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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万楼日记节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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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01页上
知其一受刑最重,不知今仍受否?
答:闻母问官事了否,言近判入饿鬼道,巳不受刑。
问:可否请其家多供饭食,使其免饿?
答:无用。
问:判饿鬼道如何?
答:要使其饿火烧心,想食难下。亦是一刑罚,但比上次略轻。
问:日前为叶先生念佛,偶供瓶花,叶先生逐称谢,不知供花于鬼有益否?
答:不有,供花只清心领香,凡鬼皆爱闻其香。
问:何故爱闻?
答:阴多腥气,花香能解。
问:何以有腥气?
答:阴重。故发腥气。鬼聚处为甚。
问:是否生人闻之,似有称毛布气?
答:不似毛气,亦不似布气,似死猫死狗气。

按此种问话殊别致,答语语亦闻所未闻。

问:花与香孰好?
答:真香花香都好。花鲜者有露可饮更好。

进及其兄所言倘多,我不尽录。录其奇者。

继又请杨平江先生。按乩一二分钟即动。
指杨平江三字,先呼我与甥之号,而问相召何事?
甥即回答说:有人扶乩称松江杜振华君为本地城隍,先生知之乎?
答:杜正华,去年十二月中,记得有此人来堂报到。做城隍不知,或是判官。
问:判官比文记官职大小如何?
答:小。
问:然则文记较阳间之秘书长如何?
答:差不多。
又问:省县文记有几?
答:院三省二县一。
问?都如何?
答:都即省。
问:各处判官有几?
答:判官每县二,省亦二,十院无。
问:何故?
答:如阳世之上详,故大审罚,诸省带各色刑具人犯到院。只第五院判投人畜,他院先定善恶准折。判定后,投生日期非当堂明告,等有札下始生。
我问:我邑金山近听到有投生为畜类者,公知其人乎?
答:金山投生,非弟所发,不知。惟有一名张口囗,金山人,去年十一月死,现判投兔,已将半月。不

知是令亲否?
我说:张口口确于去年十一月间病殁于沪,弟但听到有金山熟人中投生为畜类者,而不知是何人。今听到先生言,想即是耳。
甥又问:XX以何罪而入畜生道?
答:口口伤生命太多,且尙有他罪。
甥说:囗口家曾被盗,为此凵凵杀毙数人。岂此等亦有罪乎?
答:盗来若对敌自卫,杀生不罪。不对敌而杀生有罪。惟亦是误杀。
又回答说:弟尙有事。
逐去。

按前我女谓熟人中投为畜生道者,说听诸姚姑母而不敢言其人,属问
平江先生。今果一问而得矣,亦奇哉。

小标题:藏书遭劫,闻讯嗒然

廿六日即六月廿三日 雨
到康乐邨,听到我家藏书于廿三日竟被劫。
不觉嗒然,冀其或未尽。是日午后访曹君中孚于东方饭店。曹君近自张
第101页下
堰来,其时尚未悉。据说今晨亦听到此消息,知用巨舰载之去。殆信矣。
晚上,和曹君及石子等饮于高长兴。为忿极而尽数瓯。

廿七日即六月廿四日 阴
今天,遣仆人回。拟属一看,当尙有劫余书籍或能带出。
因书至多,恐劫不能尽也。
我自听到藏书被掠殊忽忽不自乐。

晚上又与内人扶乩而我女即到说:儿昨夜十时来,闻父言家中盗劫书被捆载。父自必痛惜,儿初听到亦觉怅然。恐父因此不乐又发肝疾,今幸多方收集之诗经都已取出,数年日记心血在兹,此记亦取出巳属全美。至于藏书能保存固是乐事,即遭劫能不焚毁,流入书贾或们贩卖受主不过别易一主,仍在人间。父眼福已饱自可分供同好。请不以为念,摩挲展玩一经自足,亦可作千百经参阅。须知聚必有散,自属定理。但能仁恕为怀,恬怡养性,力除嗜欲。痛绝贪痴父。字本佳,或每日临池百字,以作消遣。可养清神,可增字学,儿前有父所慕影之字数张,敬藏诸匣。现想已无存,以后父若写字儿课毕即来看。今天十二时儿又来,听到父所言语觉悟能如此,喜极。

噫,我女之言更无有如此之真切不磨者矣,且女亦知我心之痛,实非寻常。其言虽切而我心蔫能逐舍。故更为我想得消遣之法,想我写字又随想到数年前我有摹影之字藏在女处,又说父若写字彼课毕来看,皆想博我之欢以鼓我兴会者也。
又我自悉藏书被劫,不觉百事灰冷,痛惜之余,转多悟彻语。大概日
我女来适为所听到,故又说我能觉悟而喜也。其实我言虽如此,我心
安能有澈底之觉悟?
女乃回答说:忽明忽昧,是觉悟之原。望坚持不退,可免再入迷途。

小标题:心所欲知,神自有觉。

我又说:我家中所藏书,知兵匪用巨舰载去。又听到所载去者非尽是
书,你亦知家中之书究尚有存焉者否?
答:书尙有存,惟损残不免。
我说:我之藏书,前曾问你,你即有天下物,有主能收,何必自我之语。又有能有价买方取,不然盗亦不要云云,此为你四月二十夜乩语,今我书果被匪捆载以去,其取之也我疑必有识者价买。决非盗之所想者。而你言已在我书被劫一月以前。你殆真有前知者耶?
答:儿本不想告,今不得不言,儿近神静性定时,心所想知之事,神自
有觉。自亦不知其所以然。(大致意思是:心里非常安定入静时,能感觉到未来想知道的事情的结果。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嘻,我女真有前知者矣。而其余一切,仍与生时毫无所异。甚到我幸取出者有某书某书等,我并未与女言,而女殆都曾

第102页上


手自检过。故今说女已成仙说女已成佛则可。
说女已死说女为寻常人之死,我不信也。

我又问:你前言可请钱素蕖女土皈依观定师,此语我尙有疑。

曾写于十三日之日记中,因随即以日记置桌上叫其一观,有以答我。

女回答说:日记本见【按女每夜来大约我之日记随时取观】儿因素女
士聪慧有余,诚信或有不足,恐其进锐过速,一有师承,当生定信,不知究竟能入道否。

按钱女土我女非素X者,殆一见其貌与言而知之也。
女又回答说:父又作七律在抽屉内,今晨见,儿本力戒作诗,今想博父笑亦思作七绝一二首,不步韵。

廿八日即六月廿五日 阴晴
午后往访钱名山先生。以十三日所扶其令坦谢玉岑及其令爱钱素蕖乩语与阅。为叱叹不巳,其今爱所言二妹在庐山云云,乃果有其事。惟玉岑所回答说黄姻伯,则名山先生尙想不出其人。

我拟日后再扶请以询之。

廿九日即六月廿六日 阴晴
在寓觉苦闷之至,因走访金X孙、沈思翁、陆云伯、陈柱尊诸君子。
言及我藏书被劫,同为浩叹不己。
晚上知老宅帐房张君来康乐邨。
据他说:新宅盗劫,伊亲见只有数小船搬物,书当载去不多。
我听说后犹冀其或真?若但多劫物件,则小事耳。

三十日即六月廿七日晴
前我在此间草地上紫藤花下摄一影,印出后姿势颇好,而两目如睡。今天偶题一诗于上。
(诗省略)

前遣仆人到乡,今晚从乡间出。知山庄所藏书除前日匆忙带出经部诗
类二十四箱,又经部总义类六箱外。
其我各类尚有二百七八十箱,精刊孤本整齐分置于各类中。不能一一
尽数,乃悉被盗匪用巨大船只七艘完全捆载以去。
此次进去仅搜得其残遗者装数箱而出。

张君在康乐邨,亦听到消息而特来观看。我回寓时已去矣。
我家本无所有,我所经营爱好而积聚者亦只有此书籍耳。
今悉劫去无一累矣。


小标题:痛念失书,泪不能制

六月初一日即六月廿八日 晴
检理家中带出之破书字纸,得数年前我

第102页下
所摹之字一束,即我女于上月廿七夜乩语所说,儿前有父所摹影之字
数张是也。
此次书之役几乎片纸不留,而我女所藏我摹影之字居然未失,且于无意中并带出亦甚奇也。

我女之想我写字,以资消遣。我决从之矣。
今天虽力自排遣,总不能不动我天君。至于泪不能制。家人都笑我
痴也。

晚上与内人扶乩,随扶而随动。
回答说:儿来多时,昨夜亦早到。【此处数字未便记出】母想亦觉,事有难言。父惟百凡看破,何须知究竟。佛初得道,受国王侮辱痛骂,想斩。佛怡然无恐无怒,后国王省悟,即度脱。亦修持成佛。要知世间事有乐必有苦,铢两不差,幸父当时无过分夸张,故现亦无须失意。至性深,七情重,此一定之理。想除痴惑惟有真空,人非佛度,若明原因,自难消释,故不必知。照入世语,近报在自身,远报在儿孙。照出世语,即以佛之行为宽解。

我说:我于此事,固非但不想知究竟,亦并使其不有此心。我已思之透矣。
女即回答说:父言是极是极。
又说:儿性似父,七情亦重,故常兢兢力戒,然此数日见父烦恼总觉心不能安。明知又着色相而力戒甚难,每日早夜课毕来此。见父有笑悦即心安,见父不乐亦不乐。
我感其言,为挥涕泣下也。

我说:家中前有所备做水陆之锭。今盗匪常入据我家,家物荡尽。即此锭听到亦散乱,故已于前日我写有字条与你,叫婶婶一弁焚化你可回家取之。至于水陆实已无力可做,此为我绝大抱憾之事。我心终不释也。

女即回答说:儿随时回家取用,水陆本可不做,布施超度前已行之。且儿后又蒙祖母赐银亦都散济孤魂。比水陆超过多倍。只要有实惠,何必水陆空名。望父不常以不能做为疾。

我说:然。我亦知你布施之功,殊不小矣。

小标题:鬼亦有市,惟极简单

我又问说:你在修持,得银无所用,每施散诸孤魂。不知孤魂之得银者用诸何处,岂亦如阳世之有市易乎?
答:鬼亦有市,惟极简单。

按此可以知冥界情形也。
我又问:今天接陈鹤柴老人信说,幽明唱和集内你所作七夕诗有满院琼明已早秋句。琼明二字颇疑是琼瑶之误,我当时亦未问你此二字出处,不知究有误否?
女即答:儿记得辞源内有琼明,或是琼瑶之误。

按我书劫尽,并无辞源可查。故记其言于此。
(注:诗经上是有“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之句,琼瑶是一种美玉。)

女又回答说:前沈老伯说儿作多入世语,却是不合。惟以佛偈与唱酬实不成其文,故现思作不步韵,如法华华严金刚等五字七字者。儿明夜念几句与父听。

按女所称沈

第103页上
老伯,当指沈逋翁先生。逋翁前观我女诸诗,深致赞叹,惟嘱我少扶乩并宜令少作诗。即作亦但当如佛偈然,不必过事推敲,多入世语,恐有碍修持。我曾举以语我女,我女亦深然之。
其实女之作诗专想娱我,故苦心学之,想以佛理运用于佳章名句之中,若但如佛偈,恐我又嫌其无味耳。

此则逋翁尚末深知我女之意者,近我女已久不作诗,今见我心不快,因又想以诗娱我,又思沈翁之言亦是。
故姑想以如佛偈之诗念与我听也。
且女之于我也,苟有可以愉悦我者必百计而为之。
今夜我以种种之苦闷,每忍不住想哭。
扶乩时女所指字多同音之字而非本字。我则总能知之。
每记录后以问女,女必言是。我亦知女故意如此想博我笑者,我亦果
因此而怀之宽也。我方破涕为笑,女忽回答说:儿指字不可解处,父都猜得着,明夜再多指非解字父猜。前恐父不能明,故用韵【按女每于图中所
无之字必言某字某声以明之,殆
即所说故用韵也】今觉父无论何字都可猜得,母亦能稍猜得,真一快事。
言到此已逾十二时,逐去。

初二日即六月廿九日 阴晴
今晚往功德林聚餐,与蒋竹庄谈。
竹庄本学佛多年,久习静坐,三五年前晤之。
据说已能入定后神可外出。今则据说功夫尤深,每日闭目入定便能自放
白光,通身都照见。
盖其所习实为佛家之密宗。据其所言源与道家同也。

我回寓后逐与内入扶乩,女到呼父母后即回答说:昨夜回寺,适众上殿,未过时。

盖昨夜我女见我不乐故言多而时久,去时已十二点五十几分。而寺中念佛功课则自一点起。是以我女乩言每一过十二点必不再留,极迟
十二点半必行。从未有如昨夜之迟者也。惟一点起做功课女本言之而
未曾问及功课在何处所做,今回答说去众适上殿,未过时。则又可知随
众做功课都在大殿上也。

第103页下

女回答说:遇失意时即一返省,可不究是非。
是非之心淡则本性必一毫不着,容易现出光明。意净之净字指修方便净土。末句父自懂。

我说:此并非山歌,却是佛偈。所说一省无是非其义精矣。
到此又问些闲话。
我问:你今夜来此几时矣?
答:今夜儿与父一同进,昌带物来亦见。

盖今夜我自功德林返已在九时余,我女寺中做功课毕亦必在九时。故适与我同时进门。又仆人瑞昌自乡间携些劫余零物出。
亦于今夜来此,故回答说昌带物来亦见也。

小标题:鬼见醉人畏怯远避

又畴昔之夜,甥来此扶乩,而女到呼父母后即回答说:婶亦到,有话先谈。
于是乩行都为婶与甥之语。语未毕,忽垣儿自外饮酒归,入此室观之。乩逐戛然而止。
及垣出后,重行扶请,晚上竟不复来。

我知酒气不宜于阴人,定必畏避。
又思祭必用酒而鬼亦能享,不知何故。
(过一天后)因即举以问之。
女答说:供酒是请诅先闻气,不妨。若醉人阳气得酒加甚,微弱之魂竟可冲散,故避。辛亦气太重,怯。凡初死小魂若遇醉人冲散,竟有聚不成者。
甥说:险哉,我本觉前夜我母正在言谈,忽去之速。为可怪也。
因问说:然则万一果被冲散,则用僧众念佛超度亦可补救否?
答:非罪业,超度无用。
问:然则凡被炸之魂若何?
答:受炸时魂必震散,聚成痛苦不堪,亦有聚不成者。总是投生畜类者多。

我因忆前日女言有金山熟人中投生为畜类者而不明告何人,后问平江先生知是张口口投生为兔。我即举以告之而不言问自何人。
女即回答说:父想已问过江先生矣。

我说:是也,不问本江先生我焉能知,惟你前说听至姚姑母不知姚姑母
听自何人?
答:姑母听至玉太太之戚陈五太太。
到此又回答说:婶亦来。
以下都婶之言,我不记。

初三日即六月三十日阴微雨
日来常觉此心多忿懑。因阅看金刚经思有以药之。
连日四孙过夜在此,每忆念其姑,屡想扶乩请之。
今夜当叫其与租母二人扶请,我在旁看。
女到便呼:四,你前日来,我见,望多住数天。现假中无课,与祖父母作伴娱悦。
时孙女镮亦来看,女即回答说:镮你来了,我觉你长了许多,我尙是去年见你,今你与四弟都婉顺活泼,能博祖父母欢心。我极喜,望你等代我承欢,感切。你们要吃水果食物可向诅父说,叫买给你。四,你方言明日想去,可请祖母作字与你父,多留数日。四,你要否?
四官不答。
女又回答说:送去好否?
四官仍不

第104页上
答。
到此镮与四官二人扶之,而乩行较涩。
回答说:手不佳,难指,你们轮流扶便易。
乃仍由四官与其祖母扶,则乩行又速。
回答说:明日影戏,请母陪他去看。
其母说:我哪有兴趣
女即言:二嫂喜看,诸侄都去。父母出一元再给四官五角,买吃食。你等乐意否?
四与镮各欣然。

其母回答说:明日倘天雨则如何?
答:雨亦不妨,用三哥车。
又回答说:你们今夜去睡。

乩乃停。
我大笑说:此种神气,活现我女生前也。

及四镮去后,我与内人复扶。
女即回答说:四官镮官能承欢膝下,儿心快悦。
今天父看金刚经,儿六时课毕。即来在侧同看,可惜释义不在,不然一同参看较易懂。

按金刚释义一书,本为我所喜阅,我女前见此书亦以为好。去年曾言及之。岁杪乩语又曾询及,嘱便中携出。乃因循久未克往携,今亦被劫无存矣。

女又回答说:叶伯近来进步速,金刚经完全能诵,未讲过者亦能领悟。
我因对内人说:以我女近来讲解之明白,如我看一经,而叫其凭乩详解当非难事。
女即回答说:口授与笔谈恐不一样,父能专心一志自必有悟。若懂而有疑似处,可问。

我说:你之想我参究佛经以养心性,其言至矣。当此之
时我亦非不看透,但利根少而钝根多。故言虽似悟旋仍昧耳。
女即回答说:若明若昧,久必昧退明长。顿悟速淅悟缓。
我对内人说:前年我女之亡实为奇痛至苦。而书亦为我所酷爱,今又突遭此厄,是不啻又丧我女也。前者
女劝我之言固字字真切,无有能加于此矣。但我嗜好太深,故虽是其言
而终难自释。今者女之所言乃想导我从根本上悟起,想从根本悟起非学佛不能也女。
便回答说:父所猜儿之心无一不着。


我说:我固未深究佛学,然以为佛者推而到于至极者也,孟子说人能
充无想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此无想害人之心即佛心也。若推其极
不但不想害人并不想害物。所谓仁民爱物者。儒者之道与佛虽异其心则同。皆由于无想害人之一念耳。
女回答说:父所引四书句解释佛理湛然融贯,精极。儿觉四书上句与佛理实是一贯。入世孔学为中,出世佛法

