿往生之意。我又问:前在法寺曾一听老法师讲唯识论,简言之唯识二字应作何解?
女回答说:唯识土话即是要人明众生向善除妄,醒漏尽之义。

十一日即二月十日 睛
在法藏寺,是夜即就寺中扶乩。乃来一不知谁何
之人吟诗一绝:
年来万事最消沉,
闲散山居看不真,
喜得今宵来法会,
从前老辈惜无人。

问:君是何人?与我等相识否?请道姓名。
则回答说:即住西楼者,不相识。一聚了,不必言名。

又有自称洗心散人者亦吟一诗:
碧落黄泉不去还,
依稀犹记旧家山,
极怜老母无人养,
笑语辞亲化鹤回。

我观两诗押韵都草草随便,又问其姓甚名谁?
回答说:我乃受罪念佛忏悔放出之人。

又言生前罪孳死后方知,竟不言姓名而去。
我以其异也而录於此。

第六十五页下
十二日即二月十一日 晴
晚上又与内人扶乩召女,女到呼父母。
问:到此几何时矣?
答:儿在法念佛毕方到,又云五古作三四句,总觉不好。不欲写出。若作不成即不题如何?
我说:不题固无妨,但能做成尤妙,尽从容可也。
我於去岁之杪,我女周年时在法藏寺曾以所写日记兴慈老法师阅看,将我女乩言种种修行问之兴公。兴公谓此灵鬼之有夙根者,又说非福德兼备不克有此。

按,元旦日又往谒兴公,取回日记。兴公极称我字之佳,又问我女生前能作诗否?
我说:虽略能作,而无如此之好。至於佛典则本毫无所知,今不知其何以能深造如是。

兴公谓有此功行,必能升至极乐世界。
我说:我女亦曾言之矣,谓去岁已可上升,然我女以亲恩末报情愿不
升,犹可就乩言以为娱悦,其奉佛之外又兼学诗者,亦为悦亲计也。

其母又说:前老法师语你父说,宜劝你上升,不知你之意如何?
女回答说:老法师言劝儿上升,儿非不知往生极乐为上,惟念往生之后若再与父母言谈娱笑,即为尘惑,恐於修真有碍。现一心谨敬,虔修经典,不使三惑侵乱,待父母百年后当同归极乐。望父母亦虔修净土方便法,他经若不便,阿弥陀佛日念数千亦极有用,儿亦明知做诗等都能动妄念,故想力戒,然非此又无可解父闷,照例诗欲求工,即是着相。万象都空,即吟咏亦信口而出,以养潇洒之怀而已。

晚上所问乩语至多,都有声有色,不啻聚诸亲戚於前相为言语,都由我女述出。虽琐屑家常,无不逼佾其神。然我不为记出者,恐人以为太似,而转生疑耳。

十四日即二月十三日 晴
是夜又扶乩。

甥问:朱泾房屋烧去后阴间仍可用否?
答:否,砖壁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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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0:5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6页上

问:是否焚纸屋始可用?
答:亦不须,居有位。
问:所焚之纸船纸车阴间仍分陆行水行乎?
答:空。船车皆飞行。
问:仍须用人力使动乎?
答:亦非同阳世用。
以后不知何故,竟不一指字而去。

夜与内人扶乩,召女,女到。
我问:前夜所来是否为你,何以若即若离,简单如是?
答:因母不见,一到即行(离开)。

盖前夜乃我与别人所扶也。
又回答说:五古又作数句。
(后续做诗省略)
我说:此种诗你恐分新,不愿常作,宜也。不但你自恐易於动念力戒不作,即我读到:出入必追随,依依冬复夏,为欢曾几时,妖孽不吾赦,凄其岁暮风,吹向黄泉下。等句已觉拥泪塞眼,哽咽难持矣。你自作完此诗,以后自可无作。

到此我又问:前在寺扶乩忽来一不知谁何之人,你见之乎?
答:儿随同念佛不见。
问:此人不肯道姓名,而自称西楼者,你亦见西楼住有何人耶?

因将此人所作诗一绝与女观之。
女回答说:西楼有一男子常见,惟不老。或从前住过西楼者,盖以诗中有从前老辈惜无人句也。
女又回答说:观此诗听言亦不明了。看不真可作看白云,一笑是否。

第66页下
因此人诗云,年来万事最消沉,闲散山居看不真。我固觉其是醒非醒,
今女乃信口为之改去三字而说:一笑是否。我女真妙人哉。

又问:尚有一人,虽亦未言姓名而自称洗心散人,你亦知之乎?
答:洗心散人曾听有此名,似极前辈堂主,受罪久。

是则此人自言我乃受罪念佛忏悔放出之人,信矣。

我女问答毕后又扶请婶母,初到便回答说:我今夜同小妹妹一起来,小妹妹有本领,做诗无草稿,随口念出,改亦即念出。

按,婶母所回答说小妹妹即我女也,我女凭乩作诗至多,时亦已
近一载。
我却从未问过其有无先用草稿,盖意冥间亦必用之。当凭乩时则由稿上念出耳。岂知不然,乃我未问女,兹由婶母亲见而言之,亦可喜也。

十七日即二月十六日晴阴
夜间耿君标与其郎公溶川来。君标熟於佛典,为兴慈老法师皈依弟子。亦甚信乩,我笃扶请其先人伯齐先生。
先生本松江老诗人,我内表兄也。

先生到,呼我及其子孙等皆无讹,
其子随问数事,所答亦如生时。我都不记录。

我以先生最喜吟咏,逐请其吟诗。
先生写一诗云:

世运循环气不常,
那堪残贼杀机长,
凭谁大力难相挽,
丑月辰年放曙光。

殆因问其大乱何时可已,而以诗句答之耳。惟先生非仙,如何能前知乱之某年某月可定,且大乱至此已民不聊生,若更三年,靡孑遗
矣。

君标父子去后我又与内人扶召女,女到。
我说:顷在此者即耿君标,你见之否?
女回答说:见已知,尚有一人是其子否?
我说:是也。
女又回答说:识有无数种,君先生所言唯识及前解三惑都能明悟,总之万象皆空,清苦虔修是用功正道,不敢多议。杜小姐信道心坚,用功极密,现在法寺,父母不妨与请教佛理。其至诚,儿极敬佩也。

按,杜小姐为我女生前所不相识,今以信佛有同心,故生死虽殊,而我女则时时道及,亦可知杜女土之学佛真诚之至者也。

我又问:方才请耿伯老在此作诗,你见尙有他人来乎?
答:有三四人,其二人衰老,一未老,然未知何人也。


十八日即二月十七日 晴
夜,顾芷庵昆仲来,言日间在法寺作佛事,想
第67页上
扶乩一请其母,当由内人与芷庵扶之,其母即到,所言甚多,无语不明了。
芷庵昆仲逐深信以为得未曾有。经我将乩语写出之纸藏芷庵处。
及芷庵昆仲去后,我与内人又扶召我女。

少顷而女始到,时夜已深矣。
问:今夜你来何迟?
答:儿在法寺见顾小哥等,言佛事完思到中社请伯舅母谈话。儿故来迟。
按我女所称顾小哥即芷庵,伯舅母者即芷庵之母夫人也。

明日内人拟趁米船回家一次,我觉不放心,因问女:你母想明日一回家你以为可去否?
答:去无碍,惟出来恐有阻梗。母如必想去,儿亦伴行。
我:你伴行,即能无梗耶?
答:非必有梗,防而已。
我说:若有阻梗,你焉能防?
答:儿随行,果有阻梗,儿可来告。
我念如何可告,大概亦从乩言告也。
女又云:母思带物,望万分留意。
其母曰:然。
女又云:家清幽儿亦本想去住。
余曰:我岂不思,惟路上如此难行,故竟不敢去。
女云:父如不放心,母即勿行如何?其实令前同陈二君去亦可,望四哥极力一请。

按上年十一月内余等出时系由四儿垿派丁陈二君进来。妥为同出,逐能一路安好抵申。
吾女殆亦知丁陈二君之能,故女意欲进去带物不妨仍请二君一行。

余曰:此意于事情未合,尔母欲取之物,非他人取得着也。余意颇欲待轮船能通或由余一去。

女则云:若途梗轮安可通?不梗轮船亦无用去。
余觉此言之极有理也。

其母云:我去但思一看耳,未必果能带物。
女则又云:吾母之欲去思带物,物不敢带,去亦无益。惟母勿行,心终难放下。
余曰:是也,但不知究竟有无危险。
女云:大祸勿有,惊恐难说。
言到此即停。
而其母回去之意逐决。

廿一日即二月二十日 晴
晚上芷庵来与我扶乩,所请都不到。后请其伯父敬贤、松石。皆我内兄也。殁已二十余年,二君与我都甚契。

按乩良久,指辉字耀字。知二君果到矣。
盖增辉为敬贤名,增耀为松石名也。
问二君是否同来?
答:是。
惟以后寻字至艰,几逾一小时。而所指者仅有“赠诗赞誉,既感且惭”八个字。我觉万分吃力,请其不必再寻而止。
惟此八字确非无因,盖敬贤没后我曾作诗吊之,今犹齿及,亦可以知其诚恳矣。

廿二日即二月廿日 晴
晚上又扶乩召女,因想问其随母回舟途中有无阻梗。盖女曾言果有阻儿可来告。


第67页下


乃盘旋许久而乩始指父字。
知当无误,岂知言多不能明了。
问其你母回时你果同去否?
答:去。
问途中如何?
答:到周浦旅一住。
此二答较朋白,以下不可晓矣。

廿九日即二月廿八日 晴
是日内人自乡返申,询悉尙无危险。去时至周浦确曾一宿。出来时船上殊多艰阻。是我女前时乩语所说去无碍出来恐有阻梗。
以及到周浦旅一住云云,不误也。

夜间与内人扶乩女到。
我问:其前你母返家你果同去否?
答:去。
问:我前曾扶召你果回乎?
答:召一回。
问:其时何以觉得忽速至?
答:母尙在船宿,故即行。
问:今天是否与你母同出?
答:同出,即到法寺做功课,在家亦仍念佛,见母念佛悦。
我因问内人此次回家时是否念佛?说:然。
然则信矣。

女又回答说:儿思欲母带经释义,母不闻。
按,查上年十二月十四我女乩言曾有姊念金刚经,父有金刚释义送阅
而此书在家未携出。此次其母回家,故而女想请其将此书带出。我意女必曾作声响以告母,而其不听到,迄未带。倘闻而即取乩圜扶之,女必能明白以告也。

女又说:儿题幽明集五古未成,想已印来不及。
我说:尙未印好,迟做亦来得及。
女回答说:总须多迟数日。
我说:可以。
正好有客在旁,问以数语:凡人有疾病,不不知佛亦有疾病否?鬼亦有疾病否?
答:佛无疾病,鬼只魂损难聚,亦非疾病。
又问:凡人之病,是否有鬼祟之?
答:有时是,无鬼凭祟亦有病。
又问:凡人临殁,有念佛以送西方者,果有盆乎?
答:送西方,不过要亡者诸累皆空,但知西方极乐,心无恐饰而已。

又称今夜须早去,逐止。

三十日即三月一日 睛
晚上与内人扶乩,乩盘旋行,忽写诗说:
谷阳门外水凄凄,
劫火烧残无处依,
棣萼纷飞儿女散,
却从何处得相棲。

我大异之,知其必为松人而此次遭乱以死者。
我说:君作诗至速,我凝儒君易去二字。易棣萼为雁序可乎?
则说:佳。
又云:随口乱道。

问其姓名,则说:无依亡者,不留名。

问其家在何处?
则说:华阳东。

按,华阳,当为松江之华阳桥。
又说:死者已矣,生者难抛,十月逃难,摇船路亡于申界。

嘻此何人哉,亦可怜矣。
自此人去后当一召女,女到。
问方才有路亡之魂在此凭乩作诗,你见之乎?
答:儿方到,没见。儿今夜本思不来,想将未完诗作成。
其母说:何不即在此作。
女回答说:此间做喜事,太闹。法寺三

第68页上
楼清净。
盖中社近日,正无日无喜事也。
又回答说:尚有话问否?
我说:无话,你诗未完,尽即去可耳。
逐去。

小标题:扶乩不宜作为消遣

稍后,甥扶其父母,乃良久而乩忽指甥名。
讶之,因问何人?
说:李伯雄,即称令尊令祖寄言,乩不要多召。闲散无主之魂,请正主末到,乘空即人。不宜做消遣。毕竟有事方扶。
按,伯雄先生与甥为数世至交,故乃祖乃父有言,即托其转告,宜也。

甥知伯雄先生本为我老友,让我与之谈话。
我问:早年先生曾有诗一册留弟处。弟以荒落,未足以传君。故至今未敢作序。今老矣,恐无所进。倘乱能稍定必为君序而印之。

乩即答:时先生,拙文无是处,不足存,先生承惠大作或可仗此而传。乞细看,多多删除,略印数篇足矣。我不觉叹绝,其怀虚而语简,真伯雄先生当时手牍之言也。
复与甥言说:令祖言能谨遵,弟事毕。
甥说:诺。
又问:先生来申几时矣?
答:三五天。
问:先生住何处?
答:弟出遇令尊,约同住。
问:此次朱泾遭焚劫至重,不知可兴乎?
答:能乱平,总可兴。亦一时话不出。
问:他日兴复或竟超过旧时,不知亦有可能乎?
答:安望超过,复元为难。
问:前日亦曾扶请先生,乩所指先生姓字不误,而以下所言都不可解,或为他鬼所戏弄耶?
答:所以不可多扶,即是此等毛病。
逐去。

(后续作诗省略)

第68页下

(作诗省略)

第69页上
(作诗省略)

小标题:鬼亦好名趁虚而入

我又问:前你随母回去后,曾一扶召,却亦呼我并有一二语合,但我觉
有疑,以其移动之间与你似有不类也。
女回答说:儿见无甚要事,母尚在船不放心,故即去。

我说:是也,但似你去以后,仍有凭之者,惟语不可晓。究何故耶?
说:儿不知。

我又说:曾有不知为何之人来此作诗,又有一战死士兵亦来,有似诗非诗之言,此未记出。我甚怜悯。
女回答说:以后望少召,儿或没来,恐有他人冒名。并多无谓者乘空入。凡乩召多,他人喜有言可告,都要来。惟正主到则退。好名人鬼皆同,故来者作诗求附骥显才。

至此又说:儿今夜早去。
逐止。
观此数言我又得知鬼之情状矣。

初六日即三月七日 雪珠
晚上扶乩召女,女到回答说:步韵诗成。即写诗云:
(作诗省略)

第69页下
(作诗省略)

