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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27 16: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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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页上
孤吟尚有鬼为谋,千载奇语也。
乩仙事,鄙人见而知之者多矣。昔家姊与潘氏姨表妹多得仙女诗,如明珠仙露,食烟火者万万不能及。姑表谢氏两妹,即女夫玉岑之姑,先后殇。见乩诗亦雅X。孝思诚挚,与韵芬为近。吹万此书,自谓不信者笑。不知天下之理无穷,老子不云乎,不笑不足以为道。……
十二日即六月九日 雨
是夜扶乩,欲请亡友费龙丁,乃乩动而所指为严缘岑三字,我大怪异,盖缘岑为我大媳之徒弟,殁于今年正月。
其家在松隐,房屋已焚毁。缘岑本未尝到我家,我亦未想及。
因问说:君何以不速而来?
答:偶出游,逢友言,尊处有乩可话,故寻到。
异哉我处之有乩可话,冥间便能传述于戚友耶。可知鬼想有话亦甚难,故转辗以寻到此耳。
问:是否今夜特从松隐来抑住上海何处?
答:住西爱路。
按缘岑府上,其令堂等前亦听到避难在申,或即住该处未可知。
又问:君想何言而到此?
答:母看待新妇,望诸事原谅,小儿勿过宝爱,家遭大难钱存不多,住上海费用太大,能回去,即我亦住得安。
问:君称逢友言不知贵友为何人?
盖我之私意以为龙丁与严府亦相熟,或我请龙丁未到而即由龙丁告之耶。岂知不然。
答:何公方。
公方者严氏与我家均为亲戚,去年日军陷松隐时被枪死者。因问公方死在松隐又何以能知此间有乩?
答:听吴来鸿言,向公度说公方正在其处。
按公度为公方之令兄,在沪行医已久,来鸿则公度之妻弟。公方虽死而其魂来其兄处,固未为奇。所奇者来鸿与公度言,而公方适在其处,为所听到,而又转以告诉禄岑耳。
到此特呼我说:伯伯,请你向家母有便一言,我许多抛不下,教母妻不要再哭,我日在旁不离,见哭心愈不放。此是命数到,无可求兔。望保重身体抚大两儿。我在阴间亦安。
逐去。
我观其言殊觉可悯,故记之。
当命大媳以转告其叔母。盖我若不使转告则对不住缘岑耳。
十三日即六月十日晴阴
晚上拟扶乩一请谢玉岑钱素蕖伉俪,当照写
第96页下
一纸焚化,请其同临谈话。又附写云,因承名山先生赐词之意,望贤鸿孟偕来。
焚化后约半小时乃按乩。因其家远在常州恐稍费时间耳。
及乩动,果指谢玉岑钱素蕖,知谢君夫妇竟同来也。
我先以幽明唱和集一册及名山先生所题词一幅陈于桌上,及至,乃请一观。且说:此书为我亡女凭乩所作诗,求贤伉俪指教。另题词一纸则名山先生所惠也。
乩复移动回答说:吹令爱虽亡胜似生存,幽明什只读一首。
我知此必是玉岑之言,问:尊夫人亦在此否?
答:内人在看。
因知玉岑先看一首即亟与我言,此时乃由其夫人观看也。
继又回答说:觉吐属清高,对仗工而灵动,真绝妙佳作。
我又知所说只一首,乃即此集首处我女和我避难回家之五律。
故云对仗工而灵动耳。我知此书其夫人正在观看,乃则取我女放赈行长古一首,置于扶乩之桌上。略停扶一会儿。
(论诗部分省略)
……乩又云,此奇极孝思纯洁,定邀佛授。
以上所言,指字皆甚迟缓,继忽然灵便。云,吹万先生,令爱大作约略看毕,无一不佳。
余知必是其夫人素蕖女士之言矣。
又云,素生时亦为家父最爱,亦曾学作韵语。后与玉岑共相唱和,安及令爱之孝念清怀。素年未到四十即早终,遗亲伤感。一无成就,以视令爱有天壤之分。老父
至今犹不能忘。请先生乩召,此恩来生若得为人亦何处去寻访相报?学佛求佑亲安康此法妙极,素想仿行不知能做到否。
我大叹服以其言真挚而得体,指字比玉岑更敏捷。想学佛以佑亲安康与我女实为同志,我不觉喜快。喜我女之能以诗感人也。
因说:女土慧敏,不啻天人。贤夫妇所奖誉我女之言不敢当,唯言都一如生人,恐将为不信所疑。倘更以家庭间外人未知之言一二见示,俾得转告诸尊公,则他人无不信矣。
随答:所教是,二妹前听到在庐山,
第97页上
现存何处?