第104页下

为至。孔说仁德,佛说慈悲。同一救世而已。儿与父闲论,心之所悟,是否不误。乱讲不可记出。为有识者笑父着魔。儿今夜快乐望父亦快乐,想神总可通。儿四书已忘大半,不知申尚有否。
言到此逐去。
我觉心体为怡。

小标题:再度乩请谢氏伉俪

初四日即七月一日阴
晚上我忆及上月十三夜曾乩请谢玉岑其言有
黄姻伯云云。到廿八日访其外舅名山先生询之,名山先生想不出
黄姻伯其人。
我因思再行乩请玉岑以问。忽忽又已数日未请。
今当书一纸请玉岑伉俪偕来。
焚后少顷乩动,指谢字知玉岑到矣。
又回答说:吹师。
我问:今夫人同莅否?
答:素未来。
盖其夫人字素蕖也,按玉岑生时来信每以吾师见称,而上月降乩则不然。我稍以为疑。今夜乃复称吹师,是无疑也。
我因说:前我女知令夫人愿学佛以佑亲安康,问二位何处人,我告其
都常州人,我女便说可语其皈依观定师,在常州近便,观定师为天宁寺
昔时名僧冶开之弟子。最有道行。盍往皈依乎?
答:弟亦愿皈依天宁寺,舍间当时亦曾念过经。观定师想常驻寺。即与素同去受戒,承令爱指点得遇明途,感极。

我又问:君前所称黄姻伯,我曾以问诸令外舅名山先生,而名山先生想不出其人,因再一问君。
答:外舅所问黄公即黄蓉周之父。
我又问其名?
答:舅自知。
即忽匆去。

小标题:不可思议,骇人听闻

初五日即七月二日 阴晴
夜又与内人扶乩,女到回答说:儿九时课毕即来,看父写日记。盖今夜我因写日记久,扶
时已将十一点矣。
又回答说:儿又得四句,有韵。
(诗省略)

我说:今我却已连日慕写苏字数张,你见否?
答:父字见,第一张看父所写,昨见镮夹钉在壁上,知父字藏内。知
必是母所为,巧极。

盖我所写字孙女镮以皮夹贮之,丙人即取此夹钉诸壁上,而我女便知爲父字藏内。又知此必其母所为,亦可见女心之灵敏

第105页上
矣。
问:字藏皮夹内你亦能取看否?
答:取看能。
问:然则我字如何你试一一评之?
说:父字墨光湛然饱满,第二张最佳,第三张觉锋有忿意。
我说:是也,我亦以第二张胜,至第三张有忿意,真亏你看得出。
其母说:你评如是之精,你亦试写之可乎?
答:何必元其。
又说:元其 二字,父想得出否?
我说:你必是说何必炫奇也否?
女回答说:确是,真所谓儿心即父心,以后儿所言半字或音别,父皆能知,亦一快事。
我大笑。
女又回答说:儿近无事时常将四书句与佛经参,觉句句可以贯通。
我问:你已精通佛经多部,此项佛经果得于何处?
答:佛经寺内都有。四书只当时读过者,惟半已忘,故想看。
我说:日内当以四书一部置在此间,你每夜来看便是。惟我尚想问你:你住寺内固诸经都有,可以诵读。去年在家时曾言已读华严,法华,此大经家中所未有,则如何?
答:此即为佛授,每日夜课时,诸经应诵者赫然在前,即非课时心思何种,亦即在目。儿亦不知其所以。尚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处,言之骇人听闻,不敢告。婶在寺亦有经读,及回去想诵法华不可得。
又回答说:修道者利根钝根夙根虽有分别,只一念虔诚,其能了脱生死则一样。但迟速时有不同。
我问:近日叶先生如何?
答:叶伯诚恳之至,自有位以来,从未行动,即儿来此亦不随行。儿常与伯论四书佛经可悟通之处。伯虽不明白然深信此言。四书句伯极熟亦能将近佛理之处背诵。然有合有不合。
女又回答说:互误悟。
我乃恍然,悟通应作互通。
女又谓此误字亦有道理,父于字音,何如是之巧?我知我女又想以此博我笑矣。

继又回答说:父笑儿心乐,父怒儿心戚,儿痴似父痴。一悟真空现。
我说:你随口成偈,妙哉。
其母言:明日女诞日,拟以花果供于遗照前。
女回答说:母想明日供花果好,草地上万寿菊香,亦可折取。
诺之。
乃止。

小标题:老友特来劝慰一番

初七日即七月四日 晴
上午闵君瑞之来闲谈半日,见我摹字渠亦慕数行。
午后去。
晚上又扶乩,女到回答说:昨供花果好,茶香。今晨父写字,儿旁看。第四张更精妙,刻见多一张。有似父写,似非父写。
我问:比父如何:
答:比父次,不堪自然。

按我自上月廿七日我女想我每日写字以作消遣,因于初四日
起按日摹写苏书昆阳城赋一张。
今天更多写一张,其一即瑞之所写未完,而我写完者也。
我说:你知非

第105页下
我写者究为何人?
答:早上见瑞伯。想必是。惟伯字本不输父,何以此字不佳。父若日摹一二月后,恐伯追不着。
我说:瑞伯自避难以来,知其久不写字。手已生矣。非其字之有输于我也。你能看出,真快极。

女又回答说:叶伯今夜亦在,父想谈话否?
我说:好。
盖近日我心正闷闷,极思与老友谈也。
乩逐止。

少顷复乩呼,时先生。
知即为叶君矣。
叶先生说:藏书遭劫,无怪心痛。
我乃知叶先生今夜特来劝慰来也。
又回答说:若弟生前闻之,虽非己有,亦自恼恨难消。处兹大乱之世身尙难免,何况于书。请勿辗转难安,能得一日宽心即享一日人世之乐。令爱常与弟闲谈,深以公痴惑未除,若明即昧为虑,望早透澈诸缘,平心知足,自然意气潇洒,无怒无嗔。弟心粗性直,出言多卤,万勿见怪。
我说:良友爱我,敢不铭心。常力自宽养耳。
叶君又回答说:弟近学佛,极有兴趣。间亦能自悟经文,与令爱同处时多,受其一种至诚信道恬静和平之感化,竟将弟躁急欲速之性无形除减,但觉其意盎然自乐,不知是何种神通有此功力。嗟乎,我观叶先生之言,我女殆佛矣。

到此已及十时余,女及叶先生当有功课去。
我因念及亡友胡寄尘。即书焚一纸请之,不多时果到。
乩先指寄尘二字,呼吹万。
我大喜即沏一茶为敬。
乩又回答说:前承亲唁,更拜大文,感谢。

异哉,前寄尘殡时我曾一往拜,其后曾撰一联挽之。不谓亡友乃竟能
明白自行道谢耶。可谓从来所未有矣。
又回答说:弟在家兄处,听到藏书被劫,家兄亦代为扼腕。我辈惟书(原文为善字,疑为错别字,繁体的书字和善有点像)是嗜,结习难除。亦文人通病。弟性本淡于荣利。惟于书,亦不能泰然置之。今舍间弟所爱看之书,不能整理收存。亦有难安之念。

按此数语,亦甚奇,我书之被劫,前日其令兄朴安顾我,为渠言之。
想朴安归述,适为寄尘所听到,乃逐承其有同情之慨也。

又回答说:弟生前扶乩等事,以为虚妄。岂知竟能与生人谈话,亦幽明两便之一法。
我说:我亦初不料人鬼可通。有如是之神妙也。

我见其指字甚便,并未艰涩。
问:此项乩图先生于他处亦指过否?
答:从未指过。

我见所与谈话一一如生,又因其幽明两便一语,即思以幽明唱
和集请教。逐暂行停扶,检幽明倡和集一册放于桌而说,此我
女韵芬死后与我凭乩倡和之诗,愿赐览观有以教之。

停良久复扶则回答说:诗略读,清句佛言,真不愧家学。惜当
时编清课,未得收入。
我说:误矣,公之编清课在二十年前。
按寄尘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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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06页上
所编有兰闺清课一书,其言当时编清课未得收入,定即指此。我女亡
于丙子岁暮,才一十九龄耳。
即答:年未满二十而有如此诗句,真绝世天才。无怪其不肯久留五浊恶世。
我说:此集愿焚一册与公,敬求赐以题句如何?
说:不须焚,题句迟奉。
又问:作古后近状?
答:初亡时,二三十日稍不自由,现行动随意。
我说:令兄处君亦有托弟转告之言以资取信否?
答:家兄本信乩,不必有取信之语。
乃去。

初八日即七月五日 阴微雨
午后一访朴安,以所扶寄尘乩语视之。甚为叹异。
晚上又一召女说:前有家中所存做水陆之锭,因近来宅内常为盗摅。曾叫婶嫦于前日一并焚化与你,由你回家取之好否?
答:好。
说:不知其已否焚化,你能知乎?
答:点香告,已知。三四日后儿回去一行。
其母又问:近来功课每日夜究有若干时?
答:母问课,早一到六时。又加二时。九到十二无课。午一到四,六到八为夜课。平当昼夜六时,儿前愿求佑父母及超度伤亡诸魂,并求众生悔罪。故每愿多二时。

按我女每夜九时后必来谈话到十二时或迟至十二时半去。
去即有功课到第二日八时后始稍息。每日无课时间只四小时耳。
此四时间近亦常常来此或在此看书或观我写字。我为核计日夜觉少休
憩时也。可谓修持不懈勇猛精进矣。

初十日即七月七日阴
晚上我忆亡友胡君寄尘前曾临乩。许题幽明倡和集,有题句迟奉之言。
今拟再一请,当书一纸焚之。
谓题句如已脱稿,乞为降临写出见教。乃未几而胡君果到,先呼吹万,即回答说:承招题词已成,久不亲笔墨生涩之至。聊以塞责而已。
我说:公诗已成必好,望写出。
逐写诗。
(诗省略)


十一日即七月八日晴是日小暑
与吴君灵X谈灵魂学,吴君观我日记所写扶乩事,深信我言之不谬。愿为
登诸报上以资激劝,我允节钞后付之。

小标题:为人不如为鬼之便
十二日即七月九日 晴
日间多卧,殊无聊。
夜又扶乩女到,问:你前曾言三四日后想一回家,不知已去过否?
答:未去,本思夜课毕行,九时到此。见

第106页下
父正理残书物,烦恼,故略迟数日。
问:然则前命婶所化之锭你未去取,家中不知亦有他鬼被携去否?
答:家中散鬼亦有,同一施散,任其取之。且亦未必能数万尽携。惟母之寿锭,不知亦焚去否,若焚末念经忏悔之大锭,亦用不出。儿回去当代为收存。
我说:甚矣,生今之世人不如为鬼之便也。

小标题:存书不及十之一五

十四日即七月十一日 晴
检理日前带出之书籍,除经部诗类廿四箱,经部总义类六箱尚完整外,兹又搜得史部方志类七箱目录类三箱谱牒类一箱,集部约五六箱,佛书类一箱。都散乱不堪收拾,我家中藏书共三百八十余箱,今所存不及十之一五也,抚之嗒然。

十五日即七月十二日 晴
我之藏书以经部诗类为最多,计近一千种,除在丛书及别集中者,今亦无存外。其余幸已全数带出。此外经部之易类,孝经类及尚书类禹贡之属,礼类檀弓之属史部之史记汉书五代史类。
方志之黄山志,子部之老子庄子类,
集部之杜诗苏诗归震川集等,皆以好之笃,故收集至多。或百余种或数
十种不等。颇多世所未经见者,今都付诸梦想矣。
拙诗词稿有写清有未写清均留家中,亦未取出。今亦一并无存矣。

日间殊闷闷,夜深又与内人扶乩。
女到回答说:今夜来迟,因叶伯想儿将四书句记得能通佛理者讲解。儿大半已忘,伯即背诵,问有可贯通之句,叫儿解释,如此有一时余。故来已过十时。此间树木扶疏,风清月白,对此空明,万缘宜净。父何以意总不适。儿早知必动肝疾。想除烦恼惟有常看佛经或亦将四书之能通佛理者一一注释,亦消遣之法。佛家果报或近者及身,远者三四生后不等。故心术不正及一切痴迷贪伪者虽似幸全,其实他时所受之罚十倍不止。儿心哀愍实深,然欲醒何从,只得听之。清凉寺将做水陆,儿思回去将所有锭取出一同施散。

按以上所言都不问而我女自言者。
盖我女见我意不快,故想我常看佛经以消释一切,然又以
我于佛经总不大能常看,故先以四书句之通于佛理者冀有以引入,看
似闲闲说起,其实都由于孝亲一念而来。到其所言贪伪果报云云,或有
其人,我不能明亦不必问明也。其云清凉寺将做水陆,因思回去将所有

第107页上
锭,一同取出施散。
盖前曾有家中所存多数之锭即就家中焚化与女,而
女尙未去取。近闻清凉寺将做众姓水陆,逐又发善心愿取出一同施散耳。
清凉寺有水陆法会之举,我亦近见报上始知之。若我女则不悉其如何便知也。
我说:我不能为你专做水陆,此项众姓水陆每愿大小不等,小者所费至微,今当为你母延生与你各入一愿,亦尽微诚云耳。
女回答说:父母入愿好,不必大,愿少心诚比愿大心浮者为愈。
女又回答说:今日父字未写,儿见前昨所书极佳。
我说:是也,我二旬以来所写字想均你看见矣。今日又以天热,略整书籍,觉吃力而字不写,总不能如你之日有当课,一些不差。

女回答说:入世出世本难一理,父性恬淡怕烦,与出世近。
又回答说:近日可即在此间写字或写日记,中间大窗关住无人来扰。
我说:我亦以中间早上太热,窗口不能坐,亦思就此间写。
女说:父亦思及儿又与父心同。
故而女称为此间,系楼之东南向,前临草地极宽,故阳光至为充足。我
书桌置于洋台靠窗最亮,洋台之内又有到地大窗。故女为我想晨间阳
光太大,可居东间内写字,而将中间之大窗关便无人来扰。此种言语是明明立我女于前而与我言谈也。
而乃出于非生人反谁能信之哉。
女又回答说:明夜再作小诗博父笑。
我问:你拟何日回去?
答:二三日后一去即出。
到此乩逐停。


十六日即七月十三日晴
体倦不耐事。日间仅写字一张,我惟睡卧而已。
晚上又扶乩
女到回答说:儿每夜必来,体不适,总以无好怀。心肝火盛所至。申地少西瓜,冰不可代。父母平素节俭,现虽困难,瓜望仍买食。一月亦不过二三十元。老人心爱食不可过俭。

嗟乎,我女无时无刻不心乎我也。我本畏暑每年在乡夏天常食西瓜至多,则快爽。今夏困处沪寓,路途阻塞,瓜到甚希。一瓜之价及六七角到一元者,为从来所未闻。力不能多购。
每饮冰以代之。虽可驱热而性滞非宜。因此更少消夏之乐,凡此情形皆为我女所洞悉。故说,我不可过俭也。
又回答说:儿连日看四书大学中庸,生前未读,幸有圈豆好念。细看比论盂近佛言更多。
成诗四句(省略)

我说:甚好。迟日当和你二首。
女回答说:父若作,见解总比儿高。

按我女想看四书已多日,是月初三乩诰曾问四书申尙有否。念我自藏书被劫以来,即普通

第107页下
之书亦尽。幸去岁之杪,适杨君寿赠我储批四书集注一部,前居中社。因室小无处可置,寄在严氏友人家。近已取回。常留案头,故女即连日来看也。

我说:我女此种诗,虽是因看四书,有与佛理相贯通而作,然大旨仍不外因我嗜书成癖而想导我根本之激悟也。
女听到我言,便回答说:文人爱重书籍亦如贪夫之爱财。虽有雅俗之分,其痴则一,障深业重者不悟,障浅有慧性者易悟。故须虔修方便培植利根,亦即培植慧性。缓缓行之自可收效。第一要有恒养得此心湛然如月,当明勿昧,自有不可思议之果。
我说:你言至精,我亦深以为是。其如业重障深何?
女又说:叶伯于此等处,能较领悟,儿所言,大半皆父先知。惟父知而易失,想系因缘未至。以父慈祥,久必能悟到此。


十七日即七月十四日晴
晚上仍与内人扶乩。
女到回答说:儿方到。
此外不谈其他闲话。
(写诗省略)

又回答说:今夜叶伯亦在此,父有谈话否?
我说:甚好,可即请叶先生临乩。
于是乩暂止,复动则果为叶先生言矣。
先见呼吹万即说:弟自常居法寺后随众习诵,现心经金刚都能背,意义亦可看得明,有疑问韵芬,必细为解释。觉真有不可思议之乐。非公指迷,弟安能得此。令爱天才,阴界所无,即阳世生时亦从未见过。弟住寺已一月,未见其看诗读文。而今夜观其所作,儒释融贯,语语精诚,若叫弟作如何能及,且与常处又活泼灵敏,毫不枯寂。一念佛即全贯注,虔诚之相今人油然生信心。合寺都说必登极乐,永免轮回。寺中信心同者亦

第108页上

有,惟能作诗而参佛理者则无。公福德深故得有此孝慧之女。

我未及有言,叶先生又回答说:十二时去。
盖寺中早课时到矣。

十八日即七月十五日 晴
我以清凉寺将做水陆法会,当为内人书登延生一愿。
又以我女将回家携出所焚银锭到清凉寺施散,故为我女亦书一
愿。拟日内交去。
晚上未拟扶乩,内人闲聊话。
内人说:今者之乱,吾家损失奇重,几不能支。近来沪寓维持都用亡女遗款。今水陆总无力可做,他日或勉力做一佛七,听说此功德亦甚大云云。
我深然之,到深夜将卧,乃窗间及室中一再作响,我颇以为疑。
岂我女在此,想有所言耶?
视时计已经十一点半,计我女或未行。
当姑与内人一扶乩,而乩即动呼父母。
我亟问:刚才声响是你乎?
则答:是。
逐称儿欲行,见父为儿书愿,此不必。当时祖母清凉寺本有位,儿如想往亦可附。即母所言经济如此,万勿轻费,父母可共一愿。至于佛七却是超度众生,惟用锭非少太贵,亦不必。且待时平或父母正寿时做,虽超度孤魂亦即为生者求福德。