初七日即三月八日 雪阴
晚上我忽发奇想拟扶乩请老友朱粥叟来此作诗。
当先书一纸焚化。写明请奉贤朱粥叟先生惠临谈话。
数分钟后取乩图扶之,乩渐移而粥叟果至矣。

先呼吹万先生。我问:来者是粥叟否?
指回答说:“云”字
盖粥叟字云逵,知不误矣。

因问叟是否早在申抑今夜奉请而来?
答:二侄回,同来。
又回答说:不见十余年,先生亦老矣。
我说:介弟逐叟先生寓所,我曾往拜访,哲嗣伯庸亦曾晤及。
我亦曾到其寓,不知叟在申住何处耶?
答:弟处常去,大儿所居太闹,故在弟处时多。四侄在陈,亦常来。

按叟之四令侄杏南已早世,娶於陈,今陈氏亦在沪。故杏南亦居陈氏,而常到叟处。

第70页上
(后续作诗省略)
第70页下
到此当再扶召我女,乩动呼父母后我即问你:到此何见?
女回答说:儿来见一白发老者,儿入门此人即出。
我说:你知此为何人乎,此即你父所常称道之朱粥叟先生,顷方在此作诗也。
(后续作诗省略)
小标题:祖等在祠和乐安宁

初九日即三月十日微阴雪
晚上我因女诗七律末二句必已做过想扶乩。
女到回答说:儿来已多时,昨夜亦来。
(后续作诗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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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0:57: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1页上
晚上为时尚早,乩入中间似想去矣。
我说:你且缓去,我问你一句。盖已多时想问而末问也,你前回去时曾言见祖父母不知祖母共见几位?你祖母李太夫人本为你生时所及见,尚有本生祖母二,其一为生你父者,不知同在祠中否?
答:三位祖母,都在。
问:都安好否,世乱如此祖父母等在祠亦忧念否?
答:和乐安宁。
问:自祖父母以上,尙见几人?皆已投生未?
答:投生,但一二百年未投亦有,祠内只祖父母及伯父母。伯祖父母,寿嫂红姊三姑母都在。
问:见四姑母否?
答:四姑母已投生。
言到此,乩止。
(后续人物小记省略)

第71页下
(后续人物小记省略)

第72页上

少顷复行,而移动殊不类,盘旋数周,始指风同郎干四字。
我恍然说:此必系一吟诗之鬼来也,风同郎干者即
风动琅干之代音字。试观其写下去便知。
乃指妹院清三字
我说:是矣,此必为风动琅干满院清耳。
凡初指者,寻字不易。且图中之字未必能全。
(后续作诗省略)

第72页下

我因问先生尊姓大名,何处人?
回答说:我江阴汤,先伯父汤寿卿。
又问:先生果何名,曾为官否?
答:贱名寿孙,曾作铜官教谕。
然则尊先伯父曾为何官,有无著作?
答:未官,好八股,与袁随园齐名,所谓汤文即是。
又问:先生去世拟何年矣?
答:将近百年。
问:然则何以犹未投生?
答:生时末到。
又问:先生亦信佛乎?
答:清静为怀,无所谓信。
我说:观尊诗古园寂寞云云,是当时府上曾有花园耶?
答:非花园,竹园而已。
问:今尚存遗迹否?
答:儿孙不肖,皆已无存。
问:随园先生已转生人世否?
答:子才丈生多年。
然则令先伯如何?
答:今亦生。(已投胎之意思)

我觉此人节文品谊,皆有古风,定非俗士。乃将我所录其诗置於桌
上,问其我所臆写有无误字。
答:贫字韵自误,尊写不误,又云生时极喜吟咏见猎心热,草率有愧。

逐去。
此真雅人,惜余未知。迟当一查江阴县志,不知能得其人否。

十二日即三月十三日 晴阴
我前在家时扶乩后写就日记往往置女桌上,与渠观之。
今自避难到申以来,已将三月。以寓庐局促,冗事太多,致日记常多积搁陆续补写。亦无暇与女看。

盖以我女日间常居法藏寺,夜间来此又多问话。为时至短也。
今夜将所写最近日记三册,置於每夜扶乩桌上,叫其来时阅看,到夜深时当与内人扶之。拟问其看过日记否。

及乩动呼父母,即问其来此时矣?
回答说:儿今夜未来,召方到。
又说:寺内来一常州天甯寺老法师。
我问此老法师何名?
答:冶开。
问:然则生存乎抑已故乎?
答:已故世,极有道德,儿等都想听说法。

开师与前法藏寺老和尚兴老法师不知熟否。按前法藏寺老和尚我女亦曾言过,即去岁我女到申施赈战死孤魂时,请其同往战地者。
女又回答说:父日记久未见,今来不及看,明夜看。父写日记不下数万言,此心血都由爱儿而费,恩德如天,看后有话再告。

是我今夜以日记置桌上,叫其阅看,女已见之也。
问其前曾看至几本?
答:十一本看过。
问:冶开老法师在何时说法。
答:早课时一点。
即倏然去矣。

第73页上

小标题:上海城隍案下文记

时夜深人静,当再扶请沈镜贤先生。
沈先生为我旧友,其学博通而精粹。
卒於清季,以为请之理当到。
岂知乩盘旋数周后而来者非镜贤先生,乩指杨才福三字。
我说:此杨平江先生也。

盖平江先生名传福,传指才字则以音同耳。平江先生亦为我友,内人
少时亦与相识。其来也固宜,既又呼时若,妹。
妹者即内人也。
问:今夜是否镜贤先生请你来乎?
说:非,游踪偶过,见有乩。
问:先生游踪在外,而扶乩在三楼之室中,如何能见?
说:心至诚,乩有光。
问:光能及远乎?
说:不能及远。

我问:此次浩劫(指日军侵华)君亦避难来乎?松江尊府上亦毁及房屋乎?
答:房本无,钱宅未毁完。

按,杨君无房屋我本未知,其连类又言及钱宅未毁完者,盖平江之女嫁我邑钱氏,购宅在松。君或亦依之,故言及此,未可知耳。

问:君现在此,任何事?
说:任申城隍案下文记。
问:君亦知此乱何时可已?
说:世乱方长,且城隍只管点阅幽魂发放投生人畜,战事以来共有平民兵士十一万之多,北地西方不在其内。
问:此数是否皆上海本县人?
答:一本县二他乡死本县者。
又问:上海县界自近愈制愈小,不知申城隍界用今制乎,抑用清制或明制乎?
答:前清承明旧制。

我问:前闻公续先生死后曾为城隍神,不知果为何处之城隍,君必能知?
答:湖南湘阴,公续因事繁一载即辞。
我因思及去年我女曾以己之所有,并亲自劝募集银五十万来申赈战死孤魂,据云先须由本县城隍咨申城隍等,编造册籍然后散放,此事杨君必能知之。即举以为问。我一述告,言犹未毕,
乩即亟指回答说:知。是弟经手命吏造册,亦不知是令爱,且曾见过。

我大喜,以爲阴事果有若是之明白耶。
因又问说:君任此职亦曾办过此等事乎?
说:佛常施食施银,阴魂施散,有亦有,少数难得。令爱轻年,有此善念可敬。
又问:先生亦信佛乎?
说:佛生时本不信,现自应信。
问:阴世之最高级即是佛乎?
说:鬼非佛,官由森罗天子委放。
问:然则十殿王在森罗天子下乎?
说:十王殿即院,尙有都城隍省城隍,由省而都,再上为天子。下有文记书判,再下即土地灶公。阴事能告诉,只此而已。
又问:森罗天子果居何处?
说:此问勿必,即告亦阳世无此地。
问:鬼能与问话乎?
答:鬼魂有凭,灵机未散者皆可问话。
问:灵易散乎?
说:灵散甚多。
问:散后仍能投生乎?
说:能。
问:先生生时深研科学,方今世界,利用电力,可谓极点。然至今未知
电为何物,是否电即灵魂,用电是役鬼耶?
答:电与灵机二路不同。
问:地球之外鬼可去否?
答:此问不知。
问:外国之鬼亦同一天子乎?
答:答不出。
时夜太深扶者太劳,我说:不必再问。
乩亦戛然止矣。


按,平江先生姓杨氏,讳传福,江苏华亭人,赋性刚直,以诸生游学
日本,建筑科毕业,归国后曾任江苏教育厅科长。又随黄涵之先生任
瓯海道时为第一科科长。卒时年未满五十。

第73页下


十四日即三月十五日 睛
晚上又与内人扶乩,女到呼父母后回答说:儿日记方看,连夜因冶开法师在寺讲话,问功课并指示大法,及华严法华精义有不可思议之妙,非言语所能达出。久研多习,有极深道理在内。

我问:冶开法师与今兴慈法师所讲如何?
答:一能面问,一听讲说。此殆由於幽明之不同非所讲之有高下也。
问:前知兴慈法师将往云南不知已去否?
答:要去未行。
逐止。

继又请杨平江先生。因其最肯详细谈话也。
按乩乩动,指杨字。
问是平江先生否?
答:是。
又言要去关照荒坟管辖土地,将异国魂驱拿,迫其回国。做文札遣归。无闲谈功夫。

到此即去。我为奇者再。

(后续做诗省略)

第74页上
(一些琐事省略)

少顷,偶按之乩又动,余知决非吾女,即书云:
异地长流落,
当年亦自雄,
冤仇东海敌,
授命  机中,
废垒成空蹟,
鸟鸢食血红,
不堪回首处,
少妇泣秋风。

我大惊,此飞机师之死难者也。
何以能诗,乩诗亦甚好,惟似律而中间两联未对耳。
问说:先生尊姓大名?
回答:战败孤魂何必留名。
固问之,未答。
然则先生何处人?
说:广西人。
别无他语而去。

十七日即三月十八 晴
观我女昨诗
(后续做诗省略)

第74页下
  (作诗省略)
  十八日即三月十九日 阴微雨 转晴

  我患伤风末愈,晚上思扶乩而体倦,想不扶。
  既而仍与内人一扶乩,随扶而随动回答说:儿来已多时,听到父言今夜不扶思去,因召又回。
  我问:我即不召你,亦每夜来乎?
  答:儿每夜迟早总来望一次,见父写日记,有和许诗……
  (谈论诗歌,省略)
  说自可不改逐去。
  去后手偶按而来一野鬼,以诗乞钱。
  诗曰:
  宵分长无事,
  栖依在野田,
  偶然遇请召,
  乞赐数文钱。

  当即以冥镪一串焚诸门外而罢。

  第75页上

  廿二日即三月廿三日 睛阴
  晚上又扶乩,女到呼父母。问其来此几时矣?
  答:不多时。
  问:昨夜你言想作七律,已就否?
  答:因二句屡改都不妥,故未做。
  其母问:昨夜你与婶母同来,匆匆即去,不知婶母亦来乎?
  答:婶母近不乐,儿劝其虔心念佛,不念世事,我等能至诚修净土,斩除痴惑,无相无生,已受佛恩无量,不可再入迷途。婶深以为然。故今夜不来。
  问者又以古有借寿之说询诸吾女。
  女回答说:借寿人子为父母虔心求告,愿减已年以添亲算。若亲无大罪业,数虽尽佛天爱重孝诚,亦可勉延一纪或半纪(一纪为12年)。若非真诚苦志,亦不能动天,平人一无诚心,聊应古语如何有用。
  於是问者告以曾求借母寿而得延,后则虽求而不应云云。
  女说:如此婶一纪之寿竟是因求而添。若多求多添亦做不到。天鉴至诚能赐一纪足见孝心诚感。实属可敬,若芬受父母天高地厚之恩,无所报反遗亲以无穷之痛,真是罪业无边,自今以后总须虔诚修持,度二亲百年之后不入轮回。若有罪业芬愿代受,以报亲恩。

  我女言至此,我与内人不觉涕下。女即回答说:父母勿伤感,儿能做得到,乐极。

第75页下

今天偶阅平等阁笔记,则常州天宁寺退院僧冶开大师之名乃屡见之。夫以数十年前之名僧,而我女乃得亲受其指示大法,又宜其之超妙而几於入化也哉。

廿三日即三月廿四日 晴阴
灯下补写日记数天,记中言及我女正修不入轮回。
然我觉所谓轮回者,有愿入亦有不愿入。但无罪业,则投生后总有福德,似未必有若何分别等语。

少顷,乃与内人扶乩,而女即到回答说:儿今夜早到,看父日记父所言修不入轮回之说不是,修大乘即不入轮回,小乘是求投生富贵。要知富贵易造业,即聪悲而不明佛理,其痴爱更足迷心,醒悟难遇,作恶易深,结果亦入地狱。岂聪明人之福?故修大小乘即此处分别。

按我女此言大概因闻我所言轮回意解有误,故亟明白言之。
谓修大乘即是不入轮回,修小乘即是求投生富贵。大小乘之分别,正悬殊耳。
(后续作诗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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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0:5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6页上
至此又问以鬼神之事数则
问:前日听到丁仲诂先生说,人有幼时死者,他时仍可长大成人,其讹确否?你曾言丰哥至今仍如小儿,是死后不复长也?
答:丁先生何以以能知魂可长大?儿见者是不大。
又问:亦有婴儿死时,尚未能话,即死后能话否?
答:小儿魂寺内少见,路上却常见,不知能话否。若丰哥言语知识甚有意思,惟闻哥生时本聪慧,现年已三十而胆小无能,非成人知识,不过是比众儿懂得(多)而已。
又问:魂亦有伤损否?
答:阴魂遇醉人阳盛者或炮火都能冲损,冲损后聚成极痛苦。魂微弱者亦有聚不成,魂散是休息,损即是病。

我见我女平时不大肯言阴事今夜言之颇详。
因又举一疑以问之说:我偶阅去年二月十三日记是日祭先,我曾问你今天祭先想我家祖宗皆到否你答,有到有不到。问有已生人世否,你答,往生性在。我疑既往生人世矣何以犹说性在,是则生而性则永在耶?

答:初投生,本性尚未忘,不久即忘。去年父问时,适祖有方投生者,故仍来。
又问:凡人初死,俗有接煞之事,不知煞果何物?
答:不知。想即看管之使者。
问:则人不论有罪无罪,死时皆看管耶?
答:初亡必有伴使,惟若下人然,听我命令。

此说也,我疑我女生时无罪,故可将伴使而仆役之,必非尽人皆然也。

又问:凡召请阴魂,其来甚速,岂魂能飞行耶?
答:魂行近路不飞。
到此逐去。
此答至简而极明也,行近路不飞,可知行远路必能飞矣。
(后续作诗省略)


第76页下

每次扶乩,凡与内人同扶者其乩之行动常觉灵便,他人每与我扶数次或
请之未到或到而行动迟滞或语句不贯,一与内人同扶便不如此,他人每
以为疑,恐中间必有若何道理。我即举以问之。
问:与他人扶乩总不如与你母同扶为灵便,不知何故,若说诚有至不至则我与他人之诚未必有逊於你母,且所召若非你者,你母简直未有诚意,而乩之行动亦以与你母同扶者为佳,果何理耶?