按,此二语大概即为女土询其尊公之言,乃家中人语,我所末知也。
又云,玉岑喜静,劝其学佛必能专心。
至此乩行似略顿。
忽又云,弟性喜佛,人事纷扰,欲学未能。今后自当专心念佛,自问钝根,不若令爱之慧。
余知此又为玉岑之言。
又云,近日常遇黄姻伯及梦叔岳同游。姻伯文才清古,
若亦肯信佛,所作当可望及令爱相伯仲。
按,所称黄姻伯梦叔岳云云,皆为余所未知,
或此亦玉岑故为此言,欲余转问名山先生耳。
余曰,此幽明唱和一册拟焚赠诸贤伉俪,敢乞赐以题句如何?
答,书要,不敢佛头着粪,待稍知内典补作。
余逐取幽明集焚之。乩即不动,知已去矣。
按,玉岑夫人生时本未见过,亦未通过书札,其谈吐之如何,不知。
至于玉岑,则相契最久,所寄诗词书札亦多,酷好文艺,故言之极切当。
殆与生时同也。惟生时来信必以吾师见称,而自称弟子。
今乃改易其称,此稍有疑点耳。
小标题:不怕阴罚疑是仙女
少顷,复按,乩动,则吾女至矣。
问尔来此亦见有他人乎?
答:儿来时见有似夫妇者二人,一同即去。
问见其手持物乎?
曰见父焚字书,一女者取之即行。
问彼亦见尔否?
答:儿来,见有人即退至房中间,或未见。
余因谓之曰,尔知此为何人乎?即谢玉岑伉俪,谢君文才茂美,
书法亦佳。其夫人为钱名山先生之女,才学不下於谢君。皆已不幸早世(逝)。
名山先生念之至切,情见乎词,故今夜余特为乩请而同来也。
女云,前家中双仙小志想即是其家之女。
余曰是,所称双仙者即名山先生之表妹行,而玉岑之姑也。
按,双仙小志一册为以前玉岑寄我。久置筐底,去岁夏间我以我女乩召之灵,
忽忆及此书,因检置卧室案头阅看。
夜适为我女所见,读而称异。
女又回答说:儿不懂此二人何以毫无顾忌样样能说,想是仙女不怕阴罚。
盖双仙志乩语,多言天上事。我女则以此种事多泄漏恐受阴罚。而此二人能明白言之,故以为不懂耳。
我又说:钱女士见你学佛佑亲,极为感动,亦想仿之并劝其夫亦行之。可见你之度人深也。
女回答说:能信心学佛自是利根,不知此二位住居何处?
我当告之说:二位都常州人,不知其亦愿来法藏寺乎?
答:可请其皈依观定师,在常州近便。
按观定师姓汪氏即狄楚青夫人,常州天寺名僧冶开之皈依弟子也。今年三月初间曾与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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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来沪上,到法藏寺,我女等听到冶开法师道力高深,力请其留寺三日讲法。我女因得并识观定夫人。
查观定夫人亦最有道行,见于狄先生所作行略。此时仍与其师回天宁。故我女一问得钱女土为常州人便想到就近可有名师。即请其皈依观定也。
惟此语我尙有疑,前我女言生人皈依心有所专,魂一无俗事萦心不必皈依何师。只虔诚修道用功念佛而已足。今又有可请其皈依观定师之语,不知何故,我尙想一问我女矣。
其母问:你所见谢氏夫相貌若何?女土寻字至速料此人必聪明非凡者也。
答:儿方见之,女土面貌秀慧,其夫亦静穆。学佛必可有成。
甥问:婶母等亡后,得妹之劝。皆学佛甚虔。二叔生时极好喜,不知何以死后不学佛?
答:人各有志,不学佛而心地光明公正,为世间济人扶俗,亦是功德。
若天下皆学佛,世间困苦无人担当,将不成世界。二者相辅而行,其功一律。
我问:你昨夜来乎?
答:儿昨夜来,见一年少男子在此,且泣且寻字。儿即到父房。
我说:你所见者必系严缘岑,真可怜哉。
甥问:然则昨夜婶母来乎?