按家中所焚之锭,我女想带出一并施散,而我为其清凉寺书愿立位,女亦不要。只望父母共为一愿。则其所施散殆专想为父母求福也。
乃无时而非孝念也。
又说:诗二首略改,后夜告,
急速逐去。
再视时已过十二时矣。盖今夜我女之想言者乃听到我经济之窘又适见我为其书愿,恐我日内即将交去。故以告耳。

按清潦寺当时却曾先母念过经,故女回答说祖母本有位,儿如欲往亦可附也。

小标题:大善大恶,运能转易

十九日即七月十六日晴
今天恭逢观音大士诞辰,当诣法藏寺拈香后即返。

晚上与内人扶乩,思欲召女。
而甥先请其母谈后,既又请平江先生。
到回答说:我今夜适空,又可闲谈。
于是问答甚久,多闻所未闻之言。
我择记于此,不尽录也。
甥问:凡人之死,都由奉札。而信国外宗教者死时是否亦同一下札?
答:教民一样由札判提。
问:然则投生如何?
答:教民仍中国人,亦同一判投人畜。

第108页下

问:司一方者有土地,司一家者是灶君否?
答:是,土地管一区。
问:如何谓之一区?
答:保有大小,区亦有多少。即以申地论。土地何止千。即是阳世保正。一家功过,灶神年终汇成善恶册,由土地进城隍,转详第一院,以定赏罚。有大功过或添寿或折寿,都由一院定。若应提审叫第五院执行。未若阳世之朦懂。
问:人何以必重金银而不重土石?
答:此问奇,人生在世非钱不能食,不能做事。虽有土石万千,不能不食,不食须死。惟过爱积聚,可不必。

按甥此问固奇,而此答亦奇。盖此似非人鬼间之问答,而仍是师生之讲话也。

又问:人之生死果由于运乎抑由于数乎?
答:运亦定数,时有大善或大恶确能转易,平常小善恶无关。即如方才问之某君,此人现亦有罪,虽非饿鬼道,恐难免畜生道。其生时皆以为善人,岂料受罪如是之重。凡办事人,名美而实不及,罚重。名歹而实不到,罚轻。办事一毫无贪者真难遇。

按某君近被人杀害,顷曾举此为问。平江先生因所言未完,不即答。而甥又继问命运之说。
故既答其有大善大恶能转易数语后,又有即如方问云云也。
其后平江先生答在旁某君之问说,足下前生自有因果,尊梦往往有奇异处。
问:可告前生否?
答:待时到告,现告亦无妨,不过太漏阴秘。是物类修道成人,(想要)更修正果而半途退者。故有夙根,智比人高,不爱女色,是前生毅力,自今以后再三十年力行仁心善事,亡后可归西方净土。
问:前生在何处?
答:在奉天山中修成。

小标题:人鬼接近,二者俱伤

甥又问:母生时本信佛,今故后仍念佛不辍,不知能免入轮回否?
答:令堂虔修净土,如中途不退可免入轮回。
内人因亦问:然则我女可免入轮迥否?
答:令爱纯孝而又虔修,去年更大施振济,必免入轮回。

按我女去年施赈之举即由平江先生所经手。
见于本年二月十二日记中。
此事平江先生知之最X,故有去年更大施振济之说也。

甥又问:凡扶乩请召之魂,其无罪自由者固宜易到,何以有罪在押者亦旨可到?
答:此有罪之魂,遇人召请必到堂禀明始行。
又问:凡人与鬼近,大概以为不宜,何以扶乩请得之鬼并无有所不宜于人?
答:阴与阳处本不能极近,恐二者皆伤。
问:然则今先生点字是否即坐在桌旁椅上?
答:在旁未坐,即坐亦不近,非同坐无妨。
问:上海多外(国)人,不知外国鬼情形若何?
答:外人自有风俗,我不明。

以下所问更奇,余未记。

第109页上

二十日即七月十七日 晴
昨夜曾思一召女,乃请杨平江先生谈后时已不早故不及召。
今夜九点即与内人扶召,
女到回答说:儿刚来,父母已先在。昨为大土诞,上夜念佛一宵。昨父来寺进香,儿适在回向,出来父已行。

(后续作诗省略)

小标题:家乡房屋虑已遭劫

女又回答说:见帖在台上竟有数字高出,想石印不清失神之故。父若见
真迹恐所X亦不多。父觉有兴否?
我说:近觉略有兴耳。
女又回答说:黄庭不影自书,恐他人误认为苏书黄庭。
(讨论书法部分省略)

又回答说:明夜至家,九时去十二时回,可不误功课。儿思请祖父并三位祖母一同来申,法寺本有位可住。
我一见女此言,心为之一惊。
因问说:岂我家不但藏书尽劫,即房屋亦将不保耶?抑祠堂亦不能保耶?你岂有前知

第109页下

耶?你之想返(家)果为此耶?
答:是即为此,故思请祖父母出,不因祠堂,恐家有损。故思请祖父来开譬,无劫,即请听佛寺功课。有损,请祖父自示父语。儿未能一定前知,惟神静性定时觉有一种荒乱之观念。恐即是家乡房屋有损之象。

我到此尤窘惧,又问:家乡之难殆即在目前耶?
答:尙遥远,似非近时。或儿过虑,请勿忧急。儿本不敢言,今父问及,故告。

按,是月初一亦曾问女,你果有前知否?女言性定或能知。惟不敢明告。【此语前未记出】今则不啻明告矣。我家房屋之遭劫,殆终不能免乎。姑修德而冀其获保而已。

小标题:灶君帮同装锭上车

廿二日即七月十九日晴
晚上想我女返家必已回申,当即与内人扶乩召之。
女到回答说:儿昨夜九时去十二时回。家中恐仍住盗,见各门开,人又不见。盗亦未见。儿即到房,见前所化锭在地上缸中。因尽数取带,请灶公一同装车。
我说:然则此行你是否坐汽车去?
答:是,因须带物,故用车。

按十五夜乩语曾有儿思回去将所有锭取出之言。故今回时早备车装载。

又答:出又到祠,祖父不在,问知在老宅,儿即到老宅。见祖父母。请此次与儿一同到申住寺听念佛,清凉寺下月将做水陆,亦可去观听。祖父能有兴否?若有银锭不妨施散,亦是功德,并将儿所虑细详禀告。

祖(对芬)言:(世道)毕竟不幸,或到申一慰汝父。照我看新宅葱郁之气甚盛,未必有不
幸事,汝所言或是汝心恐惧故觉有

此现象即果如汝料,亦乱世应有之事。自去年到今焚毁之家奚止千百,
有不如汝父者,亦有华贵过于汝父者,皆付劫灰。岂但现时凶恶之世,即从前长毛(太平天国)亦到处焚烧,我家堂楼大厅亦尽毁。我与汝叔祖念公公,逃亡在外一二年,回来时只剩内室及小屋。台桌破者稍存,即种田器具,亦取毁净尽。我意若为子孙折卖,其气难消。若为盗毁或外国人所毁,本不必气恼。汝学佛功深此等处自能见到。何以亦如此忧急,反不及我老农夫之见解。速向汝父言,不必贪心求足,守本分。不失我家从前气魄,我愿已足。

又说:儿见祖父所示似嫌儿多虑,亦不听再有所请告。祖母亦为儿言请汝父不因失书烦恼,种田之家有读书种子已难得,况我家汝父文名人人
称道,书虽劫,名反彰。更有何恼。再勿自寻痛苦。使我亦觉心不能安。叫儿

第110页上
转告。儿谨诺即行。

我女言到此,我为之悚然,觉我父我母所以爱我教我者,至矣尽矣。X以加矣。惝得赖我父我母之灵,能使葱郁之气像未哀,俾我手创之屋无恙,他日仍得乡居。
为农夫以没世,则藏书虽丧失,究犹有残余可读,不敢复烦恼矣。

按先考秦麓公早已投生,今女所述之祖父为我本生考近齐公。至女所称三位祖母,见二十夜乩语,其一为先妣李节孝,其二为本生妣何氏太儒人,及木生生妣俞氏太孺人也。

因问:今者与你言之祖母是何人?
答:是俞氏祖母。李祖母在祠不在老宅。

又问:方才你言灶公挈同将锭装车。我思灶君乃一家司命之神。我宅
倘果有不幸,灶君当能知之,不知你曾问及否?
答:儿却问及,不肯明告。儿又问每年终功过册我家自以父为主,其功过若何,能准折相抵否?神言相抵有余不足,非其所营管,要呈上院。儿问上院何人所管?神笑言,小姐此等事你不明白,除非去问阴官。儿思欲问阴官,父可请平江先生一谈。

我不绝莞尔,念灶君笑我女此等事必不明白,阴官亦必无从去问。
岂知要问,阴官中亦却有熟人。可以请其来谈耳。

女又回答说:儿在家见场上花木茂盛,气象仍佳,或未必有祸。虽被人占住而无杀气。是亦佳象。总之儿如此着相,无非为父一人心力所创。若一旦有损,恐非学养所能解此痛。望父目前即当乡居巳毁,不而牵怀。他日能全固好,即毁则本已度外置之。可少几分烦恼。每日临字写经,或稍看佛家言。优游自乐,使养得此心湛然如月,遇有言语行为看不入,听不进。如不听不见,能如此自乐其乐,虽不念佛而自得念佛之真诠。仁善慈祥,力行不怠,培植利根。消阴痴妄。即是祖父母所望而儿代明其意者。

嗟乎,我今夜既得闻我父我母之尽情训慰,而尤难得我女之婉转善述。不但真情实理,足以动人也。即其文亦贴切,无意不达,我无以测其
学之所至矣。

小标题:宅神居于门上

廿六日即七月廿三日 晴
是日大暑,晚上又请杨平江先生。
先生到称:今夜二点后有事。现空略谈。
时则十二点余也。
我乃以廿二夜间我女乩谈称回家时与灶神问话,将我所录之
纸。视平江先生而谨询之。
答:字见,年终功过册由县城隍转呈上院,准折记出,弟亦不知,若有小过多次。忽

第110页下
发一大善愿,或救百十人性命。即使数
尽灾临,亦可解除添算。微善无效。
我又问:内地人家固每家供有灶君,到如上海则人家有灶君者殊不多见,未知每家之功过册果何神司之?
答:由灶神,亦有少些无神之家或数家共一宅,都有宅神,即灶神。
问:然则宅神居于何处?
说:居于门上。
我说:古有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之言。然所说奥者即宅神耶?
答:或是不明有此,可考功过,与土地身分相等。
我与甥同声称难得先生如此明告。
乩又回答说:二位信阴事极笃,弟亦深喜知。将此劝人,作恶必报。虽有迟速,阴世赏罚严明,非若阳世之蒙懂,现狡恶人多,都以不信鬼神阴罚为光明。其实不过要毫无顾忌任意作恶。能多知报应,虽大恶者仍不改而胁从者或略生惧罪之心,未始非挽救世道人心之小办法。

我说:是极是极。

小标题:点收十余伤死之魂

甥又问:阴世有十院,凡阳间善恶,都由土地进城隍转详第一院以定赏
罚,若应提审即叫第五院执行。是一院五院之制度约略听到矣,敢问第二院如何?
答:第二院管学仙学佛,或修道着魔,或半途退悔,或僧尼犯奸。此皆非轻罪,故自立一院。
又问第三院?
答:第三四院即承上二院判定准折后,造文进呈天子。然后勅下五院执行。五院虽判生死亦非能自主。奉勅而行。
甥将更递问下去,乩即称今夜二时后又有提犯将到堂销册,不能多谈。视时计适将近二点。因不再问院制,即问昨日报上所载被杀死四人中有不知姓名者一人,未知究为何姓?
答:昨受伤魂共点十三人,郑姓三人,张姓三人,范姓四人,刘汪等姓四人,皆受伤而死。

到此逐去。

小标题:道光年间之藏书家

廿七日即七月廿四日晴
晚上无聊,拟扶乩一召天梅侄。当书一纸焚之。
由我与内人按乩,少顷而乩动。
甥在旁待录。
乩即称小叔婶母,知天梅果到矣。
当问其近在何处何事?
答:在杭,近随希住郁。无事游山水。

盖其夫人何亚希,去冬遭乱时仓卒逃到杭州,久不得归,始于月前艰难来沪,居其郁氏妹家。侄殆无时不随其俪为行止也。

问:侄生时最喜作诗今仍作否?
答:诗久不作。
问:近荃侄孙亦来沪上,赁屋以处,侄亦去过否?
答:荃居隘小,不去。
问:近张堰家中亦去过否?
答:家为盗窟,有时住祠。
问:侄之遗集刻成后,侄见过否,以好否?
答:刻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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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1页上
尙好。惟家所有,为贼向火,已无存。

是则其家所存之集,殆均被毁荡矣。
我又忆及亡侄南X学行笃实,不幸早世。将三十年。
问:曾遇见否?不知今犹在冥间否?
答:永仁弟生已六七年。
内人觉其答非所问。我说:是也,盖永仁为南X之小名,故内人未知。而我知之耳。
既而无所问,乩逐止。
乃由甥与内人仍按,待其有无自言。
少顷,而乩复动,称朱述之。内人与甥茫然不知其何人,问其何以来此?
答:乡路见乩光而来,我旁见其所书姓字似耳熟,
忽忆及说:朱述之先生耶,即著开有益斋读书志者,是藏书家也。我知之,当问其籍贯。
答:江苏上元。
我说:是矣,决无误矣。
因说:先生当时藏书至多,我读大箸,早识尊名也。
答:略有不能多。
因转问我尊姓?
我即告以姓名,复以我亦喜藏书,及近来悉数被劫,仅取出经部诗类若干云云,一并详告之。
答:曾所藏,大半成灰烬。足下竟亦同此厄,然能存整部诗类己属深幸。若曾所存者,尽下乘,精刻宋元孤本,以及金石异品,荡然无留。后虽稍为收集,亦实无聊。今夜得会高君,而亦是藏书失意之人,可称同病,真奇遇。

我乃顿忘其劫书之痛,逐跃起,说:今夜得会先生,真奇遇也。
按朱先生讳绪曾,述之其字,清道光初举人,藏书十数万卷。多外间罕见之本。洪杨之役,尽付灰烬。著书甚多,我所见者惟金陵诗徵及
开有益斋读书志而已。
今其所回答说:精刻宋元孤本及金石异品荡然无留者,言之有我痛焉。其所回答说:曾者,乃先生自称名也。

小标题:河南城隍,法华土地

至此,先生又问扶者尊姓,我亦告知说:此为弟之姨甥,其一则为内人。
都笃信乩者。弟等扶乩久。今乃于无意中得名人降临,实为荣幸。
敢问先生今为何事?
答:小职守,此乡土地。
问:此乡为何乡?
答:上海西乡法华。
问:有庙乎?
答:东镇有庙,即土地祠。
我说:以公名人乃任此小职耶?
答:前曾做河南城隍,因太烦。自请择清闲之职,官微守轻,风清月白,可随意逍遥。故得遇二君。自亦因缘有定。
到此乩止。

扶者亦告劳稍歇片刻。
复扶则回答说:见桌上诗集,江君X叔,本为曾至友。
我大喜说:江君诗我所最爱,惜不能同时,乃为先生友耶。
盖我方置伏敔堂诗,录于桌上以便翻阅。顷者稍歇之时殆适为朱先生所见,故为我言此书作者江君本为其至友耳。
我问:江君不知已投生否?
答:生已多年。
又言集中李君亦至友。
我问:李君是否为李小湖先生?
答:是。
我说:我本有其集,并

第111页下
有其手批校杜诗,今都不可得矣。
甥问:今上海城隍何人?
答:似孙姓,名不可告。
又问:先生为此乡土地几何年矣?
答:此亦将十年。
然则先生何以未投生,是否不入轮回?
答:非。命犯理阴事,时末满。
我说:法华去此甚近,今夜有缘。既承惠教,不知先生后此可时来谈乎?
答:可。此间风景佳,本常来游。
我欣然谢。
乩逐止。

廿八日即七月廿五日晴
前吴灵X索我日记之载扶乩事者登诸时报上,后以语丁仲X先生。亦亟赞之。以为鬼神之学前人发明犹未透。今子之所记都信而有微。是不可不与世人共研讨也。
故我已允吴君之索。今日当先以序文及日记数纸付之。

小标题:十院制度今始全知

七月初七日即七月廿七日 阴
甥喜考阴制,前问十院于杨平江先生。先生曾于上月十九及廿六两夜先后降乩言到五院止。以下数院犹未述完。
甥想尽问之。
今夜属我仍写一纸焚请平江先生。
待一会儿而先生果到。
但书一杨字后便回答说:弟有事,可半时。
观其语若匆忙,因不琐问。
甥即言先生前告十院制到五院而未全,请毕其说。
答:六七两院都管阴阳宅冲犯及星命相克事。烦细之至。八九管畜类伸冤报复。第十院则凡九院所判,每有未尽公平之处,都须覆过。必使情罪相当。再上呈森罗天子。
又回答说:近来事忙。更别无他语而去。

小标题:冥界已有男女共事

初二日即七月廿八日雨阴
晚上又念及朱述之先生当即以我与甥二人名义敬书焚一纸请之。
少顷乩动。指朱字知先生已到。
乃我等尙未有问而乩即回答说:二公雅召兴佳,想谈何事?
我固刻不能忘书劫者,因逐问说:先生与我皆喜藏书,而都罹劫,岂都
由于命者耶?
答:自是定数,其人有若干年缘分,藏书传玩,不能久常。
我听到其言,为之淹涕已矣。
我不想及此事矣,当更问说:此地城隍案下有杨文记平江先生,常惠临谈话,其生前于弟为友,于甥则为师也。不知先生亦与熟识否?
答:杨文记相熟,公亦识此人,巧遇皆熟人难得。弟前在城隍任,曾知孙子潇为第四院文记,每遇进呈,必同闲话。