答:母比父心聪而灵,附其手易写出。故像母之人扶乩最好。
问:然则心聪灵之人宜於扶乩耶?
答:非是聪慧人可话得连续,阴爱凭此等性。
问:然则同扶者如何?
答:有母一人,其余可随便。
问:照灵乩图说明,本须三人,今我等都只二人亦有难易乎?
答:因走不动借助而已,三人与二人一样。
晚上别无他问,到此随去。
然问得此事於鬼神之学又进一解矣。

廿八日即三月廿九日晴
晚上又扶乩,来者公续先生因又问数事。
多有与前请平江语相证明,极是难得。
按前廿三夜间,我曾请平江先生降临谈话,书一纸焚之。未几果到,所言都足惊悚,我初以为未便记出,今思此种言语实可以警动人也,补记於此。以时览观。
平江先生之初到也回答说:何事见召?
又呼我与内人说:时先生,妹。
内人随即以某某人之死问之。
即答:大世界之役,共有百磅弹,死百十人。内某姓七八人,有二者骨已成灰。

因又问:某名有此二人否?

第77页上
答:某名确有此二人。
问:二人今何如矣?
答:一犯不敬父亲,兼犯昧性侮辱神象。

并尚有问诸我女,我女为此二人皆有罪极重。其一听说已入地狱云云,但我女只言听到今则确能证实矣。去岁我女之言今未载於日记,以其有未便耳。今乃确实问得其详细罪名。
杨先生即为本县城隍,乃原经办者。宜其言之确凿有据也。至二人生前所犯,某君无不知之。不觉为之咋舌。

又问:大世界之役,死者百余人,岂皆有因果耶?
答:皆有种种因果在内,阴世处理官事至公。一分不能徇情。
又问:前日听到丁仲诂先生言,冥间亦如阳世,亦有可行贿赂之说,信乎?
答:阴差本亦有受贿,一经发觉与受同科。故犯者绝少。

甥又问:自往时丁卯以至去岁之冬,先母曾患病三次,第一次似在壬申当病亟时,我皆祈求,愿减己算以益母寿。而母病果皆得愈,岂我母之寿自丁岁以来果都求而得耶?先生当能
知之,愿以告。

答:丁卯年我未任事,不知。六年前曾有土地报告,我即转呈,得院许可,增寿半纪。我知是足下。若院不许亦无能为力。
甥又问:去冬母病我亦照求如往时,何以竟未之应?
答:天下有求之不尽之事否?能求许已不易,况合堂生前好善,现一无看管,任意游行,亦甚安乐。人之怕死不过防受苦。若生时公正好善,死后安乐无苦。何必怕。足下能为亲求寿,自是孝心难得。更望诸事向善。惟善为宝,四字力行后福无穷。

是则前日女所回答说:人子求父母之寿,能诚心者可增一纪或半纪者,亦信而有微矣。

到此我又问先外舅顾复齐先生。本与君家世谊极厚,今没几三十年。不知现在何处,君必当知之?
答:复齐先生前常常遇见,近已多年不见。曾闻上院想聘请为总文记。
问:何为上院?
答:上院为第一院。
问:先生顷言得土地报告,由先生转呈得院许者,为第几院?
答:第五院。
问:院与城隍,如何等级?
答:城隍小多,院即阎君。
按,阎君者,想即阎王也,异哉。杨先生之言无忌无隐,无一不截而道。我亦一一照录。唯所谓某人某人都隐其姓名,不敢著也。

晚上适公续先生亦临乩,当即以我所记出之杨先生语,示问见否。
答:见。
问:阴事多不能详告,而杨先生何以能明白言之?
答:阴律至严,非在公门不能明白。此间三人皆深信阴阳,故遇平江先生。此即是数,要之能得闻阴事,亦可作有幸运。不妨随时劝人。
问:劝人之法,欲谋普及,则以乩语披露报上可乎?
答:亦可做得。



第77页下
此观之,我等之得遇江先生亦有数也,而本江先生之肯以阴事告
亦幸运也,是冥冥中想以我所记载者为劝人计也。
(后续作诗省略)

第78页上
(作诗省略)

第78页下
初十日即四月十日晴
晚上顾芷庵来想扶乩,请其母,恐不来因先召我女问之。
女到呼父母小哥。
按小哥为芷庵於我女为表兄也。
芷庵言其母被难自沈后,灵柩厝於亭林乡间之坟屋内,近听到亭林一带扰乱更葚於前。其母柩深恐被毁而无法进去看望。因问小妹妹不知能否知其无恙乎?

答:哥问亭乱,舅母棺木暂无碍。其实魂躯各别(灵魂已经分离),哥处想总有照(照片)可凭(依附)舅母若在申,虽毁无妨。惟舅母若在乡下凭(依附于)棺,一受炮火,魂恐有损,不知已回亭否?
芷庵回答说:幽明路隔,不得而知。
女回答说:芬去一望,不知寓在何处?
芷庵回答说:如此则感极矣,我寓在蒲石路渔阳里。
女回答说:芬可即去。
逐停。
停五六分钟复扶,乩动回答说:蒲石路无渔阳里,恐是公寓。芬见公寓故未进去。
芷庵说:如此令人不安,敝寓渔阳里,确在蒲石路。并非公寓,而却在公寓一街。
我女回答说:第几号?芬当再去。
芷庵称谢不已。女回答说:再去极易。
芷庵说:是某号,顷者未及告也。
到此乩复停。

只四分钟,乩忽又动,回答说:某号已寻得,伯舅母见,尙有品仙姊。前日与二小儿同出。

芷庵不觉欣慰,更称奇者再。
我问芷庵说,何谓与二小儿同出?
芷庵说:不误也,日前确有问滨家小儿两人,从亭林出,我母与品仙妹当随附而出耳。品仙者芷庵之从妹,故世已多年矣。
芷庵因问:小妹妹见我母安好否?
答:好,舅母言亭非大乱,人言过甚。惟今天听到又有杀人焚烧房屋事,幸已出来,现各房皆无恙。芬因请舅母常住哥处,不再回亭。寓客堂内只见舅母品姊,伯舅已睡其余无人。

芷庵不觉倾倒,谓家父此时确已睡,其余之人想亦睡矣。

到此芷庵回去。
我又问我女:前言冶开和尚在法藏寺,你等听其讲说云云,今不知尙在寺否?
答:开师只过三夜,即与观定师同回天宁寺。
内人说:不知观定师为何人?
我说:想必是天宁寺僧之有道行者。
女随回答说:不是,是狄楚青之夫人,皈依开师者,此清明回家,与开师同来申。偶到法寺,儿等听其道力高深,力请住寺讲法。

第79页上
我说:你亦皈依开师乎?
答:不。生人皈依心有所专,魂一无俗事萦心,不必皈依何师,只虔诚修道,用功念佛而已。
我又问:冶开师状貌如何?
答:面圆而黑,人不大长,与兴慈老法师等。须极长,已白。
我又问:前初五清明日我因为不能归家过节,即就法藏寺致祭,是曾到寺中谒老法师坐谈良久,你当日见之?
答:前日父来,儿随父到三楼老法师处。

小标题:从未见过祖宗来到申地
又问:我在寺祭先,不知祖宗亦有到乎?
答:祖先未到,儿见诸尊长都不喜走动。总居祠堂内,即家中祭祀,亦非必来。申地从未见祖宗来过。即上次年节之银亦未取去,现儿将所存银收在一处,思回去请示,或将此银施送贫苦孤魂亦是功德。
言到此已十二时,逐去。

按我女告诉说冶开法师来法藏寺讲话,听其指示大法。见於上月十二,十四两夜之日记中。今及一月,我念观定师既是狄楚青夫人,狄君必有记载。而狄君所著书有平等阁笔记,日内拟亟购一部细观之。

(丁老写韵芬小传省略)


第79页下

(小传省略)
女又说:儿想一回家,出后,思随老法师到天台。
我问:你回家何事?
答:问祖先带银去,随路施散,并将家中之白相锭亦带出。
我说:近日听到家乡一带极混乱,不知我家房能否保全,你固未必知,祖宗不知能知之乎?
答:不知。恐祖宗亦未必能知。
我说:你去年来申放振,银锭已用完,今你出去施散一切需用,我当到法藏寺再焚一些与你。

第80页上

答:不要,今非放振,即如父之与乞儿(就像给乞丐那样给一点就行)。
我说:你无余银,今并白相锭亦散去,则无一存矣。
女回答说:银锭实无用,再化不需。
我说:你随老法师去,途中亦有所费乎?
答:随意赏给。
(后续作诗省略)
我又说:昨夜因你母体不爽不能扶,我当与他人扶之而所指之字总不能准确。我念一年以来常与你母在家扶乩,所指一无不如生。近始觉有你母同扶则指字无不准,否则总不及你母亲之灵便。不但你,他魂无不如此。前你言象母之人扶乩最好,阴爱凭此等性云云。我乃直到现在而始觉其如此也。

女回答说:本是舍母不能话,一向如此。父未觉,除母外能凭之手无。
我说:前我与芷庵,扶得你舅敬贤松石二君,虽乩行艰难异常,而语能联贯。我想如芷庵等手或亦能乎?
答:芷亦难,因他人扶,想住住不定,想行行不动。有时所指尙差一二字,看去即不能明。
又问:凡凭乩点字,魂果凭於此碟上耶,抑凭在人之手上耶?
答:不可思议,此即幽明分别之处,语言亦不能知,非身临其事,总不明白。
我大笑说:甚矣,此语之妙也。盖质言之,即是云非自己做鬼总不明此事耳。


十五日即四月十五日 晴
于书店购平等阁笔记一部,此项笔记我於多年前在丛报中读过。若单行者则本未有购藏。前日我女乩言冶开法师与观定师同回天宁。问观定师何人,则回答说:是狄楚青夫人。我因想狄楚青夫人是如何人,狄君笔记中当有载

第80页下
乃翻到书末,则见续配汪观定室人行略一篇。赫然附焉。
观定夫人为禅宗之顿悟,为冶开之弟子,能前知生死者,不谓其死后及一十五年之久。【按行略观定夫人卒於壬戌三月初三日(1922年)】
仍依其师随处说法。

又以何因缘,我女得与相见,斯亦奇矣。


十六日即四月十六日 晴
晚到白克路侯在里崇德会,访程白葭翁。昨与程翁约定,因会内设有乩坛,拟一观之。
盖生平所未见过也,乃到时已停乩,不及见。但一参观会内各室而出。

十七日即四月十七日 晴
是晚又往崇德会,晤会中姚君,言白葭翁到过已去。
今天因扶手有病不开沙(在铺有沙子的桌面上扶乩写字),我坐少时即回。
既而同人中偶来述渠是时亦去。迳登楼观之,则正在开沙。
据会中人言是在开方,某药几钱某药几钱。但局外人竟看不出字迹也。前
我女十二夜乩语曾言欲一回家。出后思随老法师到天台云云。
此后多日未扶,今天日日间我曾到法藏寺,询知老法师於三日前已往天台,我女或已回家后出来又随老法师天台去,或去后复回申。皆未可知。
夜间姑与内人扶乩召之,少顷而女到呼父母,说:今夜早,儿刚课毕。
我大喜以为我女天台当去而已回也。
乃女又回答说:前日回家,思即出,祖母等叫多留。儿亦爱家中清静故到十五夜来。不料老法师已行。

我乃知我女尙未往天台。
问:然则你仍去否?
答:现尙有人想去,儿同行。
问:然则何日去?
答:不定。
问:如无人去,你一人亦能去否?
答:亦能,总不出此月必去。
女又回答说:在家极平安。房内洒扫清净。儿故不住祠中,吴诗亦多读。
按我女本喜吴梅村诗,故家中小疏香室内曾置一部,为我女所常看。今返家故又多读此诗耳。女又回答说:七古又作数句改数字
(后续作诗省略)
我又说:今天我到法藏寺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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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页上
老法师已往天台,将谓你已随去。岂知尚未去。则日间必在寺中。
我来你见否?
答:父来适在念佛,知而未见。
我又问:你在法寺常居在何处?
答:儿课余常在三楼内坛,与老法师所居近,夜课完毕后即到这里了。

甥问口口口投生为口,妹知之乎?
答:不知,哥何从知悉?
甥回答说:前日杨平江先生降乩,所告诉。但不知因何罪而至此?
女云:前闻母言,外祖父母为舅多不称心,恐即此罪。佛经有不孝父母,其心已近鸮獍,若见牛马畜类,心偶动即生。
按前杨江先生乩语,我未敢记。今又问及此事於我女,我观我女数言,姝足劝世,故记之。而并补记杨先生言于此。

前夜杨先生降乩,我问君鼓与沈敬先生善,不知
沈先生今为何事?
答:沈先生早已投生。
问:XXX先生如何?
答:日夜受苦。

内人问:其兄某为君幼时伴侣,不知其今何如矣?
答:六哥言之可伤,已投生为狗。於今四五年矣。若前灵未昧,知罪无恶,转世可望人身。
扶者不觉为之凄怆也。

我又问姚子梁先生今为何事,有无做官?
答:子梁先生与江亦极要好,惟弟来却未见亦不听到其做官,不知
在何处。
又问:杨斯盛等?
答:此数君生时本称乐善,而现在所受非若阳世之想望,阴律最重诛心,无心之罪小,有心之罪虽小责大。
甥所问事尙多,我不尽记。
(后续作诗省略)

第81页下
(作诗省略)

儿问祖父母:父虑家中遭劫,不知祖能知否?
祖言:我安能知,照理,我家世代忠厚似可免难。然理不胜数,若劫数定亦无法可免。
儿言:儿日夜求佛天佑我全家人口免遭焚杀之劫,若有在数者,自愿将儿所修功德尽行赎罪,并愿再入轮回替众受罪。以求不使父母受悲伤之苦。祖深嘉儿孝义说,儿如此真诚求告,总可收效。更叫儿告父,即书少损或乡居少毁,皆乱世应有之事。千万家遭祸,我一家独存於心何安,能明此理,万虑全消。只根本无忘,自故乡人习惯。他无所告。

第82页上
女又言:儿之白相锭向祖母换小锭带出,祖母又给数千。连申所有,亦有二万。
按我女本一无所要,其死后所焚之锭自经赈济战死孤魂之后,仅稍留白相锭。其余已寥寥无几,今想往天台女又将沿途散放。因想将白相锭一并带出。以此项锭贵,不适於散给多数之用。故即以此锭向祖母换得小锭,其法甚善,亦可见我女之灵敏矣。
祖母当爱其心之善,而计之适宜也。故再给数千。我女因得凑成二万以资善举,真可谓菩萨心肠矣。

女又回答说:儿思七古做完即去。
我问:你去须几日?
答:往返只一二日,日后当再去多住一时。
此时我且扶且与内人言,我观我女顷者所言,或我家在却数中耶。
我女至想将所修功德尽行捐去并愿再人轮迥,为众受罪。又我父亦言即书少损居稍毁,乱世应有之事。则书损屋焚亦是难免。然到今幸无恙者定为我女求佛之效乎?