答:婶亦来,见有人即去。
小标题:鬼欲学佛,较易于人
我问:近日叶先生如何?
答:叶伯近稍领悟不再多问,现早夜随同做功课一次。叶伯天性真而性急,诸事欲速,若一经明悟,其进步非儿等所及。必能虔修。
甥又问:人与鬼学佛孰易?
答:凡学佛,鬼比人易。无痴嗔七情。然第一要虔诚。
说:听到人之学佛矣,鬼能学佛今始知之。
答:信心深,鬼无不可,信心不深人亦无能学。惟人可口是心非,鬼则用不着。
问:鬼之心都能见乎?鬼都一无欺妄乎?
答:鬼想妄,其意何为?心内之思,人各自有鬼亦然。凡肯向善修道都已有了悟之思。若凶恶亡魂,受罪满放出再犯,再受罪。或判投鸟兽,都是自作孽。
又问:如今之兴慈法师,生前作修行已如此,他日死后即能成佛乎?
答:初学微末,安敢议论先觉。
到此无所问,女又回答说:父近不作诗,此间风景大有诗意,
逐去。
女殆又想我作诗矣。
十五日即六月十二日 雨
是晚家中又装出经部诗类书十八箱,连前六箱共廿四箱。此类之书已全。经部书我共有八十四箱,除诗类廿四箱已取出,此外又取出经部总义类六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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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经部未取者尙有五十四箱。其余各部之书须续谋装出也。
小标题:五人并至,错综而言
十六日即六月十三日 雨 整理家中装出之书,因冒雨搬运,受有水湿者
数十册未理。其余一时理之,亦颇费时。
至续带出之书画,皆劫余下劣之品。稍佳者无一存矣。
晚上甥与内人扶乩,想请其母。其母到闲话良久。
所话我都不记。
问:何人点字?
答:自点。
问:与何人同来?
答:一人自来。
少顷又称小妹、进官、大舅母、叶先生皆来。
忽乩又呼哥,则进弟与其兄之言,
数语后,忽又呼大少爷。则其舅母与甥之言。
说:我来谢谢你,又送经又送锭。你母子待我恩惠。我无报答。我昨夜即请进官同来,代我谈话。进官不肯。今夜要来,又说多时仍不肯。小妹妹叶先生都请其不可太客气,长者叫从为礼。故拖其同来。瑞官承你照应留住,(我)放心。真弟有事可做,望其小心安分。做人第一要牢实节俭,最坏想发财,做生意。真弟我从小领起,要叮嘱来不及,望代告。
云云,所言尚多我不尽录,录其一二名言,我正不解甥之舅母,我从未见过。生前未一来,今夜何以来此。今乃知专想来谢甥并有托其转告之言故拉进弟以同来也。
甥问:舅母一生做人甚好,如何听到亦受阴罪二月?
则回答说:二月不多,死后都有。
到此进又呼甥说:哥,大舅母要弟寻字代话,谢你。我觉何必如此周到,舅母一定要话,字又一字不能点,口说你又听不见。竟是我在谢你,好笑之至。
我见进弟言此数语,亦觉此子慧可爱也。
甥又问:其弟近日经念否?
答:金刚经亦能全念,母要弟随做早夜课,我有时做一次有时全。
甥又问:二叔亦念佛否?
答:二叔佛不念,信却信,好笑。叶先生来做早课或做夜课,弟亦必随做,因看叶先生一副至诚面目极有趣。
问:叶先生在此否?
答:现在此。
我更觉此子之慧妙,全是孩气。所言尚多我亦不尽录其妙语。
于是乩又呼吹公,我知叶先生临乩。
甥即问:前日杨不江先生言说,先生前生是马因忠于主,故投为人。先生自知之乎?
答:前生是马现方知,听芬言,能得人生亦甚难。畜类得人生更难之又难。
甥又说:口囗口口竞投生为狗,先生前生则马而投人,真不易矣。
答:人投畜类亦甚多。
我问:先生近日念佛兴趣若何?