时扶者仍为内人与甥,都不知孙子潇为何人,以问我。
我说:孙子潇乎,即随园女弟子席佩兰之夫也。
因问说:然则孙先生今在何处?
答:今人不晤,或已出差投生,其令正佩兰夫人亦帮同传写。
我喜说:我记忆

第112页上

果不误耳,又今知公务人员而男女同用,冥界已开其先矣。惟对其妻说令正,我不常见。惜不得称谓录一查之。我藏本有此书也。
甥问:先生为法华土地,不知该处能免灾难否?
答:法华镇目前无灾难,难得以后平安。
又问:今避难者聚集于上海,不知此处果长足恃乎?
答:此问极不易告,沪地可称乱首,亦可称乐土。以虽遭劫。尚不至全成劫灰。总有几处完整无灾。
问:如此殆总不能免耶?
答:尚不免。
问:在何时。
答:不能告。

小标题:森罗天子永不更动
于是甥又问说:我听到诸敝师杨平江先生言,阴(原文为阳,疑是排字错误)间有十院,十院之上则为森罗天子。不知森罗天子亦有更动否?
答:不动,天位。
问:然始于何时?
答:天帝开辟以来,未有更动。
问:然则十院之君如何?
答:都须入轮回,惟聪明正直,较平人投生,多隔年数。或有私弊即受处分,或竟有罪重而投畜生类,或入地狱。看所犯定罚与平人无差。不因曾办事而宽免。
问:十院中先生亦能知其人否?
答:现职小不能进见,不知。

小标题:曾左皆为尊神降生

甥复问:唐太宗是何人投生?
答:此是世应盛治,投降尊神。亦犹世将大乱投降凶星,治乱相因,循环之道。
问:现在已有尊神降生人世乎?
答:尊神降期未听到,近院内无熟识不明。
问:洪杨(洪秀全杨秀成)是否尊神抑凶星所投生?
答:凶星。
问:忠王李秀成有才略而爱民,亦凶星乎?
答:自然凶魔,惟魔作乱。若不过分杀戮,为所当为,罪亦不甚。能在此中少杀行仁,即是免罪之法。若过杀穷凶,再加罪业。
甥又问:曾左(曾国藩左宗棠)诸人如何?
我亦插问相传曾文正(曾国藩死后的谥号)前生为龙,信乎?
答:曾公世言龙,非是,即第十院之君。左公亦尊神之首领。以下诸人
生前皆公忠亮节,以平凶魔澄清世乱。
问:中外人民阴间同此森天子否?
答:普及中原,即看风雨,中外不同。
问:日本是否在内,亦管及否?
答:不在内。
问:然风雨亦归院管否?
答:非院,由雷部。帝命雷部降风雨雷电。尚有火部水部。
问:更有他部否?
说:部分繁,总只三。
甥大乐,以为得遇先生,所闻顿博矣。
又问:人若数定欲死,可向外国逃去乎?
答:数定不使其逃。
又问:曾文正为十院之君降生,然则死后如何?
答:复位。
问:复何位?
答:复过第十院,现不明。
问:明太祖?
答:久已生,何止一世。
问:孔子?
答:至圣与天同寿。下人非所敢道。
逐去。
我说此言可谓得体之至矣。
第112页下

初三日即七月廿九日晴
晚上甥没有来,我先与内人扶乩。
盖平时若在九点以后十二点以前如不请他人,则来者必为我女。
已习惯矣。
乃乩动指吹万二字,又指叶字。
因知是守仁先生。
我即称我女何以不来,则回答说:令爱亦在。
我说:不知先生有何见教耶?
答:听到公将日记印诸报端,令爱心有不惬,又不敢直言。因公一片心血,必不要,恐伤公意。为任何人详推细考,极惹奇闻。故弟意既已登出,亦不能中止。可删得简而又简,若谈诗论佛诸说。无关系其余一切,尽勿登载。公谓如何?
我说:我前想将日记中之乩语并诗文挽联之印为灵芬集。我女曾一再阻之,而我心仍常X(念)此,今则即使想印,亦已无力。近因吴君灵园索登报上,我以为此却与自印者性质稍异。信否由人,亦可与世研究人鬼交通之理,故允其登载。惟弟亦知此决非我女之所欲。今先生属(嘱)多删节,敬闻命矣。
时甥适到,见我所录叶先生乩语。
讶说:时报上将开始登载吹蔼楼日记【当时尙未载及正文】,不知小妹妹何以便知?
即告诸叶先生而请其来言耶。
当即问之,乃应手而到者逐为我女矣。
回答说:芬前来见父寄日记到时报馆,今天又见父所贴报纸始知。

按,我以报上所登此项日记,每日剪贴于书上。

又说:日记父费二年精力,不刻却是埋没心血。想刻太贵,此法本亦好。惟供千百人观看,在识者赏父之文笔。不识者作为笑资。故商之叶伯伯。初言不必登,妹告以一定不要心实不忍,伯即想得此法。

甥又问:今夜妹与我母同来乎?
答:今夜婶未来,哥要有言问,妹去请。
少顷乩动则都为婶之言,我不记。

小标题:朱述之所述之后人

到十二点后未倦。甥尙想详询十院制度于朱述之先生。
我因即书一纸焚而请之。
未几,按乩即指朱字,知述之先生已到便回答说:承召。
我说:先生已三次见临,辱教至幸。先生去今未及百年,敢问先生之后今有人乎?
答:弟只存一玄孙,毫无所闻,家已式微。
又问:先生府上住上元何处?
答:不住上元,在江宁乡下。
问:今玄孙何名为何事耕乎读乎?
答:名复真,为小学教员。
问:贵县梅伯言先生,今尚在阴世否?
答:梅公早生,已非一世。
问:先生前言之土地祠,弟等曾往法华访之而未得,继查法华乡志,有土地堂,在南龚家宅,门前为虹桥路者甚否?
答:非,土地祠在法华东乡,与镇尙远,且亦无香烟,路僻恐难寻。
问:此处有无名称?

第113页上

答:无路名,与侯家桥相近。

到此,甥乃问院制。
答:三四即承上一二院,分判缮写。如学佛退悔,僧尼相爱四归院写。一院人之善恶归三院写。二院归四院写,因一二院事最多,故特立三四院帮同料理。其审问在一二,其定罪在三四。皆极烦。

按,第二院管学仙学佛,或修道着魔或半途退悔或僧尼犯奸。此皆非轻罪。故自立一院。第三四院即承上二院判定准折后造文进呈天子,然后剌下五院执行云云,见上月廿六日平江先生乩语。
是五院之制已详。故末问。
顺问六七院?
答:阴阳宅冲克归七院。星命冲克归六院。
问:冲克如何?
答:女命克夫,男命克妻。
问:星命是否讲干支?
答:不知。
问:阴阳宅是否讲风水?
答:想即地理学,弟亦不明。
又问:八九院?
答:八九皆畜类枉死,自相凶触斩杀。或为人枉杀。
问:畜类是否只有兽族?
答:有灵性能言之鸟亦在其内。
问:八九院是否统管?
答:八管畜九管禽。
问:水族亦管及否?
答:水族少。有亦有,亦归九院管。

按六七两院都管阴阳宅冲犯,星命相克事,平江先是月初一夜乩语已言之。惟今夜朱先生言尤详耳。八九管畜类伸冤报复,亦曾见于平江先生初一夜之乩语。盖畜类统兽禽鱼族而言也。
十院则凡九院所判,每有未尽公平之处,都须覆过。必使情罪相当。再
上呈森罗天子。此初一夜间平江先生言已详,故而不再问。

小标题:畜类修成人者极多

问:森罗天子亦管及佛界否?
答:佛租齐天,各不相管。惟修佛而犯法,天佛都可制。不入轮回,天固不问。若成道之后,忽动尘念,由佛定罚。修道不及修佛,道有轮回归二院(管)。佛出轮回,故成佛者比成神高。
问:狐有修成大仙者亦可不人轮回否?
答:初修成大仙时须仍入轮回,因此是道力非佛法。得道后能清净无闻,虔修佛理,即可不入轮回。
甥又问:畜类都可修成人否?
答:凡畜类修成人极多,看成人后所持之定力。
问:畜类修人用何法?
答:初修是用道法,若初修用佛法极难成人。(用佛法)能得修到人身,即可不人轮回。(用佛法)如是之修,非二三千年不能。亦有已过千年因欲速而改法者。
问:用道法修成人须几年?
答:虔心至诚者,至少须三百年。晋通四五百年。若八九百年亦有。第一即修长生,畜类本是有百余年寿命。
问:然则人无畜类之寿命,想修行者宜先修长生乎?
答:若

第113页下
问长生,弟无法指授。

小标题:死后修行者极少见

我问死后修行者有乎,先生曾见之乎?
答:死后修行,难得有。即有少数。定有前因,或其人福德深厚或前生有功于佛或高僧转世。若常人虽闻亦有,实千百中一。

我因以我女生前全不知佛,今死后乃虔修力行,并学诗娱亲等语之。即以幽明唱和集及放赈行一诗检出请教,问其要否焚化带去。

到此停扶数分钟,复按则回答说:令爱诗集见,此等诗才非红尘中人所
能到,公题句佳,七古未读。【按此指放赈行】不必(焚烧)化,请置台,来当再看。弟有此集提词。
逐戛然去。
我乃知我女之学佛有前因。为福德深厚。千百中仅能得一者也。

小标题:阴阳年月稍有不同

初四日即七月三十日 晴
晚上甥来早
即与内人扶乩。未有所请而甫按即动指朱字。
回答说:适来看诗,我因知为述之先生。
盖昨夜曾以幽明倡和集及放赈行呈教于先生。先生匆匆尚未看完,但言请置台,来当再看,及弟有此集提词等语。故今夜即自来看耳。
甥因昨夜朱先生述院制,有星命冲克归六院,阴阳宅冲克归七院之说,逐复详问之。
答:命犯破财或应得意外之财,都由运遇。(归)六院管。
又问:阴阳宅谓人言风水好,子孙好,确乎?
答:此事不确,阴阳宅与命冲,有亡损破败。子孙贤不贤,在其祖父之食报,非关地运。骨肉得地气,即发顺逆。顺者良,逆者破。都主生人。此理懂星命能悟,不懂者未易明。
问:阳世算命以五年为一转运,亦与阴世同乎?
答:大运三十。内转小运六年,小五转合大三十(年)。
问:阴阳宅方向果重要乎?
答:向亦重。
又回答说:此都星命学,弟未学不明。
问:阴世阳世年月亦同乎?
答:阴阳年月稍有不同,阴以三百六十日为一年。阳有多少不补(就是说不补齐与阳世的差异)。阴无冬夏寒暑。有时正月即阳世十二月。或六月已是冬天。此等处生人万不能知。亦讲不明了。
问:人有言阴间一日可抵阳世三年,信乎?
答:天佛有之,阴世则无。

小标题:森罗天子,居于金阙

问:阴世最高者为森罗天子。不知森罗天子所居何名?
说:金阙。
问:金阙在何处?
答:说亦不明,极高。
问:十院在何处?
答:四王天。
问:四王天与四禅天有

第114页上

  无分别?
  答:烦细难言。
  问:尊神界在何处?
  答:仙山瑶岛。
  问:不入轮回者居何处?
  答:尚未成佛居四王天,亦有居别天。名目繁多。可一一上升。
  问:如何乃能成佛?
  答:成佛非度人千万,并有大愿功德。自古以来修成文殊普贤者能有几人?若莲池、永明、憨山(皆为高僧),虽亦可称佛,然其度人功德今尚力行,闻曾入世多遭,亦有运神定性,救度醒迷。
  言到此又说:弟诗未看毕。

  盖今夜尖先生之来,因昨夜我所呈幽明倡和集未及看完,乃今夜到后甥问他事而先生则一一详答,故诗仍未看毕。意想叫不再问,让其看诗也。当遵不问他事,暂行停扶。

  (讨论诗词部分省略)
  又答:最可取者,语虽佛而理则儒,竟儒释二通,非有大学问安能得此?昌黎辟佛,宋儒骂佛,亦非无识。佛教到唐宋时未及千年。亦无大发明事业。又为俗僧淫尼狡骗欺人。昌黎等以骂上古未尝有佛,太史公所论,不及佛法。其实明帝时,距武帝时已将二百余年,宋儒承昌黎之见解。未及深究佛理。目为异端。佛教注重救世与儒教同。一以事实,一以无生,皆救世菩心。今令爱融此二义合而成一,属绝妙才。敬佩。
  我说:得听到名论,快极。但奖之过矣。

  小标题:阴世以女菩萨称之

  甥又问:先生方言阴阳年月有不同,然则阴间即用阴年月乎?
  答:判事定罚皆即阳世年月。
  问:然则何处方用阴年月?
  答:定尊神凶星下降。
  又问:阴间今为第几年?
  答:万千年,此不须知,于阳世无关。

  我又问:幽明倡和集昨夜承公许赐题词,不知已荷题就否?
  稍后即写出回答说:
  语语含孝念,
  心心应天机,
  于己慎取舍,
  于人无是非。
  又回答说:弟不明佛理,说不透澈。
  我称谢并讲述去年我女由家到申放赈战死孤魂事,此放赈行之所以作也,不知先生闻其事否?
  答:去年秋间闻有女菩萨放赈造册,法华未遭大难,故不来。是则我女去年放赈之举,阴世竟以女菩萨称之矣。

  初六日即八月一日 晴
  晚上又与内人扶乩

第114页下
召女稍迟始来。
呼父母后回答说:儿方到,父己先在,今天下午五时亦来过。见台上报纸,日记序文登出。另见昨日报上之照,其实何必。今既己登亦无妨。儿意所以要登者,是为父文笔之详尽婉转,二年精神所结,未可埋灭。非要传儿之名,故节去儿言,多存父话,好否。
我说:自前夜得叶守仁先生及你乩语后,我已将去岁正月中之乩语节去甚多。你每夜来,我所节之日记想当见。
答:昨夜亦来,父节去多字见。内有父所书念儿之处,即不节亦可。儿不愿留名,只须人能赏识父文足矣。父老友诗词谈话,不妨尽登,读者亦可增兴会。

按前时报总编辑吴君想索亡女照片,登诸日记前。我恐此决非我女所想,故去函辞之,既而又托人转索,因勉寄去。然我亦心知我女之不想也,是以并未先乩询于女。一任报上印出。
(ps,2003年重印本里有照片,淘宝上卖的影印本里没有照片)
今乃为其所见。逐有其实何必之言。又有今既已登亦无妨者。盖分明成事
不说耳。我女虔心学佛,万念早空,其不想传名于世,已屡言不一言。故我之许载此项日记于报端亦明知非我女所想,而我女之勉徇我之许载者,则全为我所费精神不少,埋灭不登,有伤我意也。

小标题:鬼向生人,欲知阴事

到此。我以前夜朱述之先生及幽明倡和集题句及评语与我女观之。
暂停扶数刻,
复按乃回答说:朱公所谈如阴阳相克等儿多不明。
我说:星命之说非特你不明,即朱先生亦自言未学不明也。
时甥在旁因将十院之制所听到于朱先生者一一述告于我女,
问其曾否到过上院?
女回答说:凡哥所述,竟全不知。儿初亡时,未曾到过上院,亦不知其名。后在法藏寺见人家做待十王。许多阴官枉死鬼,儿以为是施放忏悔而来,亦未注意。城隍堂上却曾到过,随阴使消册。
问:是否金山县城隍?
答:非金山县,即上海城隍。一是生地,一是没地。

按,我女没于申,故向上海县城隍消册。
我说:去岁中元节你亦到过金山卫城隍堂上矣,与上海县城隍孰大?
答:金山卫城隍大,是都城隍。
又言:儿起初觉种种可怕,无处依栖,后遇佛点悟力悔难返,发愿虔修,自忏宿过,故其他一切阴世之事亦不去访问。今鬼而欲向生人知阴事,甚可笑。
我亦为之莞尔也。

小标题:兴公道德鬼服人钦

女又回答说:朱公过誉,儿不克当。如儒释融通,亦不为大学问。孔孟之时,佛法未行中国。


第115页上

宋儒膺服孔孟,以为非圣人之所言,使孔孟而见佛经之论,亦必更有精警之阐发,惜其未见。以致后儒目为异端。方今万事昌明。人鬼学亦必有深研宿究者。惟佛学近时皆采虚声,无实心诚意。兴慈法师自是虔信之一。儿故谨从。

按我女于儒释,却似能通其理而未尝畅为论及。
今夜所言,大概因见朱先生之评语。故亦一申其旨耳。其兴慈法师,幽明虽隔,亦私淑而谨从之。兴公之道德真可谓鬼服人钦矣。
我说:明日姚家凤表嫂阴寿。在法藏寺念经。我亦当一到。你在寺定可见。
答:明日姚凤嫂五十做功德,前日凤生哥来定经,儿适想来此见,儿明日九时即候在大殿,十一时未有课。
问:你每日常到大殿乎?
答:平时无课不到。
问:你卧在何处?
答:卧处即在三楼,课在大殿。回向或在念佛堂或在大悲阁。
问:你居三楼那一间?
答:内坛,无佛事可居,有佛事即在旁间内。
问:即所置藏经之一间否?
答:是。

以下又有他人乩语,甚奇,节去未记。

初七日即八月二日晴
是日因姚甥夫人王粲君五十冥寿,在法藏寺礼忏。
当与内人等同往一拜,即在寺吃饭后与内人到大殿佛前烧香。
我先回,内人晚间亦回。
晚上扶乩召女,女到回答说:父今日大殿进香,见。闻母言想到内坛,未见来。