女即回答说:照儿所见,家中情形极平安。场上尚有做米刈草,牛正在驶秧田,一无乱象。想焚烧大劫必有先兆,今和风满布,恶气全无。我
家左近,总可免灾。
此数语者,岂我女恐我担忧聊用以慰我乎,抑果无恶气而得免乎?果如此真如天之幅也。

二十日即四月二十日晴
晚上又扶乩,女到呼父母后即回答说:儿今夜十二时行。
问:去用车乎船乎:
答:车。
按我女亡后当时曾焚纸船纸汽车各一。
而焚时因风大船逐破碎既而我女便称船破不可用。故我女之出也必以车。
问:车有驾驶人乎?
答:无。
问:车上有伴否?
答:有伴。
其母问:到天台路上费时几何?
答:到天台亦不过一时,正好做早课。

按我女所定早课时间为夜一时起,故每扶乩到十二时,或有时言多则过数分钟必去。此常例也。
今往天台以十二时行,未过一时便到仍可做早课,是途中仅数刻钟也。(上海到浙江天台有300公里左右,不到一个小时到达,那鬼魂的速度和高铁差不多了。)

第82页下
今夜匆匆所言不多,乩即戛然而止。
为时尚早,我因思再请杨平江先生来谈。当写焚一纸于窗外。
少顷按乩,乩盘旋良久则回答说:杨文司有公务不来。
问:君是何人?
答:差。
盖平江先生为城隍案下文记,曾数次降乩,今夜因公务不克来,故特遣差以告耳。我因为公差也,故特焚冥锭一串以犒之。

复按碟以问其收到与否?而差已去碟不动。
久之乃动,则非此人矣。
冉冉书云:
夜深独向空阶立,
春寒料峭侵衣襪,
幽愤苦难伸,
郎心太不平,
泪痕独自渍,
更有谁人识,
草草理残妆,
碧桃花下亡。

到此我不觉骇异,盖一能词善怨自杀之好女子也。
问其此词何名?
则回答说:菩萨蛮,一无所误,其指下半阕泪痕徒自渍句,徒字初作空,
我说:空字与上叠,彼即自改徒字,亦见其明慧矣。
因问之说:君何姓名,能见告否?
答:薄命人,夫有外遇,悲伤自尽。十年幽居今幸释放,不敢留名。

问:夫有外遇事亦寻常,何至悲伤,至於自尽?以君才华埋没终古亦殊
可惜。盖请告芳名。
答:阴判有残忍死婢罪(虐待丫环?),相抵后再幽居十年,故善恶不可昧。
姓名不愿告,乩逐停。

由此观之,其自尽前因,乃由於残忍死婢,犹不足而再幽居十年。虽有才华亦无所用,人其可残忍乎哉。

廿一日即四月廿一日 晴 是日谷雨

晚上又与内人扶乩,乩动即称儿回。
我大喜,盖我女此行前夜云往返只一二日,昨夜则云十二时行,
早则明夜回也。
我问:然则你回来几何时矣?
答:七时,天台夜课毕,九时回。
按此刻不过九时余,而我女以九时啓行是女回时迳至此也。
又按我女昨夜本言到天台时正好做早课,今又言七时天台夜课,九时回,是女到天台虽为时甚忽促,而早夜课一无脱去。其功可谓密矣。

我问:我思与你母回家一次,谋将藏书设法运出。你以为如何?
答:去少住尙可,或他人先去试一次,路上无阻然后再自行。想书亦非一次可完,惟家有兵驻在近处,恐多周折。如大部份未去,勿住即行。
噫,我女为我谋可谓周密之至矣。

小标题:乩有光高出屋顶

廿二日即四月廿二日 雨
晚上仍扶乩,女到呼父母后即回答说:诗又改数句,又作数句
商彝周鼎频收掠,

第83页上
(作诗省略)
我与甥一再到崇圣会乩坛想看他们扶乩,我没有看见,甥则见其X沙,而看不出字迹。
甥因于昨夜请其母亦往会中一看,有无乩光。
今夜其母临乩回答说:我今日六时到白克路崇圣会,乩光看不出,或此时未开沙。我本想叫小妹妹亦去,妹要紧做诗,言一去心散。故今天不同行。

问:然则见此间(指高吹万他们这里)乩光约长几许?
答:一二丈。
问:然则何处能见?
答:屋顶上能见。

其他所言尚多,我都不记。但记此数语,夫扶乩有光高出屋顶,此理非问,人则安能知之?
(后续作诗省略)

第83页下
小标题:程氏两子惨死称冤
廿五日即四月廿五日 晴
晚上程太太来扶乩,召其二子,皆去年死於大世界之炸弹也。
扶者为程太太与内人。
久之乩动,乃一到而一不到。
回答说:系受罪不能出。

是前平江先生凭乩之语信矣。

其所问所答:都为其家之事,未便录於我日记中。但观其所言对於其父,殊凶悍不逊,则其生前可知矣。其死之惨当有由也。
然问其死因,称冤而非数。
我忽忆公续先生乩语,数未尽而死必有罪恶折寿者,殆此类是矣。
(后续作诗省略)


第84页上

小标题:身缚细束,公差看管。

廿七日即四月廿七日 晴
晚上我因我女之诗及序末完改定,
今夜必告,亟想待观之。故於八时半即与内人取乩图扶之。
而女不至,我知其念佛功课未完也。
九时复按,至。
(后续作诗省略)

其母又问:前夜程太太来扶乩,召其子谈话,你见之乎?
答:见。
问:见其子已能自由乎?
答:见仍缚细链,有公差看管。
问:其时你亦在旁否?
答:儿即到父房看经读诗。
(后续作诗省略)
第84页下
四月初三日即五月二日 晴
内人自家中出来,带些衣服什物,及书画等件,亦急促不能多带。藏书则一不能带。只得俟诸异日耳。途中极劳顿。
并知初一夜间,在家吃一惊吓。
说有类匪盗者数十人,电炬(手电筒)通明,入门如觅人状,因亟避乃免。然击门而门倒,人即避在门后,盗不之觉亦。幸矣。
倘被觅得,则殊危险。
我因疑内人此次回家,我女必追随在侧有以佑护之也。


初四日即五月三日 晴
晚上甥想扶乩请其母。而内人以劳顿后体惫早睡不能扶,乃与我扶之。乩动而所指之字大多不可解,乃罢。

初五日即五月四日 晴热
晚上我又与内人扶乩,女到。
我问此次你母回,你果随行乎?
答:母回随行,见房内清爽,祠亦一去。匪盗情势以儿观之未必有劫意。惟已入宅内,见母必多需索。
我问:你母言藏匿之处,此盗匪亦既推门而门倒,你母已无所逃而盗
匪亦竟不穷索,岂此时你为你母佑乎?
女回答说:故意使看不见,自有道理,(原因)请不要问。如天之福,平安返沪都是祖先累代福德宽仁之报。

我觉我女之言至可味也。且又谓匪盗辨无劫意,此亦甚是。
其母往往言多过甚,失宽厚之道。以处乱世亦险事也。女言微矣。

女又回答说:儿昨夜亦来,与婶代指字,想住想行都捉摸不定。

然则昨夜甥扶请其母,寻字乃为我女所代,而所指亦竟无从捉摸如是,可知扶手亦殊不易。性有不宜於此者,虽诚至亦无所施也。

甥因问除姨母(韵芬母亲)外尙有他人能扶之乎?
答:此房内人都不能扶。
甥又问:不识字人亦能扶乎?
答:不识难,一识即可。(稍微认点字就行)
女又回答说:以后望父母不再回去,二三日内儿思与婶同往天台。
我说:数日前我有老友冒鹤亭先生见幽明唱

第85页上
和集而善之,曾约同夏剑丞汤定之
方重番诸先生来此与我扶乩,时适你母回家你亦同去,故未召,因请他
人乩而所指字亦不明。约再来观之。
你愿与诸公言乎?
答:儿觉不必,父若不能却,明夜来,恐后夜需行。儿只能略谈佛理,不愿多讲。
又回答说:母体未全愈,吃力。
逐停。

初日即五月五日晴热
晚上内人早卧。到十一时后复起,我仍想一扶乩。
盖恐我女明夜或早行,此去时久,必有多日不克扶也。
逐布图按碟,女到回答说:儿今夜来已不早,明夜课完再到此。
问:明夜定何时行?
答:十二时行,儿多则半月少亦须八九日。
我说:那以十日为期也。
女又回答说:父老友今夜何以不来,儿恐多问谈,故迟到思略与话即行。
我说:我下午曾访冒君并同待汤君未到,所以都不来。
女回答说:今不来最妙。
已十二时,逐止。

初七日即五月六日雷雨
是日立夏
沈思老昨有来信,对於拙拟辑灵芬录之意见说,宜只录要语,不要闲话。则斯录可传,而孝思慧业俱传,其所示各节都信心深而陈义确。

我葚喜之,当复一信为谢。
晚上知我女必早来,故一到九时即与内人扶乩。
岂知乩而来者并非我女,乃公续先生也,所言我未记。
及公续先生去后乃及我女,即称今夜二叔亦来,寻字真快。儿寻字年余不能及。
女所言二叔者即公续先生也。
女又回答说:儿见叔谈正事,儿无事到父房内看桌上诗。见有沈信,说得是极。
(后续琐事省略)

第85页下
(沈先生来信,略)
第86页上
十三日即五月十二日 晴
晚上又扶请杨平江先生。乩动,称不见已久。
事繁少暇。今召想谈,恕不能长。
问:友杨了公先生死后若何?
答:了公本是熟人,生前办孤儿院及其他善甚力。岂知亡后反因此善事不能公平而受罚。阴律诛心,若有外传善名而内怀染指之心。虽小吃而罚却大。已判投生妓女。偿完所没之金(贪污的钱?)
问:张文远先生如何?
答:闻先生无大罪,小罪人人都有。略看管数旬。今已自由闲放。虽似假道学,然中心正直。始终为清民,亦可敬。
又回答说:弟想去了,了公不久将投生,不妨请了公谈。
问了公投生尚有几日?
答:札到,恐七八日需行。
乩逐止。

一会后,乃请了公,了公到,未通姓名即称:我生前最喜扶乩,不料今竟有人扶我。二位都是新人物,何以消极至此。
按殆指我与我甥。
盖一望而知了公口吻也。
我问:先生近来情况若何?
答:在冥间亦看花作乐有幽兴,要知阳世所为,到阴一无假借。愿众人若自度,凡事不能斩钉截铁。不做为上。
(作诗省略)
甥问:方才杨平江先生言,先生投生不妙,要否设法超度乎?
答:亦有乐可寻。
问:近来办赈者岂都无私?其受罚当如何?
答:生前无人知,罪反重。此之谓诛心。
问:先生生前喜扶乩,乩有鬼神凭之而言,果真乎假乎?
答:扶乩确切不假,今我与君谈讲,我欲言,君手即指此字停。
问:沙盘扶乩与此等指字者有异乎?
答:沙与寻字一样,惟难遇善行者,能得如今夜之人,沙亦极明白。
问:寻字岂即凭於此碟耶?
答:我心欲言,一注意,尊手即停。
问:然则先生现在何处?
答:我现坐在台上。
问:扶乩之台上耶?
答:在窗口台上,人非鬼,无论详细告,总不能懂。
问:先生常居松江抑居申?
答:时来时去,今夜即在申。
又问:松江人中亦有在外做官否?
答:知颜酉笙先生做江西土地。
又云,我尚有小事,再会,逐去。

十四日即五月十三日 阴
晚上刘翰怡招饮於小花园,回时已夜深。知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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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1:2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6页下
叔良来过,言我家闲闲山庄内入驻军对百余人,我听到后叹吁而已。

十五日即五月十四日 阴晴

访闵瑞芝於法华,与谈近日扶乩事,深为叱叹。
因述时沈景贤先生亦极信此事。

回时已晚,晚上又扶乩,恭请金甸丞先生。
先焚一纸,少顷。然后扶之,乩动而来者非金甸老,乃指金其照三字。

我说:此谓左临先生,亦我老友也。
乩即又指回答说:吹万十年不晤。家乡糜烂,儿辈无办事之人,真堪浩叹。
我问:先生近岁曾为何事?
答:弟前曾一任河间城隍,因事太繁,才不胜任,只做四年。现家已毁,常在兄处或大儿处。
我问:先生今夜何以不速而来?
答:今夜自蒲石路出,见有乩光,好奇心发偶来看看。不意竟与公遇。妙极。

按左临先生之兄巨山先生居蒲石路,今所回答说自蒲石路出,自从其兄处出也。

我又问:时事到此,来日大难,不知先生视为如何?
答:现我宝山一县,所存大小人民不及半数。他县当不及。弟当时做城隍任内,早料必有大难。即以河间一县而论,其奸淫贪色诈财致命者,日有数起,人心险恶至此,安得不有大乱。年来更甚,其乱未能即定,弟故厌而去之。

我说:人心好乱已久,而我苏浙(江苏、浙江)乱源,实根於甲子张啬老(张謇[jiǎn] 清末状元,实业家,政治家)之助桀为虐,以我料之其罪恐不在小。先生本与啬公熟悉,知其有无罪乎?
答:张啬老却有罪,齐卢事一种罪,前力主甲午之战,其罪相等。人民遭劫,实四先生为作俑者,今其家多念经忏悔,稍免受罪。仍关住未得自由。以老四之罪须入地狱,不能求免。幸办实业有功,折准后再受罪十年,仗经忏力,提出刀山。关住不放。甚矣。作事之不可胡为。外图忠直之名,内怀称霸之见。他事姑不言,只此已有大罪。
言到此又说:谢谢。
逐去。
按,其所回答说:啬老或称四先生或称老四实为一人,我亦照录不易字。去后复扶问金甸丞先生是否已来?

乩动即书金甸丞。回答说:吹老。
我问:顷间左临先生到此谈话,公当已来,亦听到之乎?
答:方左先生在,甸前曾与有一面,观其指字迅速,谈论宏畅,於啬老之贬辞,其实好大喜功,於中攘利,亦何止啬老一人。
我复问:此乱何时可已?
答:自秦汉以至元明,每数百或百年必大乱一次。公等适丁季世,亦为定数。
又问:先生近居何处?
答:平嘉。
殆平湖与嘉兴也。
问:做官否?
答:未。
问:先生亡后亦有罪乎?
答:

第87页上
初有小罚,现无。
逐去。

小标题:闻所未闻之吞冰丸
十六日即五月十五日晴
吴君灵园嘱咐以灵乩图携带到其府上扶请报界前辈某公。与我本未相识。是可不记录。

因公续先生乩语中曾言及日夜受苦,与此所回答足有证明者。
故为略记录一二。

乩动,先指姓名,又称弟有罪未出,隶同行。弟所受之罪家人为念皇忏四十九天,得免上刀山。现凡隔一七吞冰丸一次,以戒后人。

其言较琐,我不多记。夫冥罪之有刀山地狱,人之所知也。至於吞冰丸,人鲜知之亦可增我所闻矣。

小标题:鬼见舍利放白光

十七日即五月十六日晴

今天于沪西访得房屋一所,即往看,颇幽静。我本苦居中社久,来客多太吵闹,当谋迁住也。

十八日即五月十七日雨
自是月初七夜十二时我女往天台,约多则半月少则八九日。
始可回申,日内必可回来,故今夜当一扶乩之。

召女,女果到回答说:已于今早上八时回申。天台瀑布妙,月中看玩,气爽神清。寺内坛有舍利子,天未明放白光。父前曾见否?