答:念佛真是妙法,弟虽不能觉悟,然听梵音心地自然和平清静,每随念佛时觉有不可言语形容之乐处。韵芬说日久只要一念至诚即有不懂处自能若佛指授,忽然明白。惟切勿杂一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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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弟目前力戒分心,虔修净土。然总不免在家多听多见。想亦住法寺不知从未做过经忏,可以住否?韵芬说恐住三楼不能,二楼位置间,不知有无亲友位可附。
我与甥苔想叶先生于寺中可附之位无。
甥又怀疑回答说:进弟于此寺亦无位置,今何以亦听到其时住寺中?
答:令弟则有令堂有位可附。
甥乃恍然,盖但能有位可附,便住无妨也。
叶先生又回答说:家中诸儿皆不信佛,故勿告。我生前受业弟子亦有多人在申,若陈瑞芝,若朱履仁,只须七众念佛一天,亦不必焰口,无须多焚银锭。能得留名居住而已。
于是颇拟将此情关照陈朱二氏,甥亦愿为叶先生做功德。
我说:此出于乩言,人恐不之信,若由我等关照,人更将笑为妄。
我因对甥说:你我既信之深,不若即由你我二人出名,秘密向法藏寺念佛一天,无须关照陈朱二氏,如日后陈朱二氏得知而信,则由他另行发愿超度亦无不可。
甥以为然。
时叶先生又回答说:凡念过经,寺值阴者留名。
我等未解寺值阴者留名句。
问之则回答说:此言亦韵芬告,话不明白。
于是乩动忽呼父母,知我女来为代释矣。
乃回答说:叶伯因在家不能清净,想住寺。寺内有规则。若无论何人都可住,多得佛地太杂。故凡念过佛或做水陆佛七,则寺内有值院阴差一一留名记出。即可居住。叶伯以诸世兄皆不甚信佛,且家贫无力。本思请从前弟子公念,今听到哥与父说,极合伯意。
因问应念何经为好?念阿弥陀佛抑念他经?
答:只念阿弥陀佛一天,并非是超度。不过却有一位置而已。
问:只念佛一天,不比做水陆佛七,何以寺内便能有位置?
答:阴可有名,佛家平等,大小功德一律。只施主诚心即好。
及我女言方毕,而叶先生又临乩回答说:承蒙尽力,使弟得有住处。感极谢谢。谨寥寥数字而去。
按我等自扶乩以来,及今一年有半,所召每不过一人。即连召数人则言亦有先后。其未召而来者有相识有不相识。而言者亦只一人。
从未有五人并到,更错综而言,一再不已。各人都活跃于纸上如今夜者也。
我又安得不谓之奇遇耶。
且友人中遇杨平江先生得闻所未闻之言,遇叶守仁先生得闻所未闻之事。皆为近来所至快。陋者说,人鬼不可通,反觉真同梦话耳。
十七日即六月十四日雨大水
楼下水深尺许,草地上一片汪洋。推窗望之,大河前横矣。
围困楼居,真成孤岛,亦绝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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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即六月十五日阴
姚姨母何太夫人百龄冥寿,在法藏寺做功德。
上午偕内人坐汽车往。门前大水未退,跃而登车抵寺。望哥等皆在,公度亦在。
彼问我扶乩事。
我说:子何以知之?
说:乃乾示以幽明倡和集而知之。
我说:前吴来鸿亦曾与子言及我处扶乩事乎?
说:然。
我说:子亦知我何以知之?
说:不知也。
我说:来鸿之与子言也,子之亡弟公方适在子处。逐为其所闻,以转告严缘岑,缘岑因凭乩而见告我,所以知之也。
公度不觉称异。
十九日即六月十六日雨
到长丰里问大媳缘岑家属避难住何处?
大媳说:住在西爱咸斯路。
又问其他。
与上月十二夜缘岑凭乩所话无一不合。
鬼之确凿如是。
小标题:又有熟人入畜生道
二十日即六月十七日 阴雨
晚上无事,与内人扶乩召女闲聊。
时仅九点,按乩而随动。问你到几时矣?
答:父母入此间,儿亦到。
其母问:你来自门内入乎,抑即从窗入乎?
答:儿不喜窗,仍由门进。又言前日早课毕来此,适父母等去法,即随行。
按十八日因姚姨母冥寿与内人同到法藏寺。岂知我女乃亦同行可喜也。
问:是日姚阴寿,你所见何人?
答:姚家姨母及凤嫂,尙有一老太太似与祖姨娣姒,姑母来叫我称呼河西婆婆。
问:你见姑丈否?