盖其母于进香时曾与客数人言,当伴其一观内坛。此时想为我女所闻。既而仍不去,故女说未见来也。
我问:今天姚阴寿,你见共到几人?
答:凤嫂、姑母、昭明与二小姐。
问:二小姐何人?
答:即大小姐之妹。他无。

盖大小姐为凤石侄女,常居凤石家。其妹去年以肺病亡。我故一时想不起也。

我说:你但言姑母,然则姑丈介三公想未来,你亦知姑丈是否已生?
答:未生。
女又言:寺中新故之师,父未供香。
我说:我不知此新故之师何人?
答:文元师。
问:此师道行如何?
答:文元师修道心诚,惟想求不人轮回。恐尙末必。
我又闲问:近有范古农住在寺内,此人深于佛学,知其每日在某处讲经,你听到之乎?
答:近来寺内见凡焰口施食,有一俗家,随众同念。想是姓范者,其人不甚长大,鬓已花白。讲经未听到。
我说:我前去见过他。你所言不甚长大而发花门者是也。
女又回答说:父字又久不写,必因身体不适。
我说:是。
女回答说:每日一大张太多,少写不吃力,可略写经文二三行。积久亦可观,如此能不吃力。
我说:好,稍迟当写。
女回答说:稍迟无妨,能不辍便好。

小标题:驱鬼可念六字真言。
女又回答说:哥住此间,婶最放心。若住馆,

第115页下
婶每课毕即行。婶之爱哥亦如父母之爱儿。有时课前一去有时课后去
望。
我说:馆不宜住耶,去望又何所用?
答:婶防馆阴气盛,哥或偶不慎为鬼作弄。故婶去当为护持驱逐。
问:逐用何法?
说:念六字真言,是即蒙山退鬼语。
问:念此鬼都惧乎?
说:修道心正者不惧。
我听到其言乃知佛法之不可思义也。

兹附录旧作二文于后

(人物小记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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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23: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6页上

小标题:仙佛帝王不可召请


初八日即八月三日晴
晚上又乩召女。
其母问:你父登日记于报上,你父恐你不惬,今删节之后,你意如何?
答:无不惬,恐笑谈,毁誉皆着相。虔修为主。馀尽空花,任之。
我说:为鬼固可全不着相。为人总不能无着相。
女回答说:是,此记以儿为主体,故望少写。然若尽除不写,不存日记之真意。想父自能喻儿之心。
我说:是也。
女即去。

继乃思及姚东木先生,谨书焚一纸于窗外请之。
未几乩动指姚子梁三字。
知先生果到矣。
我即就问:先生今夜从何处来?
答:家。
问:先生故后曾做官否?
答:不。
问:哲嗣孟动,不知今在何处?我颇渴念之。
答:在校,不清楚。梁在杭时多,申不大居,故不知。七八年来在申未
及一年。此次亦来不多日。过中元节即行。

我说:可谓有缘。
又问:先生何以常居杭?
答:爱山水清幽。
问:在杭住何处?
答:云栖,灵隐,龙井理安亦住。性之所好,常游,近作寓公。
甥问:然则先生已入尊神居乎?
答:闲散,安得尊神?
又问:先生在杭,知于岳二公如何?
答:于公上升天界或已数世投生。岳公不知。
问:先生亦知申地亦将遭却乎?
答:申遭劫不知,世道人心险恶已极,安得不酿大乱。此皆当时自命效法西国维新志士所造成,要知一国自有一国制度。既欧西各国其强盛亦并非尽改革而来。今不师其美政而但学其皮毛。狂妄无识,敛财欺人,真堪

第116页下
浩叹。天下有治必有乱,欺诈愈深乱亦愈久。目前非望治之时,须苦极有悔心方可平难。然善良丧失尽矣。

我观其言为扼腕不已也。
乃复问闲话,问:先生生前本极信扶乩,不知此碟仙乩图亦扶过否,其沙盘之乩亦有如此明白否?
答:前扶乩用沙亦甚明白,碟仙见过未试。仙佛帝王不可请召,亵渎非宜,犯不敬。有小罚。召亦不降。即有临乩皆冒名。
我说:此等道理,我亦明白。且此项碟乩,一切简单。还不如沙盘乩坛之隆重。本不敢亵渎尊严。故帝王仙佛却从未请过。
惟我今想问先生:沙盘与碟仙二者觉何者为好?
答:沙召亦无异碟召,惟一能写真一但指字,分不出沖代。第一要扶手,扶手不佳沙更看不清。尙是此好。
问:然则此项碟乩之指字,神附于碟乎抑附于人之手乎?
答:在台侧,不附手,神注其字即(碟子停)住。

问:有友人杨君平江,今为上海城隍案下文记。先生亦相熟乎?
答:知,不相熟。
问:先生常在杭,前灵隐寺有已故方丈慧明老法师极有道德,先生知其今仍在灵隐乎?
答:慧明师现仍在,到杭同住灵隐。
我说:善哉,我固料先生必与相契也。
到此回答说:言多,去。
逐停。

按,姚子良先生讳文栋,一字东木。
江苏上海人,早年笃守程朱之学。受业于兴化刘先生熙载,嘉善锺先生
文烝,德清俞先生樾。邃于理学经学。而尤精与地学。
光绪间曾从使日本,居六载。复使欧洲居三载。游印度缅甸,经野人山,入云南,又三载,由黔湘鄂皖归。
适日本开X清廷,有甲午之战。清廷割台湾,先生赴台襄理军务。
及马关和约成,先生助唐景崧总统立台湾民主国。唐事败,先生入京。清延令在北洋囊办外交,累举经济特科,不应。戊戍政变,受知于光绪帝,帝引为友,想大用而未果。
清季归里,隐居嘉定之南翔镇。辄为天下将大乱,而创立佛教公会于上海。
到民国元年,又立尊孔会及古学保存会,尊仓会等。到民国十八年卒,年七十八。
门人私谥景X先生。所着书甚多,有东吴学舍十六种,春明十二种,东槎三十种,欧槎八种,南槎二十二种,槎溪二十五种。
兹附乙丑旧作拙诗一首。
(诗省略)

第117页上

初九日即八月四日
今天又念老友徐仲可先生,晚上扶乩。
因书焚一纸请之。
未几而先生果到。先指徐字。
又回答说:吹万,别十年,今不料又能谈,真欣快。所言此乩图亦见人扶戏,无甚灵验,故相召即行,以为未必可问答,岂意比沙盘更清爽。
我见其指字极慢,扶者吃力。故不想多与谈。
但问先生近为何事?
答:不做事。
问:住在何处?
答:住西北区老宅,亦常回杭。
又称字细密,目蒙,寻替不易。后带小女来代指。
逐停。
盖仲可先生之令爱彤芬女士,明慧早世,先生艏痛之甚。
曾索我作诗题其书画遗册。故尚记得起。
日后先生同共令爱来,其指字定必流利。当拭目以待之。
先附录昔年拙诗一首于此。
(诗省略)

小标题:谢玉岑来写诗即去
(诗省略)

第117页下
十二日即八月七日
今夜甥来,言久不请平江先生。
因嘱我书焚一纸请之。
即由甥与内人按乩以待,良久而乩称杨有事不来。
问:然则你是何人?
答:使。
逐停。

因知平江先生以有事而使人特来告也。
我乃思及前日徐仲可先生承许与其令爱来。当即书纸请之。
未几乩即指徐字,又称吹老,又称今夜小女同来。
我欣然知先生果与其令爱同来矣。
又称此位想是令即?
我笑。
盖仲可先生与我甥本不相识,此问乃想当然耳。
我说:非,此位乃弟之姨甥。
答:知。
凡此所指诸字,乩行缓,扶者已觉吃力。
我说:先生眼蒙,今可叫令爱指字。
乩即称高老伯,伯母。
又回答说:芬未弄过此法。行动不流利,恐劳神。家父叫代言。
按,仲可先生令爱名彤芬,此乃自称名也。
按,以下所言都为彤芬女土指字。其语则都代其尊公口气也。

今夜我先以幽明唱和集一册置台上谓仲可先生言:此为年余以来,小女与我学吟唱和之什,愿先生有以教之。

乩复冉冉动,回答说:令爱诗集方在看,公诗文佳而奇。

按此集之文我只有一序,先生以诗文并言,殆即指此。
我说:恐未必。
又问:此书当以一册焚赠先生如何?
答:无需焚化,看得明。少住。细看再告。

我即叫停扶,少时复按则称:
诗看毕,丁序亦详明【按所称丁序当是丁仲X先生福保所爲记高韵芬女土一篇】令爱如此真诚孝念,无前因亦必能早登佛国。其一种爱亲之心无一字一句不含蓄在内。清新工洁使人读之萧然忘俗。真是仙才。小女生时,其好学爱亲,亦同令爱,病未半月而亡。愚夫妇之痛亦与公同,惜小女无佛缘,而弟又不知乩召,故二十年不能通信,直待弟没后始见。若早知有此乩召,竟虽死犹生,不必痛苦。令爱所住之法寺是寺名否?或是庙宇总称?

我说:我女所住之寺名法藏寺,在法租界茄勒路,云法寺者乃简称耳。彤芬今爱亡故后想必做功德,不知在何处所做?
答:小女亡后虽建水陆,在普陀前寺,不在法藏寺。玉佛海潮都念过经忏。
我说:府上若于法藏寺做功德,则我女或可与令爱相识,不知哲嗣新六兄亦信佛否乎?

我此语本随口而谈岂知乩答:小儿俗事牵缠,亦无暇及佛学,叫其在寺念经总可。小妾却常吃素念佛有相当时。可使去念。

按仲可先生生时与我交最真率。观今夜乩语,先生生时之言也。
我虽与仲可先生熟,而其家情形固不相知,即其哲嗣新六亦从未识面,至先生之尙有如夫人,与如夫人之常喜吃素念佛更安从知。
我惟照录其言。

第118页上
小标题:风猛鬼怯,行路艰难
十四日即八月九日 风阴
中元节祭先,即在寓楼行之。
家乡不得归,已八阅月矣。
晚上扶乩召女。女到回答说:今夜风猛,行怯。
我问:你等行行本甚速,风大则不易行乎?
答:平时步行较生人速,今夜风大行飘。
问:然则如何行?
答:待风过行,遇风猛,依附任何物住。
问:今天祭祀你想必来乎?
答:今日过节,先十一时到,未供。十二时行(离去),见父在点香。
问:祭时你见有祖先出来否?
答:无。
问:然则既无祖先,你又未吃即行,是今天祭祀即无一人也?
答:儿本食素,花香受。
问:祖先即不出来,所焚之锭如何?设祭时祖先亦知之乎?
答:祖先银,儿已放妥,去时带寺。祭时真城谨供,神总能知。
问:我家先之未投生者,祠中你曾见过几人?
答:儿初到祠,只见祖父母及伯母,后秋祭见诸位祖先中祖母叫呼太太。
我问:是那一位太太(南方有些省份称呼爷爷的父母为太公,太太)?
说:是曾祖太太及申甫公公,大伯父母,三伯父母,尙有顾伯祖母。
问:然则又见伯祖父否?
答:伯祖父已生,又有元哥寿嫂红姊,尙有二三位当时见过,现叫不出?
问:是男是女?
答:二女一男。
问:是本房抑是他房?
答:皆他房。
问:老乎少乎?
答:男年少,女似一少一稍老。
我又问:我曾祖凤翔公我祖岑楼公现如何?
答:皆(投)生。
又回答说:投生百余年外亦有。
我问:我家祠中,你未有位,何以你祭亦去?
答:随父去。
盖前年秋祭时我女想魂随我往也。

小标题:顾氏母不见在祠中(回亭林老家去了)

我思我聘妻顾夫人久迎柩葬于梅花坟。祠中亦有位。
因又问:你亦见顾氏母乎?
答:不。即家中亦只来一二次。
问:是何一二次?
答:儿念七经时,随姊一到。

按,我大女适亭林顾氏婿,即先聘妻兄子也。聘妻殆闻芬女之亡,故于大女来时随以俱来耳。

又答:一次儿南(南浔)回,亦念经召请,一到即行。

问:顾氏母见你如何:
答:待遇极谦,亦甚爱儿,略问亡故情形,儿请母常住家中,母言不习惯。

我又忆当时丰儿之亡,殡其柩于梅花坟,我哭儿诗说:
(诗省略)
因问:你丰哥(以前)见顾母,亦知依恋乎?
答:哥不见依旁。

第118页下
当时写此诗然总以为人死后未必能有是事也,故虽作此时实未尝正式书
以焚告于聘妻墓前以达我意。
故聘妻亦未必能知,我若早明人死后亦与生无异,我竟(就会)以亡儿托抚于我聘妻矣。

女又回答说:顾母老式,见父避。儿不敢笑。向儿言及母,称姊。真四十年前人。
我笑我女之妙于谈吐,又思此称呼为生人之所无,
因问:你以为需应何称?
答:其实称字,或妹,此是儿之理想。究应如何称亦不知。

我觉我女之敏慧真无以名之矣。

(谈论诗词省略)
我说:今夜风大你可不回寺否?
答:待风略小去,不妨。到十二时风如不止则不去。
既而似听到窗外风声渐稀。
乩忽称风略小速行即倏然止。

小标题:功过善恶半年造册

十五日即八月十日 晴
今夜甥来,又与内人扶乩。请朱述之先生。
随扶而乩随动指朱字。
我颇怪其到之速,则回答说:又荷召,弟亦适来,月色佳,思出游。
我乃知此间静境,实为神灵所往来,喜可知也。
又回答说:下半年册未造毕,偷闲一行。
问:册须几时一造?
答:人家功过及善恶,半年一造。年终上呈。
甥问:钱复初先生亦居法华,已造入册否?
答:钱同寿新来,须积有数月并造。法华搬来,非一钱姓。
我大叹服,以为阴界何如是之明了无误也。
且钱先生名同寿,扶者二人固皆未知,而所答乃竟明白称指,可畏哉可畏哉。

我说:现居法华者,我友人中尚有闵君瑞之。
乩即回答说:闵先来。
我说:是也。
甥又问:法华外国人多,亦造册否?
答:外国善恶不管,异国自有异国官职。不问。

小标题:两诗人惜均已投生

第119页上
(讨论两诗人及诗词省略)
甥又举数事问之:五圣?
答:五圣即古称五通,是邪神。现少。今之五圣都凶鬼冒名。
问:此等凶鬼有无罚办?
答:无大犯法事,宽容缓办。
毕竟作恶即报告收办。
问:金泽之所谓陈三太太?(注:皆为清末明国时期的巫师)
答:陈三太太等,皆巫巧立名目敛钱,其亦有灵者亦鬼所凭,故无鬼凭即有时不灵。贫人以此谋生,无破家戕生者,亦优容不问。
问:龙王?
答:龙王确有,雷部管。
甥因语我:世以不信鬼神为破除迷信,今听到朱先生之言,真足以破除迷信矣。

小标题:阴律公正丝毫无私
朱先生又回答说:二公都喜听闻阴事。弟生时以阴世受罚阎罗城隍等皆妄语,极不信。今知井蛙之见,无识多矣。故承下问莫不尽言,以明阴世实有是非。非若阳世之朦懂。当时孙君在院,弟常去请教闲谈,得闻所未闻之言甚多。阴律至细至严又极公正,无一毫私意可参。若阳世能用其半,已成治国。何至如今天之纷乱。待有暇,当与公等再谈。
逐去。

按非若阳世朦懂一语,平江先生亦曾言之。大概阴界
之蒿目于阳世之政治,已为众口一辞。今朱先生至谓若阳世能用其半,已成治国,何至如今日之纷乱,亦可为慨乎言之矣。
又按朱先生所见当时孙君在院,孙君即孙子潇,见是月
初二夜先生乩语说,前在城隍任识孙子潇为第四院文记,每遇进呈
必同闲话者是也。

孙君讳原湘,子潇其字。江苏昭文人,清乾隆乙卯举人,乙丑成进土,改翰林院庶吉土,充武英殿协修官。卒于道光九年,年七十。
所着有天真阁集六十卷。我本有其集,今亦被劫。
自闻先生言,亟重购一部后。
后附长真阁集七卷,为席佩兰著,亦即先生乩语所称其令正佩兰夫人亦帮同传写者是也。

小标题:来往空中,遇风行速

第119页下

十六日即八月十一日
晚上甥来。想扶请其母。我思先召我女。
乃仍由内人与甥扶之。
女到回答说:儿昨夜亦来,不多时即行。前夜到寺后风更猛,幸在路末遇(狂风),尙好。恐父母必念,故昨来思告。

盖前夜我女来,适风极大,几不克行,及行后我本念之。昨夜因请朱先生谈久,逐未能召女。岂知女亦恐我之念而昨夜亦来也。
问:步行较乘风行谁速?
答:乘风行速,步行稍迟,身轻比生人速多。
问:此间到法寺需时几何?
答:不消半分必可到。路远用车,乘风省力。
问:你等行在空中抑在地下?
答:行高,在房上。亦无一定。
其母问:然则你曾去过天上乎?
答:未去,不敢妄为。

至此我以昨夜朱先生语取与女看。
因停扶片刻。
乃回答说:朱公之论,儿大半不明,其言父诗,言包括,恐为必。
我说:我亦以为言之过也。
女回答说:此真所谓于诗研究未深。
又回答说:父得此喜谈之阴友,扶乩多闻未闻之语,日记当更加增采色,惟他人见之,笑父近因藏书被劫而出此无聊之痴念。即如此,亦无伤,本是消遣,何须定求同情。
我说:你言善哉,何其看透人情至此。他人之笑,庸何伤乎。其实我之得交朱先生,想必有若何因缘,并非由我之痴念而来也。
(论诗作对,省略)
小标题:种种奇鬼来自地狱