我说:我游住中方广,尙未见,不知你所言之内坛在何寺?
答:华顶阁。
我说:华顶却曾一去,惟片刻即行也。
女又回答说:老法师在华顶讲经,尙有人家做佛七。
又言婶在此想谈,我女乩言逐止。以下都婶之言。我未记录。

十九日即五月十八日 阴晴
是日午后由中社移住西新赁之房屋,此地路迳曲折如深山,颇有草地花木之胜。室亦宽畅,可以安我笔砚也。
今夜思及前杨了公先生,十三夜降乩谓七八日内即将投生。今已阅七日。
亟再一请,若投生后永不能再谈矣。逐书焚一纸请之。
按乩即动,而来者非了公先生,书联华影片公司主人。
我大叱异问:君是何人,何以来此?
答:是洪生旧友,前喜此,久不有同道,忽见乩光,来一看不相熟。
至此便戛然而止,盖一不相识之鬼见乩光而偶来者,故一看便行耳。

小标题:死而投生方为永别

即行而乩即书了公二字,知了公先生果来矣。
答:吹公。
我问:君将投生,以何日去?
答:今夜四时行,我前夜亦

第87页下
曾来,公无暇不能谈。
盖十七夜间在中社,圭儿等坐到十二时而始去,未扶乩。
故了公来而不能谈耳。
晚上我知了公将到,又知其喜作诗。当以幽明唱和集一册置于桌。并书一条,请其赐教题句。其时我亦未与言有置书请题事。
乃了公忽称:见吹书案上有幽明唱和集诗,惜未见令爱,如此天才明慧,亦千古所希有,想我题诗,不可。太上忘情,空无色相,即是令爱之愿,望以后易爱女之心爱身,是可慰女之念,不必多召多谈,任其虔修,速成正果。

多年老友,尚能有二次聚谈,莫非因缘。余大感叹,觉其深情款款,爱我良深,真有道之言也。至我女之不必多召,女固为我屡言之,兴慈
法师亦言之,近沈思翁亦言之,今了公说任其虔修速成正果。我觉此确
为爱女之最深,以后当力自减少,遵良友之言可也。

了公又称:有诸友待送去。
我亟止之说:请公姑缓去,愿详告诸友姓名。
乩又动说:朱孽儿、戚饭牛、李康寿、蒋云生、姜枚伯,尙有二三人君不识。
我视之,数人者惟李康寿不熟,余都旧识也。了公以今夜四时行,有多人待送,宜其匆匆想去矣。且我今而后觉得死者尙不足为永别,死而投生则真永别矣。
又问:先生投生在何处,能见告否?
答:非江南省。
又称不能再留,乩逐倏然停矣。

小标题:宅为匪居,难免毁破

二十日即五月十九日 晴
晚上又扶乩,我甥来,先扶请其母,到便回答说:此处极好,你在此可少烦。
以下所极多,我都不记,后称小妹待此多时或小姨夫亦有话讲,逐退。
盖婶母以我女久待恐我亦想与女谈话故退而让我女来。
犹之十八夜间先扶召我女,女来不数言便说:婶在此想谈而我女亦即退也。

稍后乃重按,乩逐指称儿同婶来,将谓亦是闹市,岂知入内竟似家中气象,虽是洋房无华贵气,好极。父真不料。
我说:此处幽静如深山,沪上得此真是不易。
女又说:见台上所写乩语,此人之说极是。
我说:此我老友杨了公先生昨夜曾扶请所示之乩语,我甚感佩之。
女回答说:儿亦望少唤,能一月二三次最好,儿故思出游,缓缓除少,可不觉。现父母已成习惯,三四日不唤不能。
我说:确有此情形,你不得已而思出游,以冀减少我与你母之习惯,亦可谓苦心孤诣矣。
我又说:你多时出去,亦知我家宅内近为匪所居,其物之毁破,固意中事,不知房屋能不至焚烧乎?
答:家中盗匪居住,望不急,房决不焚毁。书籍散乱不免,天下物有主能收,何必自我。
我说:我书亦将为盗去乎?
答:能有价

第88页上
买方取,不然盗亦不要。字画等母已带出难得之品。余多数任之。此都身外物,只好玩而已。
我说:你言是也,我本度外置之矣。
女又回答说:母扶太久,他日再言。

我藏书之被劫,在五月中,而我女是夜乩言已似若前知者,我以因循畏难,逐遭此绝大之书劫,尚何言哉。
戊寅十二月廿八日附纪

廿一日即五月二十日 晴
晚上甥又扶请其母,所言至多,我不记,唯其中有言及我女者记之。
婶母答:今夜我想和进同来,进想听小妹讲故事。
问:在何处讲?
答:在法寺。
问:讲何项故事?
答:讲佛初度修行。亦关心父母,立誓先度众生,进本不喜此,此次我与进同在天台,常与小妹共游,近亦喜听念佛有时自念心经。常请小妹同讲,故肯多住申,不然又要我伴其出游。
甚矣,我女之能度人也。

甥又问:此灵乩图中间画有碟仙,此碟底所画亦同。依说明,想请何人必默祷烦碟仙去请。然未祷碟仙转请者,所请之人亦来,然这碟仙果有乎否乎?
说:有。
问:何人?
说:即凭碟之魂,人到即退。若路远或不常见之古代人,必碟仙去请。

此说也,我扶乩一年余,迄未有问明,今因甥之问而知之,故并记也。

廿三日即五廿二日 雨阴
是日小满,瑞之来访,晚上即在此宿。瑞之极信扶乩。今夜当以我名义书一纸请其先尊公闵颐生先生,我与内人扶之。瑞之危坐于旁,肃然待其尊公之降乩,乃乩动即书阿哥二字。
我等方怪讶,而瑞之忽现惨淡之色。
继又书:父已生多年。
我乃知来者为瑞之之弟,报告其尊公已生世多年也。
我确知为瑞之之令弟行之,仍请其明告。
乩即书行之二字。
又称:时若先生,弟前承相召亦来乩会,去今已有五六年。

按曩年听到友人讲此项灵乩图极灵验,我乃购得一纸,确曾与瑞之在永裕里式之。瑞之与我扶请其弟。似亦确有数语极合,我觉其并非偶然者,然当时心理究不能信之坚确,故已久而忘之矣。却有五六年也。

以下所言都与其兄瑞之语,恳款情深,令人增手足之爱。
我亦一一记之。

此其言说:纪方侄刚能懂世路艰难,忽然夭折,福儿痴性无能,哥无一
真心相助之人,老年烦恼,苦况堪怜。此等乱世何必多所顾忌,快结束为上。
问:纪方死后有罪孽否?
答:纪初亡亦受三年幽罚,现完全无罪,自由行


第88页下

动。
问:纪方近在申否?今夜亦同来否?
答:纪近日随嫂在横潦泾,不在申。
又言弟去,哥尙有问否?
瑞之乃问:孙辈他日能否有成?
答:哥问诸儿,环最慧,惜是女。镇心太野,惟即使能用功读成亦无事可做。只要心地诚正,不入下流,肯吃苦安贫足矣。儿子无能孙亦似父拙蛮。后起无秀我家气数使然。哥勿多虑,虑亦无力能回。

到此逐去。
瑞之为嗒然若丧也。
按纪方为瑞之之子,没于三年前,福儿者行之之子,有神经病,故行之说其痴性。瑞之夫人亦已不在,横潦迳者瑞之夫人之母冢也。镇与环为瑞之之孙男女。
瑞之为我言,阿哥二字之称我弟生时呼不容口,阅今三十余年矣,故今夜一见此二字之呼,便不觉立我弟于前而心为痛也。瑞之又言,我孙及弟孙,皆非我弟生时所及见,又何其言之历历不爽耶。

廿五日即五月廿四日 晴
晚上又扶乩召女,女到回答说:昨夜九时亦一到,前夜亦来过。昨夜看父日记,见未写已有三日,连日不召觉无聊否?

按我近日日记确曾积搁,今天始一一补数也。
女又回答说:此间草木多,若至月亮,清景竟似家中。父又想步月作诗矣。

时甥由外至,少顷,我女即回答说:婶母已来哥必有话问。
逐止。

以下都婶母言矣我未记。

小标题:纸焚门内,字飞屋外。

廿七日即五月廿六日晴
晚上与甥拟扶请李芑香先生李君为我同门友,而甥之受业师也。
当书焚一纸请之。
约四五分钟,乩动书杨平江。
知杨君今夜又荷惠临,我甚喜。
真所谓甚风吹到者耶。
问:君何以知而见顾?
回答说:弟适路过,见字飞出,公等想请李芑
香,李已(投)生,弟亦不能多留,略谈数语。
我说:幸甚。
按我请李君,仅书一纸焚于门内,何以便有字飞出,乃适为杨君所见。此缘亦殊不浅,且李已投生,若非杨君言,亦焉得而知之。
杨君又回答说:何日迁居?此处风景极好。
我说:我嫌中社太热闹,于十九日迁到此处。糜鹿之性与此处为宜耳。

小标题:修仙得道需300年

甥问:先生亦曾见过大仙否?
答:何谓大仙?
甥回答说:狐修行成仙者之尊称。昔日先母生前常焚香敬礼,今死后有事每叩问之,而所言都不爽,此仙必有道者,先生知之乎?
答:非人类而修到人身已须三百年,人身后能一意真诚毫无过失,一二十年即可略知前后因果,再多不能。人身后又二三百年功行,即可知百年后事。此仙不知

第89页上

其功行已有若干年。
甥问:此何从知之?
杨君又说:凡称仙,一得人身即要静隐不现。一无声闻。是狐仙之最上
者。
问:大仙肯降乩乎?
答:恐果是有功行深者必不肯到,若尊处一向虔诚供养,如有大不了之事虔心苦告,总有明示。若微琐事常去请问想末必肯言。

甥又问:我人亦可虔修而成大仙乎?
答:人何必修大仙,大仙是兽类得道,故尊称仙。
问:此项修行归佛家乎抑道家乎?
答:归道。
问:大仙并非鬼魂,即修到人身虽静隐而必有质象,何以所供之物从未吃去?
答:若吃,又是现象。此仙竟有道行,敬礼勿怠,亦勿多凟。

我问:敝业师黄润甫先生,没已多年,君亦知其已投生否?
答:润甫先生亡时,闻亦受罪多年,近已再生。亦由弟判札。
我说:君任职上海城隍文记,而渊甫先生为松江人,何以亦由君判?
答:阴制各别,有是本县而非弟判,有是他县而由弟发。此例与生人讲不知。
我说:我尙想问君,敝邑亡友叶守仁有无投生?君亦判及否?
答:弟未判着。
我又问:我友马逢伯,听说其死后为城隍,果有其事否?
答:马适齐,弟亦老友,没于官所,其魂至今未归,做城隍不明。恐是误传,若做城隍,亦可问得。

按马君又号适齐。

我又问:陈仲英先生听说亦做城隍,君亦知之乎?
答:陈仲英先生弟亦曾与六哥同时受业,知确曾做过城隍,二三年即退。惟弟亡后未见此人,秉性端正,亦未判生或可入尊神之居。

我又问:君前言口口投生为狗,不知果以何罪而致此?
答:犯不孝不顺,亦稍损阴德。

甥又问:古来至圣如孔夫子,先生亦见过否?
答:此问可笑,岂有千年留地之魂?不投生即上升。
问:凡言上升,到于何处?
答:自有尊神聚处。
到此扶者告劳。
想暂停。问其能稍待否?
答:可少留。
乃略停一会儿,扶者因感陈仲英先生之无后。
问: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人必重子孙惟子孙之于租父究何所重?
答:子孙贵显有名,无有不称祖父者,亦万世留名。子孙零落不振者,无有不感惜其祖父者,是万世受骂名。若无孙而生时为人方正,不受阳
名,必邀阴福。
又称有事不留。
逐止。

按平江先生今夜可谓畅所欲言矣。

廿八日即五月廿七日 雨转晴
晚上扶请葛词蔚先生,葛氏为平湖好善旧家,累代藏书之富,有名于时。此次大乱,平湖所遭劫毁实以葛氏为最重。
我与词蔚先生交厚,故思一请之。

当先焚一纸,少顷乃扶之,乩动即指葛嗣浵三字。
知词蔚先生到矣,嗣浵者词蔚先生名也。
即回答说:一别四年,沧桑顿改。家毁书焚,更遭劫祸。竟一无完物。儿辈惟二儿尙能少挥霍。五儿

第89页下
性不识艰苦。我家三房都无才干子弟。昆侄孙又染不良嗜好,大侄亦然。族大人繁,继持无主。此后未必能再复旧业。
此数语皆不问而自言者。

按,我与葛氏只与嗣蔚先生最熟悉。其诸子皆未相熟,其所称二儿五儿究为何人是何名字都不得而知。惟其所说大侄,稍微熟悉一点。

我说:今夜我焚一纸请君,而君果到,是从平湖来乎抑本在沪而到此乎?
答:弟现羁官舍,有差看住。须满足三年可释。
我讶说:以君好善宽大亦有罪乎?
答:生前遇钱财意气事,以似此亦非昧心,不知已犯阴律。幸尙有数处善事准折后收官三年。
到此逐去。

廿九日即五月廿八日 雨晴
晚上无事,偶思前杨了公先生投生时说有送者多人,于我相熟。其投生在何处,了公尙未明言。今无从问矣,拟问诸送行各人,而送行各人不能一一遍问,当姑书焚一纸请朱孽儿谈话。
孽儿亦南社中人也。乃良久扶之竟不一动,不得已因思改请我老友叶守仁先生。我前曾问叶先生于公续先生,言久矣不见恐其或已投生。

兹姑焚一纸请之。乃甫按乩而即动,我颇怪其何来之速?岂知此乩虽行而所指之字都不可通。知其必是野鬼之不识文字者。我恨甚,逐提其碟到图之中间不使行。少歇数分钟复按之,呼父母,知我女来矣。

我女曾请少扶,故最近不常召,乃我虽不召而女亦来也。及呼父母后便回答说:儿方来见有字飞,不知何故?
我说:此必是我想请老友而书焚之字耳。
问:你来时何所见?
女回答说:儿来时见有一破衣之男人在窗口张望,见儿即行。
我说:此必是方才来凭乩野鬼,问此鬼形状若何?
说:似满面疮渍。
我说:可恶哉此鬼,似系不识字而妄自凭乩。此鬼殆伧夫哉。
女回答说:此等鬼随时有见,不知何以能到此。
我说:你于中社间亦见过此等鬼否?
答:中社却未见,路上时有。
问:路上即是此鬼否?
说:非此。
问:你见此鬼第几次?
女答:第一次。
女又回答说:儿昨夜亦一来。
又说:父所请老友到。
逐停。

小标题:投生七年从不开口

既乃复动,指叶守仁三字。
我喜极,知叶先生竟来矣。
答:弟投生七年,一灵不昧,未忘前生,从不开口。父母抛弃,亡后复本来面目。
我见此数语不觉大诧异,以为天下岂有死而投生,何矣?