答:姑丈不见。儿问诸尊长何时到申。
知凤嫂先来,祖姨等前日随长生出。
【按长生为姚氏之僮仆确系前日出来者】因知做功德想来申游玩。又多时不见凤表兄,少住即回。诸长者见新凤嫂,皆合意。见其应酬周到,待花姊妹和蔼,故凤嫂亦甚喜悦。此次姑母来,儿想祖母亦喜游不知何
以不同来。儿夜课毕,亦随众焰口施食。
按施济本为我女所喜,故姚氏焰口亦随众同施耳。
女又说:儿见父日记,知有人竟投畜生道。可怜近又有熟人亦入畜类。
问:熟人何人,亦能言乎?
答:若请平江先生,可问而知。
我又说:前我许叶先生念佛一天,兹定明日念,你知否?
答:知。
问:未与你言过,何以便能知?
答:前日母向父言,儿适课完在侧。此事极好,佛家能度人觉悟,即少一人入苦海。叶伯感极。愿朝夕诵念弥陀,佑诸人康吉。伯现力戒嗔痴,虔心净土。自言生时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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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名。都是贪念,儿觉伯能作此想,自已了悟。惟必欲精通经典,其实亦可不必。但一心修持不讲经说法,即典不明亦无损于道。现与伯说,尙不深以为然。久后当然懂。学佛未及一月,宜其色相未除。儿觉意气和平,神恬心恕,即不学佛亦少烦恼。儿请父母力行此法,不念佛何妨。
按我女之想其母念佛,去岁曾屡言不一言,其母虽亦念过而总不能行。今改为此语以劝,尤为易知易行。我亦当深体其意也。
到此乩已停,
其母重又随意问问说:你来既由门入,如隔墙壁亦可走否?
答:想走能走,平常何必作此。
问:你有问必答,不知刚才你在何处?
答:在父椅背或在母侧。
其母又说:你凭乩所言,无一不真,而他人等多不信。倘你之言语更有声得共听到者,则无不信矣。
女回答说:母太痴,他人不信亦是寻常。信有何乐不信有何苦。此即意气,若遇肝火甚时即多一烦恼。浮生若梦何须太认真。
我说:声固何必有,有亦人将以为不祥。
女回答说:此等处,父亦不淡,要知世尽空花,心存仁善,自有至乐。
又回答说:今夜闲话多。
逐停,乃收碟将卧。
视时计,犹未夜深。我忽思得一事久欲问之而未问,此时女常未去。因再问之。
当复安碟图上,而问说:往岁某日你曾乩语见告我,与你前生事甚悉,惟属不泄漏于人,故我日记中未录此项乩语。但我近日所听到前生事固有可言者。你去岁之属为不言,何也?岂言之有所碍耶?
按,其乩语藏于家,不记得是何日。
女回答说:言之本无碍,儿所以请不必记者,以一经记出自必人人见之,何苦多留闲影。如不告,父母之心不明。故告而请不记,若不印出记亦何妨。
我说:我所记乩语至多,今已无力去印。记之不过自观焉耳。他日归家当检此乩语以补记之。
女又说:儿所谈佛理粗浅之至,沈老伯为签注,好极。楞严说,儿未告沈亦能知。
问:此签注之纸,你何以得见?
答:在父书桌抽屉内见之。
按前月间我曾以所写日记与沈逋翁观之,逋翁见我女乩语之谈佛理者极为叹异,曾签注一二条见示。翁固深于佛学者,其注悉有明证,所注我女去岁四月初七乩语:和祥生定,定生静,静生悟,悟生空,空可无烦恼。云此数语。盖为未受戒者开示修行妙门,能破除贪嗔。则无暴戾无暴戾则无躁动,而得之定静,由此生悟宜无所不知。而拈一空字正是针对色阴,色阴灭而渐及受阴想阴,故说,可无烦恼,此本楞严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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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通之。所谓方便说法使人易知易行。翁所签注之纸余置书桌抽屉内
已多日,未以示女也。岂知吾女每夜来此有时在吾书桌看书。不谓即
抽屉中物,吾女亦能取观也?