后我又问以他事。
问:去年我曾以程云岑先生来信述其夫人病,说似在法藏寺见你及小眼鬼独眼鬼无窍鬼等,甚以为怪,我曾扶乩询你,你言之笑不想告。我亦不问。今偶想及欲再一问,何以云言之笑不想告耶?
按,见去年三月廿七日日记。

答:去年法寺程太太来过三次,后病中魂亦曾来游。儿都见。其所说希奇之鬼,都地狱来受施食,适为所见。尙有少手无足,得食后欢喜跳跃。其种种形象见之好笑,儿意或是常哥等将遭此难,故先使(其母)见之。

第120页上

小标题:室女失节,其罚女重
(毕竟成书年代推翻清朝不久,所以封建残留还很多,希望读者予以辨别。任何事情都是在变化的,与时俱进方为正道)

十七日即八月十二日
晚上甥来,当又扶乩请朱述之先生。
先生到即指朱字,便说:前因小事,无暇多谈,今夜可以告阴律之大纲,其细则亦不明白。阴法男最重忠孝女最重贞节。最恶欺诈盗名,最贵知过即改。知过而仍犯罚较严。此之谓诛心。若外冒诚实内怀诈欺,即有一二小善行,亦不可准折。如事有为众皆知,受人笑骂唾弃,反可消应得之罪。以示阳世处分受免。若人皆称颂赞美而内行实不堪,此等定罪较重。故有人阳世皆知其乐善施仁,忠君爱国,岂知死后受罪无穷。若阳世之所谓贪财鄙吝,一毫善举不肯作。而阴罚反不若盗善名之甚。以其生前受众唾骂过矣。上天最爱名节,不肯一丝假借。故室女失节,两情相好,其罚女重。以其坚不相从,既可保身亦能救男之罪。若倡妇本无名节,以身换财不有罪。且判为倡女即是受前生之罚,能于此中存不欺诈,不敛客财,从良以后谨顺大妇,小心守分,此后亦可再生福德富贵之门。其余条分缕析,细小必平。亦举不胜举。

凡此都不问而朱先生滔滔自言者,我等都为之咋舌。
到此甥乃问:X时某公?
答:某公知,其时弟已任此间土地。某所犯过,总数极多。如昧心一罪,欺骗妇女一罪,盗名一大罪,欺凌发妻一罪,私生儿女不问以致母子皆亡一大罪,其余小罪记不得。死于非命是即罪有应得。现其家屡次超度亦稍免受刑。

甥又略言其事,先生乃回答说:弟知之极明,惟告有伤忠厚(不能泄露他人隐私?)。即是母子皆亡之财,昧心恶意,其罪非三世为畜难偿。生时以为无论若何明察,永不能知,岂知
愈机密,罪愈深矣。欺诈之丧心,初始即行其恶意,得财而弃之,至死,其后用欺诈,得色得财亦有数起。惟罪第一最重。

按朱先生所言某公之罪,竟如烛照数计,若我与某公,非相熟,姑听之而已。至于某公为何人,其名决不愿宣布也。

小标题:省城隍驻乡镇者多

于是甥又问他事,问:法华所辖地大小如何?
答:地不大,西区亦非止一土地。
问:此地城隍是否县城隍抑府城隍?
答:申城隍是县城隍,无府,上即省,省之中最大为都?
问:都城隍在何处?
答:在金山卫,管江苏一省。江南北共辖,安徽亦同辖。其余每省城隍,亦非驻省城。在乡镇多。所以江苏为首,地多海道。水魂亦须分别判断遣送,非若北省无海,事可简。
问:金山

第120页下
卫城隍,人皆知方城隍,今仍为方城隍乎?
答:方去张来,已百十年。
问:方公相传为前浙江巡抚是否?
答:非浙抚,是方孝孺。
问:张城隍何名?
答:名未便告。
按想是现任之名不能告,去任便能告。

问:各县治及各乡镇往往都有城隍庙,或竟一处有两城隍庙不,知每县究应有城隍几何?
答:每县只一城隍,无二者。
甥问:如松江有府城隍庙,县城隍庙,朱泾亦有两城隍庙。
我说:即以敝处张堰一镇,亦有东西两城隍庙。
先生回答说:此都后人附会。
问:先生前任河南城隍不知是河南那一县?
答:卫辉县城隍。
甥因又问:先生任卫辉城隍,当能知袁世凯死后如何?
答:袁死魂归,是弟点收。亦犯数罪,初判不忠于君,离间母子,应入地狱。后其家请高僧超度,由最下提到第一层。现地狱已出。入饿鬼道。因其贪心太重,再受罪十年。罚入畜类。
甥又问:然则袁之前生如何?
答:前生却是和平长者,故判投贵显之家,竟自作孽致入饿鬼畜生道。可怜。
甥又说:前问曾左二公,已知之矣,敢问李公如何?(李鸿章)
答:李公忠于其君,老年稍有失误,亦无心之错,罚小,现早生。
问:(李公)今世如何?
答:好。

十八日即八月十三日
是日大房孙四官在此,于天尙未晚时,与孙女鐶二人扶乩请其姑。
而我女亦到,呼鐶四,又回答说:四,你今夜过一夜,我要念佛,九时后再来。只此数语后乩即止。

知其一到即行也。
到夜鐶与四又来扶乩。
按良久不动。既而乃动,回答说:你们等我多时。
盖两孙性急始扶时时尚未到九时耳。
又回答说:你们白话文能懂,粗浅文言想现亦可懂?鐶今后学写文
言信,较有长进否?四官你亦学写文言,与鐶姊二人何人先能成文。趁此署假内有暇,开学后有功课,不能习练。
两孙都无所言语。
女又回答说:你们个人有话问否?
二人仍不言。

小标题:蓝衣老者,长须花白
我叫他不再扶,乃由内人与甥扶之。
问其昨夜亦来否?
答:昨来迟,有一先在之老者,须长花白。看去约七八十岁,坐在茶几上。
问:是何茶几?
答:即台旁所置茶几。
问:另见他人否?
答:只见一老。
问:此老穿何衣?
答:蓝色衣,帽不戴。长身清健,目注乩图不少瞬。儿见有人即到中间,看父所贴报。十一时行,此老尙未去。不知所谈何事,何以如是之久?
盖我女所见之老者即朱述之先生也,朱先生昨夜所告之阴律及答我等各问,皆于世道极有关系,故其言甚详,我且疑朱先生所讲阴律诸言必先得阴世上官之许可,准其宣布以听人世之记载。故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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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27: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1页上
土神小职,而皆敢侃侃而谈也。且朱先生以百年前之名人而凭乩言谈,竟同唔对,所差者惟不能见其形耳。
其有无遗像,更无从到其家而访之。今得我女诸言,又不啻活画其形神面貌于我前也。
到此鐶又想与其姑问话。
问:你每夜来常到我房内乎?
答:我来,总到房门口望,有时你们已睡,有时在看书。
四官亦问:然则姑到过侄处寓中否?
答:长丰里到过一次。
问:在何时?
答:前在中社,是随你去。我九时来,你夜饭后想去,我即同行。
鐶又问:亡姊锳官在何处?
答:你问大阿姊,同钏姊,去年五月中,我亲陪送,投生于诗礼之门。
问:是否投生在一家?
答:钏锳同县各姓。
问:何处?
答:江苏本省。(民国时金山县隶属于江苏省)

按女送锳钏投生于诗礼之家,二姓同乡。去年我女早述告,此
问本赘,而女亦仍言之。在去年五月中亦记得极明白也。
鐶又言其母想问话。
女回答说:你母亲要谈话,你父亲不喜,可不必。反觉无谓。若有必不
可免之问,亦不妨,择时而谈。今夜已不早,你等要睡否?
两孙仍不肯。
女答:不去睡亦无所讲。
即倏然止。

小标题:问嫁期,欲赋催粧诗
二十日即八月十五日
晚上朱弥甥履仁与其令妹玉小姐来。
二人为从兄妹。父母皆早亡。玉小姐为我甥志贤之女,履仁则为我甥心君之子也。
今夜皆想扶请其先父,求我书焚一纸。即以我名义请之。
良久而乩动,呼舅公。
我甚讶,问何人?
回答说:甥媳徐。
问:志贤、心君,何以不来?
则称已生。
我始知二甥早投生,故由志贤甥媳徐夫人来也。
徐夫人为玉小姐之母,生前本贤淑。
以下都与其女言,大致都嘱其女善事祖母及嫂氏。
言皆亲切有礼。所写录之纸,为履仁兄妹携去。奉为家训,我不记。
其后玉小姐又扶召我女,女便呼玉姊。
玉小姐于我女为表侄行,而年长于我女,故我女生时常以玉姊呼之也。
女又回答说:芬来时,见有一女客人方行。面熟似在何处见过。
玉问像其母否?
女回答说:待细想玉姊你房内有一照,面目一样。
玉说:为姑猜着。
女回答说:是二嫂,未招待,失礼。

盖志贤两娶,皆徐氏姊妹也。
我女则生时皆未见过。所见者只遗照耳。
故一见似觉面熟,待细想后始记得即是玉房内所见之照,面目一样,因知确为二嫂,逐以有失招呼为欠礼。观其所言,我女之神气真活现矣。
女又回答说:玉,你今住在何处?
玉即告在马斯南路。
女回答说:法国公园去极便。
玉说:然。
女又回答说:姊郁府亦近。
玉小姐不语。
盖玉方许字郁氏,尚未嫁也。
女又回答说:小应多时未见,姊若去,望唤芬同去。
按小应

第121页下
为我女生时在大同同学,即玉之小姑也。
异哉我女殆自忘其非生人矣。
玉又说:姑可来我家。
女回答说:有空必到,姊亦可常来伴母,今夜可住此否?
玉说:须去。
女回答说:天气凉爽,日间如无暇,晚可来住。
又回答说:玉姊近日用功何似,嫁期已有否?
玉之羞涩不语。
女回答说:玉姊不告,照哥告。
照哥者其兄履仁也。
履仁回答说:因郁氏妹夫游学外国未回,故我妹嫁期尙未有。
女回答说:大官年内回否,玉姊总知,若知后乩召告我,定学赋催粧诗相送。

盖我女生前本与玉极好,故今夜凭乩问话又觉亲热异常。笑言杂出,至乃叫其先行乩召告嫁期,想学赋催粧诗以相送。亦可谓极今古未听到之佳话矣。
大官者玉未婚婿之小名也。
到此玉又问我女念佛作诗若何?
女回答说:芬每日念佛六时,自去夏起加念四时共十时。余或静坐养性,前常喜作诗,近觉未免分心,故少作。偶将从前所读四书融参佛典,竟大半可通。孔圣时佛法未行中国,而论孟之言尽含经旨。若在唐宋后当必有阐发明显之文以啓后进。
又回答说:今夜闲谈多。
逐止。

按我女今夜与玉诸言,上半节活泼谐笑,语足解颐,读之今人
生爱。下半节又忽肃穆庄严,四通八达,读之今人生敬。岂非天人也耶。

廿一日即八月十六日
晚上甥来扶请其母,与谈事。又其母与内人所谈转述诸言。
虽非大事而却有关系,我不想记。
后又请杨平江先生。
问云间某前辈,数代文名显达,而今衰落至此,不知何故?
答:某公与其子及其上代某公因果重重,非三二语所能尽,且有些弟亦不明了。今夜事忙。此月【按旧历七月自中元节到月底世称鬼节故阴界事忙殆有由也】恐无暇日,待有空当来细谈。
我问:近来有朱述之先生降乩,常与谈话,甚广博,公亦识其人乎?
答:朱述之是西区土地,相识,此人极有谈风,每见必长谈。惜弟事多未与讲。
甥问:我等常询朱先生以阴事,朱先生必尽情相告。而我祖我父则每戒不许扶乩,宣泄阴事尤为痛恨。岂阴事果不应谈乎?
答:此亦人性,非不应谈。


小标题:素未平生之蒋竹生

及平江先生言毕去后,时夜已至深。
方收拾乩碟想睡,忽有风一阵吹来,门忽然启,我怪讶岂又神灵之见临
耶?
逐叫复按,而乩即动,问来者何人,有何事见教?
答:偶逢风入,见乩光。并无事,闲玩来看。岂知不是沙盘,是不

第122页上
懂如何有光,不料竟能对白话,真难遇。
我因知此人当系生前曾有沙盘经验者。

问:君果何人请问尊姓大名?
答:蒋竹生,济生会弟子。
我与甥等都相顾茫然,不知将竹生其人也。
因问:乩台往往请古圣贤仙佛不知古圣贤仙佛果能临乩乎?
答:不便告。
逐去,

廿二日即八月十七日
我近屡访丁君仲X,丁君博学通儒而尤称其岜人无锡华君爲之冠,丁君早年不信有鬼神,而后乃笃信。华君亦然。
并说华君于乩学研究至深。曾有鬼谭一种,颇多闻所未闻之言。X托丁
君转向华君索阅。昨经索得,共有三十余条,首有弁语。
署抱一子识,抱一子者华君别字也。
我读,之觉可疑之处甚多。
抱一子称是谭,皆由乩录出。无一向壁虚造语,惟我固信其非虚造,
而疑其临乩者言之不确,然如想证其确不确,必非可以问之于人,决当问之于鬼。而鬼之能深明阴事而尤肯详细见告者,莫如我近得交之朱述之先生,逐于今夜书焚一纸请之。
朱先生既到,即将抱一子所辑述之鬼谭安诸桌上而谨问焉。
朱先生乃为从容置答:多所正误共数夜而始答竟。
我因为汇录一处,即名鬼谭正误,以示华君。
其于鬼学定当更有进也。
(********************************************
鬼谭弁语
是谭若干则,皆由乩录出,无一向壁虚造之语。虽止一圆蹏书乎,而幽冷凄绝之鬼趣,已不啻绘影绘声,然世有未亲乩事,而强主阮瞻林蕴辈之无鬼论者,则是谭固无有是处,可不劳寓目也。
抱一子识

鬼谭原文
人死后由士神领见冥王【即本邑城隍】沿途有妇人。
世俗所说孟婆者,以汤饮之。
其味甘,且新死者恒苦渴,故乐就饮。顾饮后则生前之事及父母妻子等都不省记。七七既届,始渐忆往事,惟终不能全体清澈。其明晰之度以其人记忆力之强为差。生前读诵之书籍及己之年龄等,大率皆不十分了了。
有不尔者,必其人之灵力,有轶于恒常者也。
*********************************************)

朱述之释误

此不是一律如此,有凶暴粗妄之人,初死未知阴律,尙记阳世行为。到堂消册后或未审问,只命看管。
其魂忽见他人或适判生,即想奔逃。不免乱规。故使饮汤稍迷一时,
待智习守阴规久,方醒。
非人人都饮。

或即当堂判生,惟畜多人少。
【问】然则人何以不记前世之事?
【答:】有一种生时本记得,数月后渐忘。有(间隔)百年始生者本已稍忘,一经投生渐不记忆。

(******************************
鬼谭原文
人将寿终时,冥王让煞神诣病者,以刀杀之。
魂被杀时,初不觉痛,到阴间即复翕合。若成仙

第122页下
佛者临终时即由仙佛接去,故不在此例。
而其人即气绝,煞神逐去。
到三朝及接回日,煞神复到,享其家之供具。
煞神有黄衣红衣青衣及麻衣者数种。
善人临终时黄衣之煞神到,
中人青衣者到,恶人红衣者到。
极恶之人则麻衣者到。
*****************************)

朱述之释误

煞神即怨鬼,临死索命。
惟怨鬼亦不能任意索命,必须判定是非应使偿命,方去索。
受杀者还杀,受毒者还毒,受缢者还缢。
非皆死时必杀,行善仁慈之人只公差去领,并不用链。
若修行念佛,有功世道之人,亦可乘车马船行。
此乩语略而不详,使人见之有惧心。以为善恶无分。

【问】然则接煞时之煞神果有否?
【答:】凡道家批书,自作法,非阴律。惟有等初释凶魂,借此吃食,不请必患病,得食始安。

(*******************************
鬼谭原文
新鬼见本邑城隍后尙须以次往见十殿阎王。
位置在都城隍上,十殿散在十省之中。
第一江苏,第二浙江,第三山东,第四两湖,第五四川,第六山西,第七河南,第八陕西,第九两广,第十东三省。
*****************************************)

朱述之释误

此言死后见十院,十院即十殿阁君。又说得不明。
死后到堂消册之鬼,惟有所犯罪甚重者,即解院审问。
今笼统言之,反使人觉其不公而生畏念。
又十院亦不止管十省,省悉照明制共十九。一二院
同管十九省,三四也院同管十九省。无分。
且十院都在四王天,非散在各省。

【问】十院之王,僧道皆有待十王法事,称第几殿某王第几殿某王等,信乎?
【答:】阳世做道场有,阴无此。⌒按阴世但称第几院阎君,无某王某王之名目⌒
【问】然则城隍有无大小次第?
【答:】江南都城隍最大,其余一律并无大小高下。皆一(个)省一省城隍。

(*******************************
鬼谭原文
昔人说:鬼所居在九泉之下,而实不然。鬼界亦即人界。但
皆择幽静之地而宅之。
普通都居家祠之内,肉眼自不能见耳。
三四岁以前之小儿多能见鬼,且能听到鬼语。
**********************************)

朱逐之释误
三四岁前之小儿多能见鬼,亦非。
偶遇一二能见,不可以为例。

(***************************
鬼谭原文
冥中之昼夜反于阳间,鬼亦一日三餐。
日即阳间之夜。

系饭食官所送。
饭食官凡五等,头等称饭食王。
鬼必先纳银,纳银于冥王,由王通知饭食官,始得食。
否则枵腹,人七日不食则死,鬼则不然,但乏力耳。
饭菜二色,肉或鱼及青荣,一汤而味不佳。犹阳间之
包饭,不能精美也。
********************************)