第90页上
(漏了一页,无甚重要内容,就不补录了)
IMG_20170427_160634.jpg

第90页下
答:弟去年出后,即觉此十余年来,人心之变竟无可言喻。
到此乩行迟缓不指。
问何故?
则回答说:弟方才向令爱言,请其指授念佛初入法门。令爱太谦言只能互相切磋。不敢自居先觉。望公与令爱言,万勿客气。弟于佛实一无所知。须细细教导,今夜即随令爱住处去一看佛地严肃。
言到此逐止。

五月初一日即五月廿九日晴
晚上因金巨翁招饮,回时已十时许。又扶乩而女到。
回答说:儿想行,守仁伯昨与儿同到法,看早课仪式。言生平自觉不有大过,何以罚生此等之家。儿因告以伯太性急,即下等人家亦可洁身自好,心地诚正,做事光明,自能人间留名。今伯已忿而戕生,不过稍受阴罚。若此后能虔修净土免入轮回,亦未始非幸。伯定今夜到法寺想请儿
为师,此如何能可。儿因言在法先听众持诵,以伯大才。不难即悟。故思早去。恐伯已到。

我笑说:奇哉,叶先生乃真想以你为师耶?
甥问:叶先生到法寺亦见婶母否?
答:见,婶近学念法华。进哥念心经已熟,现念金刚经。
问:何人教之?
答:婶教。
到此乩停,而为时尙早。乃谨书一纸焚于窗外,恭请金坛冯梦华先生。先生鬓时曾一再谒唔,函札亦多,请之是宜可到。

果按乩未久,而乩动指冯字。知先生到矣。
又指希会二字,盖言久不见也。
我亟问:今者乱事此至,以先生之仁慈,将何以教?
说:丧心无耻,于斯为极,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五百年亦必有大劫,天降凶邪不在少数,人力无可挽回。时至收罗,所谓事半功倍。
我问:然则时将到乎?
说:非在目前。
又问:先生近为何事?
说:弟现为浙江江山县城隍。
问:避难者都聚集于上海,上海果能永免劫乎?
说:此是天机不能告。
问:如此大乱尙有何处可避?
说:江南乱事未能即定,无乐土可居,亦未必处处皆劫所。
乃止。
我为之称谢,有劳神驾之见临也。

按冯梦华先生讳煦晚,号蒿庵。江苏金坛人,清光绪丙戊一甲第三人探花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官到安徽巡抚,薨于民国丁卯七月初六日。寿八十有五,著有蒿庵类稿等书。

时夜已一点钟,甥精神至好,想再扶请他人。
我乃复恭书一纸请先外舅,复斋顾公。
未几即指复斋二字。内人即问说:父弃世将三十年,不知所居何处?
答:随处可居。
问:前听到杨平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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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1:26: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91页上
乩言。说上院想聘请父为总文记,信乎?
答:否,静处不治事,或与二三知友闲游清谈。

按平江先生言,听到上院想聘公为总文记。

我问:公言二三知友为何人?可得闻乎?
答:陈杏生、张丙章、陈仲英、尚有斐如。前亦同游今已投生。
问:曾见舒X先生乎?
答:张X山丈,只见一二而。生已多年。

甥问:前平江先生言,陈公仲英或可入尊神之居。公与陈公等时相聚处,岂即所谓尊神居耶?
答:我等所聚之地,或官中即以为尊神居。
其女问:此居在何处?
说:自有处所,汝又何能知?
问:然则父故后,曾为官乎?
答:我从未作官。
甥问:听到公之卒也,遗命不许作佛事。然则佛果不当信乎?
答:亦有多处,即是四书上之说,如佛家重悔悟即是儒家改过。所谓过而不改,是为过矣。不必定欲辟佛。不必坚信宋儒。若作事觉有内疚于心,必需力戒。若知而故犯,虽小事而受阴责却大。世人亡后受罪此多数,即是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之意。
又问:别种国外传来之宗教与佛教如何?
答:我中国人信异国教可不必,佛普天同之,非异教。

按顾公儒者,前本非信佛之人,即今者所见,仍以佛家悔悟即是儒家改过为言。其世人亡后云云,却全是佛家所有,儒者不言也。又称佛普天同之,非异教也。其推尊可谓至矣。然佛之广大又岂在不必辟而已哉。又按儒家改过即是佛家忏摩。佛经非言悔悟也。总之佛不可辟,而宋儒之执见。公已知之矣。

第91页下
(顾公小传省略)
第92页上
(顾公小传省略)
第92页下
(诗省略)
初二日即五月卅日 晴
晚上我书一纸请亡友醴陵傅钝安。我友朋中文学之美无如钝安者,忆旧时京锡同游之乐,邈不可得。因思以灵乩请之,或可来耳。
自焚纸后约半小时,按乩而乩动。指安生郑州四字。
我知必系告我钝安已生郑州也。
因问告者何人?
说:宁太一。
我甚以为异。
问:君何以肯远临?
答:适往傅老伯处,见召。以从未见此乩戏,来看看。

按宁傅二君,都南社中杰出之士。而二君又友好最笃。
宁君遇难后,傅君为印其遗作数种,为太一遗书。傅君之尊人润x
先生,先傅君一二年卒。今傅君已投

第93页上
生。而其尊人反未生。着宁君时往存问。宜也。惟我虽与傅君交密,而于宁君则未尝一通函札,更无论见面。但同社而相为神交而已。
因说:君烈土也,今者之乱,有何感想?
答:早知有今日之乱,民国肇元,中山谦退,已铸大错。
到此即停。

按,宁君闻召傅君,乃不远数千里而来,称之为乩戏。宁君盖由于好奇想一试此物,以为戏玩者也。

既而甥又扶请其母。所言我都没记。
但记其言及叶先生语。有足与我女昨夜之谈相发明者。
殊多意味。
故节记如下。
甥母太夫人说:近法寺来一听诵经之人,小妹说是小姨夫令其亦修佛法。我不知即是叶守仁先生。
按叶先生昔时本与公续先生友善,故宜为公夫人所知。
问:见此人有白须否?
答:须有不大白。此人我看未有悟心,听经心不静多问,急要明白经义。经典深,我念已多时亦不能尽懂,有时问小妹,亦说不。小妹教我虔诚定性诵念,不懂处似有佛指授,忽然明白。我照样做不甚有验。小妹谓我常管世间家务,一有分心神即不注。妹又自说初念时比我更不懂,因无事缠扰故此法行之。字亦可识,文亦可明。

甥见其点字快,问其母是何人代点?
则称:进。
进者甥之亡弟也。

以下皆其弟与其直接之言:
虽多孩子气,亦甚有味,我亦节记一二。

其言说:弟现亦信佛,念心经,金刚经。请韵芬讲。兴曾极佳,
甥问:见叶先生乎?
答:见,叶先生要请芬做老师,弟觉可笑。老生小师从未见过。


第93页下
再按之呼父母,知为我女矣。
问:你见叶先生已去否?
答:去。
问:叶先生近日是否在寺念佛?
答:有时来看夜课,有时看早课。
问:是否住寺内?
答:不住寺。

然则住何处?
答:在其子处。
问:其子何在?
答:不知。
问:叶先生去时见其持何物?
答:持书,急去。
盖我顷间所焚之幽明唱和集一册。叶君真携之去矣。
我又问女:叶先生有志念佛不知你看学得成否?
答:经文意义深奥,初学如何能明?守伯一听经句即可念出,而急想明了经义,儿请守伯先念阿弥陀佛。伯即要儿讲此四字之义。儿告以我佛寻声普度,一心谨信,念念我佛在前,自有不可思议之效力。若照字面实解不来。伯信心极深,惟太欲速,想怕入轮迥。急欲求免。其实太过不及,同一致病。明夜起思请伯念金刚经。伯欲儿讲,尙可有精义能说
得明白。一经入门伯本通才,觉悟自易。

我观我女数言,竟以学生视叶君矣。
然言语之间自见菩心慈念,字字真切,乃度人无上法门也。

甥又问我女:念六字大明王咒与念阿弥陀佛,哪个好?
答:自然阿弥陀佛好多。
又问:阿弥陀佛要否上加南无二字?
答:南无要此二字即恭敬尊称。本应合掌,妹等念时必合掌。
到此回答说:婶亦来此。

我女逐去。
于是婶专与甥言。
甥问:君标姑丈每日用观相法所焚之锭是否变大?
答:我方见有小锭数十在焚,无观相化大之锭。
又问:君标姑丈每日焚白纸锭亦有用否?
答:白纸锭即是阳世铜洋,极微。
问:比真锭如何?
答:一可作百。
问:阴世所见,各物颜色如何?
答:不能如阳世明白。红黑蓝三者包诸色在内,黄无,白有。杂色都看不清。
其余所言多我不记。
仍记其言及叶先生者。
说:叶先生我好笑之极,钉住小妹叫师父,妹局促难言又要问阿弥陀佛解说,叫其随众念佛。则说心不懂经义念恐无效,未必能免轮回。此等见解太不慧,我不懂小妹性情真好,任其多缠,并不

第94页上

烦恼。反钦其信心坚,用功猛。细细想法指授。

按我女之其有佛心即在于此,婶母等恐未能及。
又按X益智旭解阿弥陀三字说,梵语阿弥陀此为无量寿。亦说无量光。要之功德智慧,神通道力,依正庄严,说法化度一一无量也。其解固有,而我女说若照字面实解不来云云,盖闻示初学,先在摄心使之纯一不二。自当如是说法,则功力尤大。但未识我女之意是否如此耳。

初七日即六月四日 晴
晚上又扶召女,我问叶先生如何?近日亦念佛否?
答:念金刚经,看不懂处,儿讲,守伯随同念,只一次。
问:前你说叶先生住其子处,我后访问叶先生诸子都不在申,岂即夜仍回吕巷家中乎?
答:伯言到其儿子处,子住何处未言。
问:叶先生今夜亦来寺中乎?
答:今夜课不来。
问:你看其信心如何?
答:信心极坚,必能悟。惟恐前生辟佛太过佛缘浅。现若能一心敬信,似亦无碍。初学佛必诸妄难除,伯竟能一切抛弃,足见虔诚。
就到此回答说:叶伯来,儿去。
逐止。

少顷复按,乃言弟到法不见令爱,知必在此,即来。
我知叶君顷由法寺来也。
问:近诵何种经?
答:心经能诵,金刚经请韵师讲解后持诵。弟愚鲁,讲的极清楚能懂。若自看竟不懂。不知令爱何以能如此贯通。可知佛缘深。亦是福德。寺内清修之魂,令爱为第一。
我问:前听到我女讲先生念佛毕后回住令郎处,令郎亦有在申乎否?
答:都不在申。
然则诸郎仍在吕巷乎?先生每夜回吕乎?
答:在吕干四乡。
按,吕巷遭乱故避居于吕巷与干巷之四乡未可知也。

问:由申回乡约需几时?
答:二三分钟。
(注,从地图上看,法藏寺到吕巷镇有50公里左右,吕巷与干巷隔壁。)

又回答说:令爱诗细读,无一不佳,古风却是真至。五七律清绝,非凡人所做到。即公所作,亦似有逊无胜。弟极愿虔心信道不杂闲妄之念。不知久能觉悟,亦可作得一二否。公是何因果,而能得此永远不离之才女。人世妖魅纷争,幽居最乐。且有令爱以及其他道友,谈经论佛,万念消除。能不入轮回,即不升西方亦于愿已足。
到此逐忽然而止。

按,前面我赠叶先生明唱和集,焚化后我女见其持书亟去。故今夜有令爱诗细读等回答云云也。人世妖魅纷争等句,都是先生自谓,似近已深得乐处。与前言看念佛三夜,格不能入者异矣。
我女所以称其初学佛即能一切抛弃,为不易也。

第94页下

小标题:存亡未卜,扶请不至

初八日即六月五日 晴阴

晚上扶乩请松江柏君瑞麟,柏君为松典行职员,当去年十月初四日日军到朱迳时柏君在典行朱迳办事处,仓皇逃出竟被日兵拉作夫役,再释而再拉。
凡被拉之夫或十余日而返或月余而返或数月而亦返。乃柏君至今已八阅月不返,恐无生望。然亦未得确实死耗。
但果死也则其魂或当归松,故姑书一纸召请之。
未几碟移动回答说:松无,四乡无,要请城隍下判官找寻。

我知此口气非柏君或即是碟仙之言。
因说:此言是否碟仙见告?
答:是。
又问:所言要请城隍云云,是否即由碟仙去请,抑须由柏君家属或行中自行具请?
答:自作呈文请查。
我因知柏君或竟未死或死而魂未返松。又不知其死在何处。碟仙亦无从请矣。
又所请者不到而碟仙代言实为扶乩年余以来第一次,故记之。

我又问:前日曾请过松江朱孽儿,此人于几日前送杨了公投生者,是否去请,何以请不到?
答:去,知不喜临乩。
又问:后又请过吴江陈佩忍,何以亦不来?
答:不肯到,乃止。

我于是又知扶乩之事不但人有信不信,即鬼亦有喜不喜也。

小标题:一念好名,罚生盗子

初九日即六月六日晴是日芒种

是夜书一纸请杨平江先生,因杨君任本地城隍文记久,一切可多问耳。一小时余而乩始动,呼时若先生,想久等了。
我念我女每夜必来省,虽或言或不言,此时夜课毕定当在此。
因问杨君此间见有他人乎?
答:有一少女在中间内看书,想必是令爱,似曾见过。
我说:是也,此女即去岁九月间携银五十万由舍间到沪施赈战死孤魂。本年正月间弟曾问及先生,先生谓此事即系尊手办理并人亦见过,惟当时不知即弟之女耳。

至此闲话毕,甥乃举叶先生守仁投生后不愿为人,忿求速死死后仍复本来面目,降乩谈话以及近来虔心念佛想修不入轮回等告之,问其冥间曾有过此种事否?

答:守仁此举亦是破天荒从未有过。
扶者问:前曾问及叶先生投生与否于先生,而先生末明告,今观先生言殆已早闻此事耶?
答:本知,不便言。今公等已知,不妨明告。守仁再前生,非人类。
扶者说:非人类乃是何物?
答:马,因忠于主,得人身。
生前虽无过恶,然一念好名,而亦未免有知过不改犯明知故犯罪。罚生盗子。

按,叶先生但言再生之家俗而粗暴,不知乃竟是盗

第95页上
守仁痛极一灵不昧,坚记前生,自戕求死。前后共受罪幽禁五年。
我说:只一念好名便罚生盗子,阴律得毋太苛,似应加以改良否?
答:能仍得人身亦不为赏罚不公,阴律配事情罪相赏,请不要妄议。
我悚惧谢失言。
平江先生又回答说:守仁现能发心修佛道,不入轮回,做得到自是上策。
我乃知前劝叶先生勤修佛法冀免轮回,为不谬也。

小标题:畜鸟类皆可懂人言?