女又回答说:儿近多诵梵纲无量寿经二种。虽不能全懂,然比华严略易懂。不懂时定性静神,即觉有佛点授。此法现更有效。但婶行之,无甚效。
廿一日即六月十八日晴
今天往法藏寺请僧人七众,为叶守仁先生念佛一天,我与甥所合送。不为外人知也。
晚间甥先回,我则待到送佛圆满始回。
其后甥来乃与扶乩。而叶先生即到,
先呼我与甥即回答说:谢谢,又承亲到,赐银赠花。感极无以为报。弟近来随众念佛,真如令爱所云有不可形容之妙处。能使此心油然而生善念,觉生前常用意气自是非人。见人之误,而自误不知。人或有言,不自省,反见怪。种种自恕而不恕他人,致受此罚。现力求忏悔虔修免入轮回。韵芬谓佛家重悔过,能有此意即是顿悟。坚持不懈必可修登净土,免受轮回之苦。弟毫不知经典。芬说我心静定,即不懂处若有佛指授,弟不慧不能得。不知时久神定便得此境否?
问:先生今天在法寺何处?
答:今日在佛堂不出。
按今天念佛即居佛堂内,故叶君亦在佛堂不出,宜也。
问:先生今夜即可住寺内乎?
答:是。
问:住寺内何处?
答:住处多,若大悲阁,念佛堂,钟楼旁皆可住。惟想住三楼,自觉不敢。
按寺中三楼,内坛在蔫,我女在寺曾问其住何处,则言三楼。叶先生是初学者,故言自觉不敢耳。
到此又按乩而即呼父母,知我女来矣。
答:儿与叶伯同来,今夜课毕,伯又言经典不能懂,徒费良友好意,恐无佛缘,不能人佛门。故他书读而自悟处,独
第100页下
佛经,一心虔诵反无所悟。或以罪深佛不能学。儿告伯有若此悔念即是
已悟,伯佛学生前未曾研究。孔学则奉之有素,不妨以论孟之意化通佛理。侄觉有许多地方孔佛之说如一,即如己所不欲二句即与佛经同。自反而求一章,亦是佛理。佛家言忏悔儒家言改过,过而不改二句,即佛家不肯悔罪之义。然以儒书参佛法,路路可通,惟切勿杂一毫意见。伯极信此数语。故今夜更觉自责之心坚。
按我女之言不知其何以能融会贯通,如是前顾复齐先生降乩之言,亦有引及过而不改云云,似犹有我见存也。
甥乃问:兹有一言,系耿君标先生托转问者,谓凡学佛修道必在生前,到死后而能修成佛者何人乎?愿举以见告,彼想有以记载也。
答:能修成佛谈不到,只有修不入输回。即现在之高僧,能修得肉身成佛,恐当世亦难觅。此等何必记,于度人无关,不生功德。
甥又问:修道最好者能到何处?
答:最好到四禅天,其次尙有数天,都非二三年能修到。
又问:昨夜妹言有熟人投生畜类,不知何以能知,是何处人?
答:是闻姚姑母言,金山人。
逐去。
廿三日即六月二十日 晴,阴,夜雷雨
午后往中汇大楼,望冯君懿病。君懿去岁与我同时出发避难西行。我不
得出而君懿则出,而反备尝困苦。到上月间亦艰难来沪。未几即听到其病。
我很早想去看望,而因循未果到今天始得一往。
乃入其室见其母哭于门,知君懿已于昨晚去世,即夜已到中华殡仪馆舍。不觉哀怆,君懿为冯氏姨母之孙,于我为表侄,弱冠时尝受业于我,则为门弟子。后君懿娶亭林顾氏乃我姨也,则于我又为僚婿。
其人亦诚恳不苟,情谊至笃,乃年未及中寿而卒,可痛也。
小标题:阴多腥气,花香可解
廿五日即六月廿二日 雨阴
是日夏至,夜甥又来扶乩请其母。
不数语便称进亦来与你谈话。
其弟进随呼,哥。即说:你前日在法寺不待送佛即行。叶先生又要随众念佛又要送哥出门。
我说:奇哉,人不能见鬼,而鬼乃与人周旋,礼无不至者耶。
进又回答说:母亲韵芬姊等都随众念阿弥陀佛。弟亦念金刚经一部。叶先生近亦念金刚经,请韵芬讲授。母亦常听讲。
问:前日知程府在寺念经,弟亦见程氏二子否?
答:都见,面孔不成为面,只有一片。说话口无声从喉出。
问:二人都如此否?
答:一样怕。
按,程氏二子即去岁死于大世界之祸者也。其面目已不可辨。去岁我女似亦曾言之。
问: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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