朱述之释误
冥中昼夜不分,惟昼无日色,只黄沙光而已,昼则黄沙

第123页上
淡,夜则碧气深。以此分日夕。
【问】然则气候如何?
【答:】尙有气候,无冬无夏只有凛冽,而无暧意。生人入触即晕,其气闻久,(生人)魂易散。饭食官不知其名,想或冒名索食。

(******************************
鬼谭原文
冥间所有之猪及鱼等,乃阳间其物之死者,冥王仍令其
于冥中为猪为鱼,以供神鬼等之食品,其米麦及菜乃取阳间稻麦等种
子之魂而播种者也。
*********************************)

朱述之释误
阴无阡陌,不能播种。
(注:我也觉得这个鬼谭是想当然了,鬼吃猪鱼,那猪鱼吃什么)

(****************************
鬼谭原文
鬼喜阳间供具,说其味远胜于冥间之例饭。惟鬼之食系
歆其气,故非热不可。饭菜之冷者及茶点来果等均不能食。以其无蒸发
之气也。
*******************************)

朱述之释误
所言冥食有误。
并下新鬼购店肆食物等而言,阴世糕饼即是散食未吃,或略吃有余。众鬼同做成出售。

(***************************
鬼谭原文
人家将饭时,祖先必到其炊室于开釜时食之。
*******************************************)

朱述之释误
祖先享祭祀,不在厨中。
此或子孙忘祭,祖来不得享,故入厨下,不为正理。

(*************************
鬼谭原文
鬼于一年中若有十一个月乃到十个月之食物。
【指冥官所之食物言】
即可免饥饿之苦,如岁岁若此,可保存到三百年以上,逾此年限不复能支持,不得不转世矣。若死后绝不得食者二年后即转世,以其无以自存也。
****************************)

朱述之释误
新鬼第一年中须食十月或十一月,确。
若长食可到三百年,无此说。岂投生有食者皆三百年以后乎?
【按鬼之生前无大善大恶无百年不投生者。见金山县城隍录问张南暨先生乩话】

(**********************
鬼谭原文
普通之鬼投生者必先转入畜道一次或数次。而后复为
人身。若前世为有道行之僧则不在此例。
有道行之僧而投生者以鏖心未尽之故。又凡大富贵之人其
前身必非寻常之辈。然若富贵后为恶作非则不免陷入三涂。前身修行
之资格一并丧尽矣。
**************************************)

朱述之释误
普通之鬼投生者必先转入畜道,太妄不(正)确。

(****************************
鬼谭原文
鬼为气体,能伸缩自如,收缩到最小时止如一钱,伸到极
度大于人可二倍。
******************)
朱述之释误
鬼非能伸缩,只门窗墙壁皆可入。
或有厉鬼为祟,故现凶恶形象,善良者无。
说会变尙合,伸缩不合。
【问】:然则古有新鬼大故(旧)鬼小之说信乎?
【答:】新鬼近见大,故鬼远见小。
目能视鬼者视为如此,其实无大小。

(**********************
鬼谭原文
鬼亦有衣服,系冥

第123页下

王所给。唯仅长数寸,于蛰伏神主或牌位时固属相宜,然若于大体形
出外游行其衣即不适用,故阳间焚化之纸衣,鬼颇喜之。
敛时之衣鬼亦可取其魂而服之,但苦重耳。世有焚化死者生时之衣亦不若纸衣之轻便适体。或疑焚化纸衣时纸灰因风飘扬其衣不将片片作蝴蝶飞乎?而实不然,盖纸衣被火其魂已脱离矣。随风飞扬者特纸之质耳。
****************************)
按此条朱先生未有话。
(ps,按我的理解,鬼谭陷入了万物有灵说的泥坑里。衣服没有灵魂,鬼的形象本身只是一个幻像。高灵能够想什么出现什么,底层的灵就只能使用高灵提供的物品或者人类烧给的物品)

(***********************************
鬼谭原文
冥中亦有售食物之店肆,但只许新鬼购食。到七七后,即禁止之。衣服布吊等亦有售者。然唯仙界及官家可得购取,普通之鬼不
许也。又普通之鬼家中不得备针,恐用为伤害他鬼之具故禁止之。
故即许购布亦不能自制衣服。
***************************************)

朱述之释误
新鬼一年中可多食,如无人供七七必不可少,若七内不食,必到任何厨中食之。
按衣服布帛等云云,朱先生亦未有话。

(**************************
鬼谭原文
冥界异常专制。鬼不得自由往来人家,故无戚友酬酢之乐。
各家有宅神禁外鬼入门,如外鬼有事相告可由宅神转达。
唯出嫁之女可以回家省视父母。然尙须由母家人往接,且出必以轿,女婿亦不得诣岳家。鬼出外游散时途中或邂逅知人亦不得自由交谈。颇有
吕秦时禁偶语之规则。盖冥界以严肃幽静为尙故,定例森严乃尔。
************************)

朱述之释误
冥界异常专制一条,此必此鬼尙有看管者,未放自由。不是人人如此。

(***************************
鬼谭原文
俗说:只有小人无小鬼,此言良是,盖幼者死而为鬼亦如人然,以少以壮以老也。又人有种种疾病,鬼亦有之。
*********************************)

朱述之释误
魂遇酒醉者可冲损,或火雷电大风皆可冲散。非鬼亦有病。
【问】冲损后尚能聚成否?
【答】:能聚成,亦有聚不成即湮散者。
【问】此种亦投生否?
【答】:魂散者仍可投。
【问】可超度否?
【答】:难。
【问】此种是否因果?
【答】:非因果。
【问】然则如何可免?
【答】:鬼亦能自小心。

按,鬼亦可由少而壮而老。此亦不(正)确。
我亡儿丰以七岁殇,往年年已三十余,曾问我女说:仍是小儿也。

(**************************
鬼谭原文
鬼之面形与生前多不甚肖,惟大体相似耳。
****************)

此条朱先生亦未有话。

按,此亦不(正)确。我先从兄吟槐公,我女生前未及见,但见兄家所悬一照。后见之于祠中说:与照一样。
又我甥媳朱徐夫人,我女生前本未识也。近召来此我女适遇诸门。说见有一女客人似在何处见过,继而乃想

第124页上
得,即在朱氏见其遗照面目一样。
实则形貌固皆逼肖,岂仅大体相似已也。

(*******************
鬼谭原文
鬼亦有虚荣心,如子孙为做阴寿等事亦颇以为乐。
************)

按此条朱先生亦未有话。

(******************
鬼谭原文
冥间亦有赌博之具,但自好者皆不为之。
*******************)
朱述之释误
冥间赌博之事,虽亦有但少数,亦不禁。

(*********************
鬼谭原文
凡物都有魂,鬼可摄之而去。鬼之食即食其物之魂也。其魂为鬼所食或
摄去,自肉眼视之彼物依然存在,而鬼则已不见有物。盖肉眼所见者其体,鬼所见者其魂也。
又花草死后其魂即散,鬼不得而有之。花木之折枝,鬼亦能取其魂。
非折枝即不能故。以资把玩,但花与叶之魂离而不合。即花自花,叶自叶。不能并在一枝之上。若取花枝,以火焚之,则鬼即可得花叶完备之折枝。
*************************)

朱述之释误
物有气无魂,花草有灵,树木亦有灵。却亦可谓魂。既死则灵尽。
【问】树木之古者,每称有树神,信乎?
【答】:树木数百千年者,是有神,惟起去之,亦不作祟。以其得日月之精,此去彼亦可居。若起而有祟,是邪鬼凭附,借此为祸。
【问】然则何以有神?
【答】:是灵受精成神。

(********************
鬼谭原文
银锭未焚化者,鬼亦可摄其魂而去。然颇重,不便于用。
人间所用银货其魂之重尤甚,且经鬼取去后即变成顽铁,鬼亦不能明其
故也。
**************)
朱述之释误
银锭未焚化者鬼摄其魂,不知有此事。银锭亦物何以有魂?

(****************
鬼谭原文
凡阳间有战事,两方之军土战死者,其鬼仍互相搏斗不肯干体。
其时冥王即发饷银,令其不得扰害地方,冥王库内时所蓄之资专备此项开支。
*************)

朱述之释误
两方战死军土其鬼仍互相搏斗一条,亦非。
有忠义之魂虽死不忘报主,遇敌即攻,此等鬼
本无罪,可自由也。
但并非鬼攻鬼,是鬼兵帮人攻敌。

(******************
鬼谭原文
俗说:摺叠银锭不宜于夜,亦非妄言。
盖银锭须受阳光方用也,夜间叠者置日光下曝之亦能有用。

凡人诵经忏时即有佛降临,记其遍数。
若诵在银锭上者,佛即于其上作号符以记之。
受人讽诵之资,而偷减遍数者将来必不能逃阴谴也。
*********************)

按二条朱先生都未有话。


(**************************
鬼谭原文
僧道放焰口,鬼谓之做戏。
凡人家有延僧道放焰口者,本街之鬼悉由土神督率出观。
女者

第124页下
幼者有时不出。
鬼亦说其无足观,但于例必到耳。
放焰口本为输食,实徒有其名。
*****************)

按此条朱先生虽亦未有话,
惟我亦疑其非一概如此。
在僧谓之焰口,在道则称祭炼。
道家之祭炼我不得而知。若有高行之僧放焰口施食孤魂功德固自不小,其观想之米每粒可长到数寸,饿鬼之得食者都极欢喜也。

(**************************
鬼谭原文
鬼界所用之历比阳间阴历早一月有余。与阳历为近。
而仙界之历与阳间之阴历同。鬼历独异之故,则无能知之。
***********************)

朱述之释误
阴世之历以三百日为一大周,三十日为一小周。
一年十二周。
阳称月,阴称周。
每年三百六十日,无多少。
(鬼谭后续似是而非的内容省略)

第125页上
(鬼谭后续似是而非的内容省略)
以上各条(指我省略没录出部分)
朱先生未有细话,
但回答说:总之此书【华氏鬼谭】所记似是而非,粗看觉有道理,详究一知半解,亦不能说全妄,如食物等等。冥问极简单,不能若阳世之繁华。中有开学堂及异国兵相争说,此有一,不能作常例。
【问】:然则开学堂阴界是否有过?
【答】:偶有儒生喜授学子,聚数姓诵读,或有思(让)冥王知其好学而聘作文记者。此是偶然,不可为凭。

第125页下
按,朱先生所乩示于鬼谭之言到此而止。
我等亦不敢多渎问。然亦可谓至细至明矣。
若华君所述固都由乩录出,但未著其为谁某之乩言耳。
然何以有确有不确,以我思之,
阴界情形鬼亦非能尽悉之。犹阳世情形,即人岂能都知之耶。
有程度之不一焉,有地位之殊焉,有阅历之久暂焉。
譬之以粗通之子而问以通奥之学;
乡村之辈而语以朝政之为;
孩提之董而询以憝老之事;
其所置答,岂能尽信?盖可知矣。
华君之所问者何等之鬼,华君固未明言。
若夫朱述之先生,本为嘉道间朴学大师,宰县有名并享寿考,既死之后又任县城隍者多年,今退为土地者亦久,既取精而用宏,尤聪明而正直,是其所言决非寻常一知半解者可比也。
我也无状,不以幽明之相间,乃竟得交于先生,用敢将先生所正误于华君鬼谭诸言。
照录如上,倘能为先生所许乎?兹附江X叔伏敔掌诗感忆,
四首之一即先生作也。
(诗省略)
廿四日即八月十九日
今夜甥来,又与内人扶乩,召女到始言琐事甚多未录于此。

我问:近清凉寺做水陆法会,你不想设位书愿【见上月十
八日乩语】而但思将银锭于此时施散孤魂【见上月十五日乩语】此项施散不知是否亦须如往年你来申振济,必先行造册,然后按名施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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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页上
答:前家中带出之银【按即上月廿二日乩语所称请灶公帮同将
锭装车者】及此次中元诸祖先之银一并施散。与平时在寺内遇做水
陆一样。一无规则,冲入其中,自发慈心,非想人知。
我内人说:我女此种善举,有实不有名,乃至泯然自忘其迹。比前尤有进矣。
其母问:你前言清凉寺当时祖母本有位,不知何时念过经而云有位也?
答:清凉寺,祖母安葬时,父请俞宝琛去定。却是念过经,母想已忘。
其母乃始记忆。
我亦恍然,盖当时先母之葬,适以家乡匪乱,无所举动,故思就上海寺院之宏敞者藉以诵经设奠。见清凉寺地方宽广,又以非熟识,
因托宝山俞君宝琛之介,逐借该寺设奠礼忏,此事已近十年,内人与
我一时已记不明白。其时我女尚幼。
按时女方十三岁,且远在生前,乃反能言之明晰如是,岂似有生死之隔哉。
女又回答说:父近来经又多日不写,必因无暇。
我说:是也近,日岂但经不写,即日记亦未暇写清,奈何。
女回答说:日记不记无妨,经可少写,不可中止,此亦是愿。且写经亦是功德。
我说:你言金玉也,我行当坚持发愿矣。

既我捡出林文忠公所写阿弥陀经,心经金刚经往生咒大悲咒等小楷一册以视我女。
答:我当学之。
逐停扶片刻乃复按
女回答说:好极,古来圣贤豪杰必具善根,若一味破阴迷信,自许明达。即有亲见亲闻之事亦必巧为解说,力证其妄。其实只自深其妄而已。

我因言:今世人心猖狂至此,都由于破阴迷信。即如我日记所载之
乩语明明信而非虚,然亦仍有以为迷信者。惟我觉迷妄至深者,不愿看
则已。
苟其能看,确亦未有不信者。
然我登日记于报端,其于世道总当稍有裨益耳。

女回答说:醒迷乏术,哀愍难回,能如父望固好,即不能,父之存心自在。其本具善根者,不看亦明。其依X两可者,若遇巧解之人稍信即弃,今势难中止。以后父阴友所谈甚多,可将儿语逐渐除去,仍是父挽救世道人心之意。

至此,甥又问些闲话,一问供花于灵

第126页下
小标题:初亡至少每日一食

有无益处?花之无香者如何?
答:凡花皆香,有种非细闻不觉,在露未干时花香尤浓。
问:外国花如何?
答:外国花有数种无香,看看亦佳。
我亦问:人死后饮食究如何?
答:初亡在中阴时,每日至少一食。时稍久,即可饮露闻香,三年后每年得食五六次已足,但此是指有根行及善良者,若凶恶贪吃应入畜类之魂,虽不饥渴亦仍要吃。此即阳世所谓恶鬼,儿觉生时能有一分善念,死后即可减一分罪业。凡诸凶鬼,实无一善,故到死不悟。

问:何谓中阴?
答:中阴即初死到断七时。此时若看管者稍不留心,见人投生,即争先去投。尚记阳世所论阴间之怕,故不论人畜,遇物即逃。因此时之魂,
生气未尽消灭,久后自守规行。

按,此说与朱述之先生鬼谭正误第一条所言相合。
我女回答说,中阴即初死到断七时,又说中阴时每日至少一食。其言何等明白。
而佛典中所讲之中阴身,以未死以前为前阴,既生以后为后阴,死后生前为中阴。我终不能解耳。
己卯四月初三日附识

廿五日即八月二十日
午后我出外一时回,天尚未晚,知二媳与孙女鐶已召过我女。
女到即呼二嫂鐶。
媳问:妹近为何事?
答:妹每日念佛十时,平常昼夜六时,今多二时。余看经,前喜作诗,近以无谓,不大作。前到松,嫂亦曾请召。
媳问:在何时?
答:去年锳投生前,夏至节。因锳拉住同食,故妹亦在坐。
媳乃恍然。
查去年五月十一日,内人往松江住垣儿宅之松风草堂。我女魂亦随去。垣以十四日夏至节设祭,祭后内人曾与媳一扶乩,因我不在松,乩语未录出,故不载于我日记。我女以十八日始送锳投生。垣家设祭其时尙未行。故锳得拉我女以同食耳。
我女于诸侄男女无一不爱,而我孙女中以锳年为最长。少我女五岁,相
游伴,尤极契合。锳亡后我女哭之哀。
曾作诗为吊,当时我因其学作未,未为留意,今其诗已不可得矣。

媳又问运气?
女回答说:自前年起我家运气太坏,二哥须万事退避,即是保身,人心地须平淡,即少烦恼。财本身外物,能合家无灾难即是幸福。

据媳言,今日扶乩其问答大致如此。鐶所录出,未能字字清楚。姑为记之如此。所问既无甚意思,我女又非肯轻言休咎者。而其所答以运气之坏是宜退避保身,心地平淡。其说亦可谓至正矣。
(诗省略)

第127页上
廿六日即八月廿一日
晚上仍乩召,女到回答说:婶叶伯都在此。
我女则不自言而逐停。
于是甥即与婶言一时。其语未录。
继则及叶先生即呼吹万,
回答说:今夜诸人都来目辛家花园,弟因亦同去一看内坛。
问:内坛如何?
答:不及法寺。
按,辛家花园即清凉寺所借做众姓水陆法会处之佛教净业社,我曾为叶先生亦设立一(牌)位。

又回答说:念佛人极多,惟有人皆念别念错。诚意可敬。
问:念别念错,则所念诵如何?
答:所诵无用,应台念错之人,再使纠正。惜寺内无人听清,同伴亦不觉。
按,该处我亦今日去看,确见男女善信。念佛者者甚多。叶先生之初到法寺也于念佛一无所知,今则已能听出他人所念之差误。可知其用功之深切矣。

又回答说:明后二日弟常随令爱,每夜一去,施银到五放毕。须四夜。

按,五放,谓五放焰口也。凡水陆之五放焰门在第六夜。

又回答说:二太太亦施银一万。且随众念佛超度,令爱及弟各自念金刚经七部心经十部。焰口时遇无间狱鬼送与,请其自发大愿,忏悔醒迷。

又回答说:令爱亦在,公有谈否?
我说:知,可随便叫其谈数语可也。
我乃问女:顷间婶及叶先生谈话良久,你在此何事?
答:儿在此看父所写经,每日不须多,不间断即好。写经实有功德,若能自书不影(临摹)更佳。父字从颜苏入手,本无须影写。已是好。
我说:我思先影写,然后自写最易得其笔意。