扶者又问:先生前言投生人畜等事,都为先生职掌。凡人类投生,固然可以言语发落之,凡叫畜类则如何?
答:亦作人言。
问:人对畜类作人言,畜类对人则如何?
答:要使其投人者即可人言。
问:然则非人类者都懂人言否?
答:畜鸟类都可懂人言,虫蚁类不能。
问:虫蚁类亦投生否?
答:虫类无人生,佛亦可管。
问:人类投生者,先下冥札。然畜类亦用札乎?
答:无札。下札惟人。
问:人类寿夭,都有数定。畜类之寿亦有数定乎?
答:寿长短随种类,或有枉死亦能报冤报恩。
问:沪上杀牛公司,日杀牛千百,猪羊等亦然。是否冤枉又不知谁受其罪?
答:人犯罪,罚生受杀。不是冤枉。
问:然则食生物无罪乎?
答:照阴律不妨,照佛法杀生罪过。信佛不食可。

小标题:阴官亦不免入轮回

甥又问:前闻诸金钱丈,金钱丈闻诸其友说,城隍为饿鬼所做,此说骇人,殊末敢信。不知果有之乎?
答:饿鬼为城隍,确亦有。因此人犯罪罚入饿鬼道。而力自忏悔或其家多请高僧忏悔。无论罪业只须一心悔过,念念常思今后事无大小一心公正。罪满放出,亦可做阴官。以看其悔过心真实
否。若仍犯法则入无间不能忏侮。
闻:然亦入轮回否?
答:亦入轮回。
问:生人之魂亦可乩召否?
答:生魂仍为阳,不能。
问:树木之类亦有魂否?
答:不知。
问:狐之修行者可得人身而或仙。前既得详闻之矣。敢问狐仙之外鸟
兽亦有能修人身而成仙否?
答:有,大约灵巧者易修,如鹦鹉狗猴十分之三可修人身。
我问:有柏君瑞为松江典行职员,当去年十月间日军陷金山时,被拉作夫役,到今不回,恐已无生望。不知先生能知其魂否?
答:乱事至今,所收阴魂何止七八十万,柏姓多人一时记不起。
问:可请一查否?
答:可查,惟魂若不回或在他省,则不能。即近日点关他省阴魂,亦无日不有。

第95页下


扶者又问:方今战事,各处相继沦陷,其结局如何?
答:不可告。
又问:上海为万恶之区。然各处流离,死亡枕籍,而避居上海者得安然。则居此者果都可恃乎?
答:命数定,不在能来,不入数能避。当时造劫数册,何止天王佛主,
连各教主亦斟酌严精。惜弟等职分小不能与会。象在座诸人自然无事。

人心凶恶,诈力为能。受劫亦不为过。
问:然则上海亦确应受劫乎?
答:不知,自尽其心。
到此始去。时已将一钟,今夜诚可谓畅所欲言矣。


按去年八月十一日
在家中我女乩语说遇见土地灶神尚有一似公差,来写家宅册,儿
想看不许,只见每本面上有松江金山四乡祸口册。儿问我处有难否,不
肯告。时沪上战事我军方退出市中心区。松江城区虽危险而四乡及金山各处安定如常。
岂知不二月而悉数告沦陷,其祸极于滔天。而祸口之册阴间已造于将近二月间。

祸患之遭,盖都有前定者矣。我又知此次浩劫,其先诸神曾开大会议,预行造册。其总册谓之却数册,各县乡谓之祸口册。就一家者谓之家宅册。而每处受祸之轻重又各为记号以记之。

有长方圈圆圈三角圈三式,亦系我女是时见于公差手持之册上。惟究以
何式重何式为轻则不得而知耳。

然大祸之来总归于人心凶恶,诈力为能。
今问平江先生以上海有无受劫,答称不知,而又以自尽其心为言。
其意微矣。

初十日即六月七日晴阴
是晚家中带出书十二箱,计经部总义类六箱,
经部诗类六箱,纵横颠倒,整理殊苦。
我藏书共有三百余箱,势不能陆续运出为憾耳。

小标题:问谢家夫妇今何许

十一日即六月八日晴
钱君小山来访,小山为名山先生令嗣。初相识也。
衔其尊人命,以惠题幽明唱和集金缕曲词一阕并跋,手书见赠,至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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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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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吟尚有鬼为谋,千载奇语也。
乩仙事,鄙人见而知之者多矣。昔家姊与潘氏姨表妹多得仙女诗,如明珠仙露,食烟火者万万不能及。姑表谢氏两妹,即女夫玉岑之姑,先后殇。见乩诗亦雅X。孝思诚挚,与韵芬为近。吹万此书,自谓不信者笑。不知天下之理无穷,老子不云乎,不笑不足以为道。……

十二日即六月九日 雨
是夜扶乩,欲请亡友费龙丁,乃乩动而所指为严缘岑三字,我大怪异,盖缘岑为我大媳之徒弟,殁于今年正月。
其家在松隐,房屋已焚毁。缘岑本未尝到我家,我亦未想及。
因问说:君何以不速而来?
答:偶出游,逢友言,尊处有乩可话,故寻到。
异哉我处之有乩可话,冥间便能传述于戚友耶。可知鬼想有话亦甚难,故转辗以寻到此耳。

问:是否今夜特从松隐来抑住上海何处?
答:住西爱路。

按缘岑府上,其令堂等前亦听到避难在申,或即住该处未可知。
又问:君想何言而到此?
答:母看待新妇,望诸事原谅,小儿勿过宝爱,家遭大难钱存不多,住上海费用太大,能回去,即我亦住得安。
问:君称逢友言不知贵友为何人?
盖我之私意以为龙丁与严府亦相熟,或我请龙丁未到而即由龙丁告之耶。岂知不然。

答:何公方。

公方者严氏与我家均为亲戚,去年日军陷松隐时被枪死者。因问公方死在松隐又何以能知此间有乩?
答:听吴来鸿言,向公度说公方正在其处。

按公度为公方之令兄,在沪行医已久,来鸿则公度之妻弟。公方虽死而其魂来其兄处,固未为奇。所奇者来鸿与公度言,而公方适在其处,为所听到,而又转以告诉禄岑耳。
到此特呼我说:伯伯,请你向家母有便一言,我许多抛不下,教母妻不要再哭,我日在旁不离,见哭心愈不放。此是命数到,无可求兔。望保重身体抚大两儿。我在阴间亦安。
逐去。
我观其言殊觉可悯,故记之。
当命大媳以转告其叔母。盖我若不使转告则对不住缘岑耳。

十三日即六月十日晴阴
晚上拟扶乩一请谢玉岑钱素蕖伉俪,当照写

第96页下

一纸焚化,请其同临谈话。又附写云,因承名山先生赐词之意,望贤鸿孟偕来。
焚化后约半小时乃按乩。因其家远在常州恐稍费时间耳。
及乩动,果指谢玉岑钱素蕖,知谢君夫妇竟同来也。
我先以幽明唱和集一册及名山先生所题词一幅陈于桌上,及至,乃请一观。且说:此书为我亡女凭乩所作诗,求贤伉俪指教。另题词一纸则名山先生所惠也。

乩复移动回答说:吹令爱虽亡胜似生存,幽明什只读一首。
我知此必是玉岑之言,问:尊夫人亦在此否?
答:内人在看。
因知玉岑先看一首即亟与我言,此时乃由其夫人观看也。
继又回答说:觉吐属清高,对仗工而灵动,真绝妙佳作。
我又知所说只一首,乃即此集首处我女和我避难回家之五律。
故云对仗工而灵动耳。我知此书其夫人正在观看,乃则取我女放赈行长古一首,置于扶乩之桌上。略停扶一会儿。
(论诗部分省略)
……乩又云,此奇极孝思纯洁,定邀佛授。
以上所言,指字皆甚迟缓,继忽然灵便。云,吹万先生,令爱大作约略看毕,无一不佳。
余知必是其夫人素蕖女士之言矣。
又云,素生时亦为家父最爱,亦曾学作韵语。后与玉岑共相唱和,安及令爱之孝念清怀。素年未到四十即早终,遗亲伤感。一无成就,以视令爱有天壤之分。老父
至今犹不能忘。请先生乩召,此恩来生若得为人亦何处去寻访相报?学佛求佑亲安康此法妙极,素想仿行不知能做到否。

我大叹服以其言真挚而得体,指字比玉岑更敏捷。想学佛以佑亲安康与我女实为同志,我不觉喜快。喜我女之能以诗感人也。
因说:女土慧敏,不啻天人。贤夫妇所奖誉我女之言不敢当,唯言都一如生人,恐将为不信所疑。倘更以家庭间外人未知之言一二见示,俾得转告诸尊公,则他人无不信矣。
随答:所教是,二妹前听到在庐山,

第97页上
现存何处?

按,此二语大概即为女土询其尊公之言,乃家中人语,我所末知也。
又云,玉岑喜静,劝其学佛必能专心。

至此乩行似略顿。
忽又云,弟性喜佛,人事纷扰,欲学未能。今后自当专心念佛,自问钝根,不若令爱之慧。

余知此又为玉岑之言。
又云,近日常遇黄姻伯及梦叔岳同游。姻伯文才清古,
若亦肯信佛,所作当可望及令爱相伯仲。

按,所称黄姻伯梦叔岳云云,皆为余所未知,
或此亦玉岑故为此言,欲余转问名山先生耳。

余曰,此幽明唱和一册拟焚赠诸贤伉俪,敢乞赐以题句如何?
答,书要,不敢佛头着粪,待稍知内典补作。
余逐取幽明集焚之。乩即不动,知已去矣。

按,玉岑夫人生时本未见过,亦未通过书札,其谈吐之如何,不知。
至于玉岑,则相契最久,所寄诗词书札亦多,酷好文艺,故言之极切当。

殆与生时同也。惟生时来信必以吾师见称,而自称弟子。
今乃改易其称,此稍有疑点耳。

小标题:不怕阴罚疑是仙女

少顷,复按,乩动,则吾女至矣。
问尔来此亦见有他人乎?
答:儿来时见有似夫妇者二人,一同即去。
问见其手持物乎?
曰见父焚字书,一女者取之即行。
问彼亦见尔否?
答:儿来,见有人即退至房中间,或未见。

余因谓之曰,尔知此为何人乎?即谢玉岑伉俪,谢君文才茂美,
书法亦佳。其夫人为钱名山先生之女,才学不下於谢君。皆已不幸早世(逝)。
名山先生念之至切,情见乎词,故今夜余特为乩请而同来也。

女云,前家中双仙小志想即是其家之女。
余曰是,所称双仙者即名山先生之表妹行,而玉岑之姑也。

按,双仙小志一册为以前玉岑寄我。久置筐底,去岁夏间我以我女乩召之灵,
忽忆及此书,因检置卧室案头阅看。
夜适为我女所见,读而称异。
女又回答说:儿不懂此二人何以毫无顾忌样样能说,想是仙女不怕阴罚。
盖双仙志乩语,多言天上事。我女则以此种事多泄漏恐受阴罚。而此二人能明白言之,故以为不懂耳。

我又说:钱女士见你学佛佑亲,极为感动,亦想仿之并劝其夫亦行之。可见你之度人深也。
女回答说:能信心学佛自是利根,不知此二位住居何处?
我当告之说:二位都常州人,不知其亦愿来法藏寺乎?
答:可请其皈依观定师,在常州近便。

按观定师姓汪氏即狄楚青夫人,常州天寺名僧冶开之皈依弟子也。今年三月初间曾与其师

第97页下
同来沪上,到法藏寺,我女等听到冶开法师道力高深,力请其留寺三日讲法。我女因得并识观定夫人。
查观定夫人亦最有道行,见于狄先生所作行略。此时仍与其师回天宁。故我女一问得钱女土为常州人便想到就近可有名师。即请其皈依观定也。
惟此语我尙有疑,前我女言生人皈依心有所专,魂一无俗事萦心不必皈依何师。只虔诚修道用功念佛而已足。今又有可请其皈依观定师之语,不知何故,我尙想一问我女矣。

其母问:你所见谢氏夫相貌若何?女土寻字至速料此人必聪明非凡者也。
答:儿方见之,女土面貌秀慧,其夫亦静穆。学佛必可有成。
甥问:婶母等亡后,得妹之劝。皆学佛甚虔。二叔生时极好喜,不知何以死后不学佛?
答:人各有志,不学佛而心地光明公正,为世间济人扶俗,亦是功德。
若天下皆学佛,世间困苦无人担当,将不成世界。二者相辅而行,其功一律。
我问:你昨夜来乎?
答:儿昨夜来,见一年少男子在此,且泣且寻字。儿即到父房。
我说:你所见者必系严缘岑,真可怜哉。
甥问:然则昨夜婶母来乎?
答:婶亦来,见有人即去。

小标题:鬼欲学佛,较易于人

我问:近日叶先生如何?
答:叶伯近稍领悟不再多问,现早夜随同做功课一次。叶伯天性真而性急,诸事欲速,若一经明悟,其进步非儿等所及。必能虔修。
甥又问:人与鬼学佛孰易?
答:凡学佛,鬼比人易。无痴嗔七情。然第一要虔诚。
说:听到人之学佛矣,鬼能学佛今始知之。

答:信心深,鬼无不可,信心不深人亦无能学。惟人可口是心非,鬼则用不着。
问:鬼之心都能见乎?鬼都一无欺妄乎?
答:鬼想妄,其意何为?心内之思,人各自有鬼亦然。凡肯向善修道都已有了悟之思。若凶恶亡魂,受罪满放出再犯,再受罪。或判投鸟兽,都是自作孽。
又问:如今之兴慈法师,生前作修行已如此,他日死后即能成佛乎?
答:初学微末,安敢议论先觉。

到此无所问,女又回答说:父近不作诗,此间风景大有诗意,
逐去。
女殆又想我作诗矣。
十五日即六月十二日 雨
是晚家中又装出经部诗类书十八箱,连前六箱共廿四箱。此类之书已全。经部书我共有八十四箱,除诗类廿四箱已取出,此外又取出经部总义类六箱。

第98页上
计经部未取者尙有五十四箱。其余各部之书须续谋装出也。

小标题:五人并至,错综而言

十六日即六月十三日 雨 整理家中装出之书,因冒雨搬运,受有水湿者
数十册未理。其余一时理之,亦颇费时。
至续带出之书画,皆劫余下劣之品。稍佳者无一存矣。

晚上甥与内人扶乩,想请其母。其母到闲话良久。
所话我都不记。
问:何人点字?
答:自点。
问:与何人同来?
答:一人自来。
少顷又称小妹、进官、大舅母、叶先生皆来。
忽乩又呼哥,则进弟与其兄之言,
数语后,忽又呼大少爷。则其舅母与甥之言。
说:我来谢谢你,又送经又送锭。你母子待我恩惠。我无报答。我昨夜即请进官同来,代我谈话。进官不肯。今夜要来,又说多时仍不肯。小妹妹叶先生都请其不可太客气,长者叫从为礼。故拖其同来。瑞官承你照应留住,(我)放心。真弟有事可做,望其小心安分。做人第一要牢实节俭,最坏想发财,做生意。真弟我从小领起,要叮嘱来不及,望代告。

云云,所言尚多我不尽录,录其一二名言,我正不解甥之舅母,我从未见过。生前未一来,今夜何以来此。今乃知专想来谢甥并有托其转告之言故拉进弟以同来也。
甥问:舅母一生做人甚好,如何听到亦受阴罪二月?
则回答说:二月不多,死后都有。

到此进又呼甥说:哥,大舅母要弟寻字代话,谢你。我觉何必如此周到,舅母一定要话,字又一字不能点,口说你又听不见。竟是我在谢你,好笑之至。

我见进弟言此数语,亦觉此子慧可爱也。

甥又问:其弟近日经念否?
答:金刚经亦能全念,母要弟随做早夜课,我有时做一次有时全。
甥又问:二叔亦念佛否?
答:二叔佛不念,信却信,好笑。叶先生来做早课或做夜课,弟亦必随做,因看叶先生一副至诚面目极有趣。
问:叶先生在此否?
答:现在此。

我更觉此子之慧妙,全是孩气。所言尚多我亦不尽录其妙语。

于是乩又呼吹公,我知叶先生临乩。
甥即问:前日杨不江先生言说,先生前生是马因忠于主,故投为人。先生自知之乎?
答:前生是马现方知,听芬言,能得人生亦甚难。畜类得人生更难之又难。
甥又说:口囗口口竞投生为狗,先生前生则马而投人,真不易矣。
答:人投畜类亦甚多。
我问:先生近日念佛兴趣若何?
答:念佛真是妙法,弟虽不能觉悟,然听梵音心地自然和平清静,每随念佛时觉有不可言语形容之乐处。韵芬说日久只要一念至诚即有不懂处自能若佛指授,忽然明白。惟切勿杂一毫他

第98页下
念,弟目前力戒分心,虔修净土。然总不免在家多听多见。想亦住法寺不知从未做过经忏,可以住否?韵芬说恐住三楼不能,二楼位置间,不知有无亲友位可附。

我与甥苔想叶先生于寺中可附之位无。
甥又怀疑回答说:进弟于此寺亦无位置,今何以亦听到其时住寺中?
答:令弟则有令堂有位可附。
甥乃恍然,盖但能有位可附,便住无妨也。
叶先生又回答说:家中诸儿皆不信佛,故勿告。我生前受业弟子亦有多人在申,若陈瑞芝,若朱履仁,只须七众念佛一天,亦不必焰口,无须多焚银锭。能得留名居住而已。

于是颇拟将此情关照陈朱二氏,甥亦愿为叶先生做功德。
我说:此出于乩言,人恐不之信,若由我等关照,人更将笑为妄。
我因对甥说:你我既信之深,不若即由你我二人出名,秘密向法藏寺念佛一天,无须关照陈朱二氏,如日后陈朱二氏得知而信,则由他另行发愿超度亦无不可。
甥以为然。
时叶先生又回答说:凡念过经,寺值阴者留名。

我等未解寺值阴者留名句。
问之则回答说:此言亦韵芬告,话不明白。
于是乩动忽呼父母,知我女来为代释矣。
乃回答说:叶伯因在家不能清净,想住寺。寺内有规则。若无论何人都可住,多得佛地太杂。故凡念过佛或做水陆佛七,则寺内有值院阴差一一留名记出。即可居住。叶伯以诸世兄皆不甚信佛,且家贫无力。本思请从前弟子公念,今听到哥与父说,极合伯意。

因问应念何经为好?念阿弥陀佛抑念他经?
答:只念阿弥陀佛一天,并非是超度。不过却有一位置而已。
问:只念佛一天,不比做水陆佛七,何以寺内便能有位置?
答:阴可有名,佛家平等,大小功德一律。只施主诚心即好。

及我女言方毕,而叶先生又临乩回答说:承蒙尽力,使弟得有住处。感极谢谢。谨寥寥数字而去。

按我等自扶乩以来,及今一年有半,所召每不过一人。即连召数人则言亦有先后。其未召而来者有相识有不相识。而言者亦只一人。
从未有五人并到,更错综而言,一再不已。各人都活跃于纸上如今夜者也。
我又安得不谓之奇遇耶。
且友人中遇杨平江先生得闻所未闻之言,遇叶守仁先生得闻所未闻之事。皆为近来所至快。陋者说,人鬼不可通,反觉真同梦话耳。

十七日即六月十四日雨大水
楼下水深尺许,草地上一片汪洋。推窗望之,大河前横矣。
围困楼居,真成孤岛,亦绝好风景。

第99页上
十八日即六月十五日阴
姚姨母何太夫人百龄冥寿,在法藏寺做功德。
上午偕内人坐汽车往。门前大水未退,跃而登车抵寺。望哥等皆在,公度亦在。
彼问我扶乩事。
我说:子何以知之?
说:乃乾示以幽明倡和集而知之。
我说:前吴来鸿亦曾与子言及我处扶乩事乎?
说:然。
我说:子亦知我何以知之?
说:不知也。
我说:来鸿之与子言也,子之亡弟公方适在子处。逐为其所闻,以转告严缘岑,缘岑因凭乩而见告我,所以知之也。

公度不觉称异。

十九日即六月十六日雨
到长丰里问大媳缘岑家属避难住何处?
大媳说:住在西爱咸斯路。
又问其他。
与上月十二夜缘岑凭乩所话无一不合。
鬼之确凿如是。

小标题:又有熟人入畜生道

二十日即六月十七日 阴雨
晚上无事,与内人扶乩召女闲聊。
时仅九点,按乩而随动。问你到几时矣?
答:父母入此间,儿亦到。
其母问:你来自门内入乎,抑即从窗入乎?
答:儿不喜窗,仍由门进。又言前日早课毕来此,适父母等去法,即随行。

按十八日因姚姨母冥寿与内人同到法藏寺。岂知我女乃亦同行可喜也。
问:是日姚阴寿,你所见何人?
答:姚家姨母及凤嫂,尙有一老太太似与祖姨娣姒,姑母来叫我称呼河西婆婆。
问:你见姑丈否?
答:姑丈不见。儿问诸尊长何时到申。
知凤嫂先来,祖姨等前日随长生出。
【按长生为姚氏之僮仆确系前日出来者】因知做功德想来申游玩。又多时不见凤表兄,少住即回。诸长者见新凤嫂,皆合意。见其应酬周到,待花姊妹和蔼,故凤嫂亦甚喜悦。此次姑母来,儿想祖母亦喜游不知何
以不同来。儿夜课毕,亦随众焰口施食。

按施济本为我女所喜,故姚氏焰口亦随众同施耳。

女又说:儿见父日记,知有人竟投畜生道。可怜近又有熟人亦入畜类。
问:熟人何人,亦能言乎?
答:若请平江先生,可问而知。

我又说:前我许叶先生念佛一天,兹定明日念,你知否?
答:知。
问:未与你言过,何以便能知?
答:前日母向父言,儿适课完在侧。此事极好,佛家能度人觉悟,即少一人入苦海。叶伯感极。愿朝夕诵念弥陀,佑诸人康吉。伯现力戒嗔痴,虔心净土。自言生时各事


第99页下
好名。都是贪念,儿觉伯能作此想,自已了悟。惟必欲精通经典,其实亦可不必。但一心修持不讲经说法,即典不明亦无损于道。现与伯说,尙不深以为然。久后当然懂。学佛未及一月,宜其色相未除。儿觉意气和平,神恬心恕,即不学佛亦少烦恼。儿请父母力行此法,不念佛何妨。

按我女之想其母念佛,去岁曾屡言不一言,其母虽亦念过而总不能行。今改为此语以劝,尤为易知易行。我亦当深体其意也。

到此乩已停,
其母重又随意问问说:你来既由门入,如隔墙壁亦可走否?
答:想走能走,平常何必作此。
问:你有问必答,不知刚才你在何处?
答:在父椅背或在母侧。
其母又说:你凭乩所言,无一不真,而他人等多不信。倘你之言语更有声得共听到者,则无不信矣。
女回答说:母太痴,他人不信亦是寻常。信有何乐不信有何苦。此即意气,若遇肝火甚时即多一烦恼。浮生若梦何须太认真。

我说:声固何必有,有亦人将以为不祥。
女回答说:此等处,父亦不淡,要知世尽空花,心存仁善,自有至乐。
又回答说:今夜闲话多。
逐停,乃收碟将卧。

视时计,犹未夜深。我忽思得一事久欲问之而未问,此时女常未去。因再问之。

当复安碟图上,而问说:往岁某日你曾乩语见告我,与你前生事甚悉,惟属不泄漏于人,故我日记中未录此项乩语。但我近日所听到前生事固有可言者。你去岁之属为不言,何也?岂言之有所碍耶?
按,其乩语藏于家,不记得是何日。
女回答说:言之本无碍,儿所以请不必记者,以一经记出自必人人见之,何苦多留闲影。如不告,父母之心不明。故告而请不记,若不印出记亦何妨。
我说:我所记乩语至多,今已无力去印。记之不过自观焉耳。他日归家当检此乩语以补记之。
女又说:儿所谈佛理粗浅之至,沈老伯为签注,好极。楞严说,儿未告沈亦能知。
问:此签注之纸,你何以得见?
答:在父书桌抽屉内见之。

按前月间我曾以所写日记与沈逋翁观之,逋翁见我女乩语之谈佛理者极为叹异,曾签注一二条见示。翁固深于佛学者,其注悉有明证,所注我女去岁四月初七乩语:和祥生定,定生静,静生悟,悟生空,空可无烦恼。云此数语。盖为未受戒者开示修行妙门,能破除贪嗔。则无暴戾无暴戾则无躁动,而得之定静,由此生悟宜无所不知。而拈一空字正是针对色阴,色阴灭而渐及受阴想阴,故说,可无烦恼,此本楞严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而

第100页上
融通之。所谓方便说法使人易知易行。翁所签注之纸余置书桌抽屉内
已多日,未以示女也。岂知吾女每夜来此有时在吾书桌看书。不谓即
抽屉中物,吾女亦能取观也?

女又回答说:儿近多诵梵纲无量寿经二种。虽不能全懂,然比华严略易懂。不懂时定性静神,即觉有佛点授。此法现更有效。但婶行之,无甚效。

廿一日即六月十八日晴
今天往法藏寺请僧人七众,为叶守仁先生念佛一天,我与甥所合送。不为外人知也。

晚间甥先回,我则待到送佛圆满始回。
其后甥来乃与扶乩。而叶先生即到,
先呼我与甥即回答说:谢谢,又承亲到,赐银赠花。感极无以为报。弟近来随众念佛,真如令爱所云有不可形容之妙处。能使此心油然而生善念,觉生前常用意气自是非人。见人之误,而自误不知。人或有言,不自省,反见怪。种种自恕而不恕他人,致受此罚。现力求忏悔虔修免入轮回。韵芬谓佛家重悔过,能有此意即是顿悟。坚持不懈必可修登净土,免受轮回之苦。弟毫不知经典。芬说我心静定,即不懂处若有佛指授,弟不慧不能得。不知时久神定便得此境否?
问:先生今天在法寺何处?
答:今日在佛堂不出。

按今天念佛即居佛堂内,故叶君亦在佛堂不出,宜也。

问:先生今夜即可住寺内乎?
答:是。
问:住寺内何处?
答:住处多,若大悲阁,念佛堂,钟楼旁皆可住。惟想住三楼,自觉不敢。

按寺中三楼,内坛在蔫,我女在寺曾问其住何处,则言三楼。叶先生是初学者,故言自觉不敢耳。

到此又按乩而即呼父母,知我女来矣。
答:儿与叶伯同来,今夜课毕,伯又言经典不能懂,徒费良友好意,恐无佛缘,不能人佛门。故他书读而自悟处,独

第100页下

佛经,一心虔诵反无所悟。或以罪深佛不能学。儿告伯有若此悔念即是
已悟,伯佛学生前未曾研究。孔学则奉之有素,不妨以论孟之意化通佛理。侄觉有许多地方孔佛之说如一,即如己所不欲二句即与佛经同。自反而求一章,亦是佛理。佛家言忏悔儒家言改过,过而不改二句,即佛家不肯悔罪之义。然以儒书参佛法,路路可通,惟切勿杂一毫意见。伯极信此数语。故今夜更觉自责之心坚。

按我女之言不知其何以能融会贯通,如是前顾复齐先生降乩之言,亦有引及过而不改云云,似犹有我见存也。

甥乃问:兹有一言,系耿君标先生托转问者,谓凡学佛修道必在生前,到死后而能修成佛者何人乎?愿举以见告,彼想有以记载也。
答:能修成佛谈不到,只有修不入输回。即现在之高僧,能修得肉身成佛,恐当世亦难觅。此等何必记,于度人无关,不生功德。
甥又问:修道最好者能到何处?
答:最好到四禅天,其次尙有数天,都非二三年能修到。
又问:昨夜妹言有熟人投生畜类,不知何以能知,是何处人?
答:是闻姚姑母言,金山人。
逐去。

廿三日即六月二十日 晴,阴,夜雷雨

午后往中汇大楼,望冯君懿病。君懿去岁与我同时出发避难西行。我不
得出而君懿则出,而反备尝困苦。到上月间亦艰难来沪。未几即听到其病。
我很早想去看望,而因循未果到今天始得一往。
乃入其室见其母哭于门,知君懿已于昨晚去世,即夜已到中华殡仪馆舍。不觉哀怆,君懿为冯氏姨母之孙,于我为表侄,弱冠时尝受业于我,则为门弟子。后君懿娶亭林顾氏乃我姨也,则于我又为僚婿。
其人亦诚恳不苟,情谊至笃,乃年未及中寿而卒,可痛也。

小标题:阴多腥气,花香可解

廿五日即六月廿二日 雨阴
是日夏至,夜甥又来扶乩请其母。
不数语便称进亦来与你谈话。
其弟进随呼,哥。即说:你前日在法寺不待送佛即行。叶先生又要随众念佛又要送哥出门。
我说:奇哉,人不能见鬼,而鬼乃与人周旋,礼无不至者耶。
进又回答说:母亲韵芬姊等都随众念阿弥陀佛。弟亦念金刚经一部。叶先生近亦念金刚经,请韵芬讲授。母亦常听讲。

问:前日知程府在寺念经,弟亦见程氏二子否?
答:都见,面孔不成为面,只有一片。说话口无声从喉出。
问:二人都如此否?
答:一样怕。
按,程氏二子即去岁死于大世界之祸者也。其面目已不可辨。去岁我女似亦曾言之。

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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