既甥又与婶言,询问大仙事,我亦不记。
(注:感觉很多有关灵界的内容都是他外甥问出来的,不记可惜了。)

第127页下
小标题:螟蛉子(收养的)非祖宗所喜

廿七日即八月廿二日
晚上甥来,又请朱述之先生。
先生到指朱字。
便回答说:弟本思来游,适召即到。
我又问:先生前言土地祠在法华东乡与侯家桥相近,若往该处能寻得。我等当来敬香拜谒。
答:此处志上所载非,从前有沟现(填)满,名侯家桥。此祠本小,自四年来已驳成土堆。惟阴仍可居。若寻看不出,将就存名而已。阳世焚香点烛与有阴职者非宜。
问:如何非宜?
答:恐受请托嫌疑。
我说:与先生交契已及一月,辱荷降临,今及八次。承教至多,实为万幸。先生生前学问,夙所深知,而身后经过。及后嗣若何,亦已蒙见告。至先生常时仕于浙省是何官职,历年若干,卒于何时,享寿几岁?因我藏书尽失,无处可查。亦请先生一并见告。
答:在浙作官十余年,为布政使司。同治九年亡,年七十八岁。

我因惊叹与先生对语乃有如此明白,先生实何尝死耶。前日我女说,先生须长花白,看去七八十岁,信矣。
【见是月十八日乩语】

我问:有新迁住法华镇之某姓子,闻甚好,近悉亡故。此处为先生所辖地,想先生必当知之?
答:知,其家不愿领他姓祖宗,某氏远房有子,某不抚而领他人之子,祖宗大不为然,控于城隍,转详上院下札命提。而此所抚之子禄命亦适尽,故一控即亡。
问:控者是其家祖宗何人?
答:某之祖父。
问:某公年已至高,则其祖父之年代必已甚远,何以末投生?
答:亦自有故。

按,某公道德学问,为一郡冠。
而年老未有嗣。我素知其族无人,并无远房可立。其抚他姓之子以为子,实出于万不得已。凡此所言,殊觉可怪。且顷间所问亦不过因某氏子之亡故,适在其所辖区域之内。故偶一询及耳。
亦并未明言此子之为自出,为抚诸他姓也。何以乃有如此怪异之事,且无子而抚他姓之子以延宗X,意亦良善,又何至其祖宗在阴间竞控及其孙曾。
我扶乩所知之阴事,大抵都切实可信,而近得遇之朱述之先生,尤为宏通博雅,而今夜所问此事颇觉神怪,姑记于此。他日当访之或有以解我惑也。惟乩言则明指名姓而我则不敢记耳。

按此事据耿君君标谈,知此公有外家废祧之事,则朱公所言竟有道理但未便以事实发表耳。

第128页上

小标题:附魂乘风作天上游
至此甥又细问他事。
问:前是月初二夜,先生第二次见临,言及公前在河南城隍任时,曾识孙子潇为第四院文记,每遇进呈必同闲话。查十院皆在四王天。即先生初四夜临乩所告,而城隍则在人间,非在天上。然公有事进呈,与孙公闲话,殆飞上天耶?
答:不飞,孙君到,引去。
问:如何引法?
答:附孙魂乘风行,不附则风急难上。

按,此答妙极,我聆此言,我他日死后故人中或当有任职于十院或有
修行上升者,颇思攀附乘风而一为天上逛矣。
(孙子潇相关介绍省略)
第128页下
小标题:城隍驻地非尽在庙
问:前先生言省城隍非驻省城,在乡多。然则亦有驻省城否?又各省城隍所驻之乡前曾问及先生,先生说一时
未能告,待回记出后告,今敢请举示。
答:各省城隍,居省城无。都在乡僻,不有庙而附他姓家祠。如直隶在
公园,山西在山顶,杭州在山。【按后由杨平江先生处悉浙江省城隍在
小和山,杭州县城隍在东岳】四川在三台山,广东(广)西在香山乡间空田内,其余都有城隍庙。省城隍一,庙有多处。

问:然一县城隍都有庙乎?
答:阳世确造有庙,而阴间则与何处近即归何省辖。有庙者县志可查,皆仍旧庙。如湖南(湖)北都在长沙。河南在郑州,有庙,省间有,乡亦有。再有大姓空房有时亦办公。
问:阴世之历,以三百六十日为一年,然则亦用甲子否?
答:甲子无。
问:阴世以百三日为一大周,然则今为第几周?
答:此问难说,话不明白。阴世情况与阳世大不相同,有几处竟可反而推之。
问:第六院用何历以算?【因星命冲克运遇,归六院管】
答:阳人生命及亡日,都作阳世日计。与星命都用万年历同,只仙或修行畜类作阴世历定受罚。以其总有数百或百年,非如生人之寿只数十年。

小标题:大乱3年有小结束

廿日即八月廿三日
今夜甥来拟请松江耿伯齐先生。当由我书焚一纸请之,
而乩指耿字知先生果到。
复指呼我与甥均无误。
我念先生盲于目,安能指字?
因问先生能自指字乎?
答:代。
问:何人代?
答:下人。
又问:下人为

第129页上
谁?
答:孙和官。
按,孙和官本为先生之纪,其人诚实而知礼。后其子读书入邑庠,家亦日丰厚,而孙翁在耿氏仍守仆役职,终老谨事其主。
今观耿老言,知其非特生事无怠,乃死犹相依不去也。岂易得哉。
我语耿老自正月间承公惠临中社,得示佳章,今忽忽已逾半年,而乱靡有定,前公诗所称丑月辰年放曙光者,其殆有前知者耶?
答:不能前知。
我说:然则公诗究何所见而云然?
答:无论如何大乱,三年必有小结束,弟亦是听到诸念佛人言。
问念佛人何人?
答:都当时老友,同念佛者。
问:然则公近亦念佛否?
答:不。
问:君度如何?
答:除儿生前不顺父教,受罪甚苦。幸其在狱力自悔过,现可出狱,随弟来往,惟仍有看管。
甥问:前听到北平某乩坛言太姻丈在琼山瑶岛,信乎?
答:安能如此
问:然则近居何处?
答:申松往来。
问:到申住何处?
答:尊府,与鸿儿同住。
问:室小人多,焉能住?
答:住在橱上。

按鸿为君标之小名。

问:近亦见平江先生乎?
答:见。
问:在何处见?
答:有一次在府上遇见。
问:何时?
答:似二月,已话不出。
问:阴世某公等常戒不扶乩者,不知何故?
答:某公等都不喜此以,以为阴阳谈论,骇人听闻。于事未必有益。徒增指摘笑话,能确信而改行(行为)者恐千中得一尚难。且大奸巨恶欺诈万端,何能感动。或竟借此欺人肆其毒焰,反自招罪戾。此见解亦非无远虑。

按,耿老述阴世某公等不喜扶乩,以为于事未必有益,徒增指摘笑话或借此欺人以肆毒焰。耿老断其所见之不无远虑,诚哉其言之善而虑之远也。
惟我乩所述之言,似乎其所以不喜而屡戒者,为慎防流弊,恐于事未必有益耳。

并非此扶乩之事,必不可为也,苟于世道人心,而有小补焉。则某公等当亦未必加以力戒。至于骇人
听闻徒增指摘笑话,则我以为此无足怪。
盖人鬼相通而有如此明白,为从古所未有。若但得诸传闻而未见乩语。不特他人不之信,即易地而处,我亦不之信也。
惟苟非出于伪造,则于心无慊焉耳。
然而倘人能悉心钿阅者,即知决非人之所可伪造,则信心便油然而
生。

我自登载此项日记于报端以来,其非笑者初亦未尝不有,要之
深信而笃好者,正自不乏其人。
我曾屡思辍载,乃阅而好之者竟哀恳而不之许。亦可以知人心之向
善焉。方今世变亟矣,苟有几微之转移,仁者犹当奖导之。矧默察黜
邪崇正之公,民情固大有可见者耶。
若世之扶乩多喜问休咎,我亦以为不必耳。
愿以此意质诸某公

第129页下
等,以为然乎?
己卯四月十四日附记

后又问些他事,先生都一一置答。我或以琐或以未便。故悉不记。
到此我忽忆及丁王五月夏至节,我女在松其兄家祭时见有屋主名张良哉,初无人知其名,直到翌年闰七月内,曾询诸先生哲嗣君标,乃知良哉爲温和公X长子而早世者。
惟为时太久,我仍稍有疑。
念先生即为温和公之外孙·知之必尤详。因更举以为询。
答:时先生问张良哉,是弟舅氏。
问:此为温和公何人?
答:长子早世。

按此与君标之言合。
问:温和公如何?
答:早(投)生,又听说在做金山卫城隍,弟从未见过,不明白。
问:何以知其做金山卫城隍?
答:此说亦耳闻猜度,恐不真实。因金山卫城隍张姓,故有此说。
又回答说:良哉舅何以至今未投生,既未生何以未见,恐是张宅下人所冒,故知其
名字。

按,此与我之所疑亦合也。

耿伯齐先生讳道冲,江苏华亭人。清光绪乙酉科拔贡,钦用京职财政部
郎中,廉俸司司长。北X房总办,宝泉局监督。卒于民国壬申十一月初三
日,年七十八岁。先生承其外祖诗X张温和公之流风余韵,为诗至多。
所著有炊萸子诗集行世,张氏有松风草堂,设松风吟社。由先生为之倡。

按松风草堂今归高氏,又添建数楹于其前。往岁之乱他屋尽毁而草堂
巍然烛存。

晚岁目失明,而吟咏不辍,先生本工书,善作怀素体,失朋以后犹日为人作书,谓之瞎书。往往奇趣横湓,得者矜为到宝。
先生卒,我曾挽以联云:
主盟坛坫,垂二十年,斯人去后松风寂
日下江湖,极百千劫,耆旧都悲宿草深

又二十余年前我尚有峯泖题襟集序一篇,亦言及先生者。


闰七月初一日即八月廿五日
晚上又召女,少顷而始到。回答说:寺焰口已毕。儿方到。
我说:你从法会到此,我亦每日一往该处,你见否?
答:父每日都往一次,儿不见。想必在六时。儿只五时去,余皆,在夜十二时回法,婶、叶伯、进弟亦去。
问:我家祖宗亦有出来否,我亦立一位也。
答:祖宗不到。
以下所言尚多,姑隐不登出。

甥又言:现任金山卫城隍为张姓,妹知之否?
答:前到大庙,未问城隍名姓。只知羣称方大正神,哥何以知姓张?
甥因举朱述之先生言告之。
女回答说:张正神何时到任,芬不甚留意。只知是城隍中最大者。

按城隍之现任姓名为阳世所不知,由此观之是阴世平民亦不知也。
否则我女专以

第130页上
修行念佛为事,其他概不问耳。

初四日即八月八日
晚上履仁伉俪与其妹玉小姐来,扶乩一召我女。
又念叶先生为履仁之受业师,履仁亦想一请。
稍后我女先回答说:叶伯稍迟到。
玉小姐问:姑亦曾来我家乎?
答:因除念佛外,余闲少,近日又常去清凉,看做功德。今日送圣。名后夜当来望众位,姑母数年未见。本应来望。
至此回答说:叶伯来。
逐停。

按我女所称姑母。为玉小姐之祖母,我老姊赵夫人也。

再按乩而叶先生至,称吹万先生。
又回答说:履仁已多年未见,竟然壮得魁梧。

履仁因问先生故世后情况?
答:我十余年来非常困苦,其间遭遇,前曾为吹万先生讲过,谅早知之。生时不德,致受此教。新蒙吹万为助(法寺)位置。现惟力修净土,斩断尘心。家中栗乱多烦。住寺不去(家中)。

履仁为言遭乱以来损失甚大等告之,并请先生教训一切。
则回答说:足下存心厚,租德深,厚幅正长。目前即有破财失意,不伤根本。回(恢)复尚易。须立定宗旨,不为浮惑,切忌趋时,是为上策。难得相会,以此为赠。祖老太太谅必健康。
履仁说:甚感,家母母尚健康。

履仁又指其妹及其夫人问先生认得否?
答:叫不出,想是令妹。一是令夫人否?

按叶先生之教履仁也,曰勿浮惑,切忌趋时。是为上策。
恰与我昔年所作老姊赵夫人七十寿序之旨正同,真不易之训也。
兹并附录于此。
(文省略)

第130页下

(文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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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32: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31页上
(文省略)

小标题:金山卫城隍为康熙时人

甥问叶先生近为何事?
答:一心念佛。诸事不闻不问。前取四书请芬融贯佛典。今觉此等无益而不免分心。故现已不默。
问:先生近亦常到水陆法会乎?
答:弟只去二次,韵芬每夜必去。弟觉随众念佛,寺内为佳。法会只有外观而无实惠,韵去因想默参人心向善。以何为能感化。弟尚办不到。故随去亦无用。
又回答说:履仁一片敬爱,真诚可感。
逐去。

去后又请杨平江先生。
既到回答说:今夜稍暇。
问:每逢星期日请先生生,先生有暇,不知阴府亦有星期否?
答:星期无。
问:先生知金山卫城隍是温和公张祥河否?
答:不是张祥河,姓是张。
问:张为何人?
答:现任者不便告。
问:前方城隍是何时去任?
答:方去职未百年,张继任。
问:张城隍是何时人?
答:清康熙时。
问:近有死于飞机诸人不知是何因果?
答:札判提,其日适在机中,本定不全尸。徐姓一生无恶,胡姓是今生业,一是前生报。尙有多人皆前生业重。今受惨死可无他罚。若得超度即自在逍遥,或即可投生。
我问:上月所故某君,必为公所收,此人不知如何,公记得否?
答:某姓前七月亦有近十,确有此名,记得判道学盗名,名不副实。今受流

第131页下
离困顿,再受不孝痛苦而死,到堂询问供词纸,叩头服罪。自知临死所为不合。今现交看管,词已上呈。
又问说:间某公前先生曾言因果重重非三言所能尽,今可告乎?

答:口口公本是文人,前生才学极好,且又孝亲。而爱后妻之子,置前妻之子女于不顾。致其长子无力谋生哀求稍济,一毫无助冻馁而亡。此罪极不好判,平常之业一孝可准十恶,今亲生之子反不若路人,又不能判其子索父命。故使其再生仍享文名,仍为清白门望。晚年得子,一生顺逐,惟隔世须绝。其子某公前生是女,贫苦好学,随父作馆授读,父死,其居停即请联馆教授。而不能用心,教法极疏,误人子弟。更与其东成奸,使大好家庭因此而衰。一无人知,反誉为真实好学。又犯盗名。其妹曾苦劝不听,本应罚入饿鬼畜生道,幸临没前回心,知怀不安。念念若能病好自必力宣己罪,忏悔往过,此念到死犹存。故使受罪十年,仍生清白之家。适囗口公因隔世无后,公即为其子,虽有子而多受气,再传而绝。业报尙多,若一一细告,数夕未能尽。总之阴律男重忠孝女重节孝。故一犯有心致死,因孝而免。一犯失节,小善亦除。世人安知,以为无妨。真自误不浅。

问:口口公官陕西时曾问案误判一女子凌迟而死,有无因果?

答:此是误杀,并非故意,且放赈受恶名亦已消,其孙前生本一村妇,能得男身,因其一无罪恶。故生贵家,本应早绝。以其不顺父母,巧博
忿世醇酒空名,故又使受子女犯淫犯痴之报。真自作自受,其曾孙某,前生大逆子,故所受最重。幸今世无业,死后可得自由,不加管束。

问:然则亦能生子乎?
答:投生时本判痴迷,如何生子?口口家因当年口口公以诸子视我,故今口囗投狗。门庭破落,心实不安。特为细访明此因果。
问:然则囗公死后如何?
答:口口公早投富贵之门,其子囗口公尙未生,前院聘司文记不就,想判投生,苦辞不愿,现尚未判。恐不能不生。

按江先生以上所言都系囗姓数公前生之事,为人所不能知。以其原原本本,访之凿凿如是,因姑为记之。

小标题:生前不慧,死后未必能慧。


初九日即九月二日
连日体欠健,日间多卧。
昨夜甥来扶乩,我女到。
说:儿

第132页上
来多时。即回答说:婶方到,哥想与话,儿明夜再言。
只此数语而止。我故不另记,后甥即其母话,皆言大仙事,我亦不记。

今夜又召女回答说:儿来不多一刻。昨夜来早,方乩召,婶来欲话。儿即退到中间看父所写经,竟一日不间,喜。父体不适,勉强书乩语太劳。

我说无妨,当录而不写于日记是耳。
故以下所言甚长,我都节而不记。

其母言:某姓近在玉佛寺礼忏,叫其前往一看某氏子。
答:玉佛寺久未去,明夜十一时当一去,恐生前不慧,死后未必能慧,若家人诚心超度亦可少明。惟不慧而无作恶,亦免受罚。反可自由寻食,或前因已了,再生人身。亦未可知。
问:你前所施家中带出之锭于众姓水陆法会,其鬼之得受者亦知为何人所施乎?
答:儿于第一次焰口时,见所焚少,即冲入一半,第二次又冲入一半。鬼但得银,不知何姓。
问:此时所见之鬼如何?
答:无面目,断手折足,存半体者。奇形怪状不一而足,见之心悸。

我闻其言,为恻然愍也。


初十日即九月三日
晚上侄孙啓明夫妇同来扶乩。而女即到。
啓明问我女:在申曾见其母乎?
答:伯母不见,前回家在祠见。明侄小花姊此间来过否?

按小花为姚甥凤石女,我女生时本如此呼之也。
啓明当告之,明又问我女:曾见其母否?
答:见,亦在祠。红姊同住。

按,红姊为我兄之女,亡已三十年矣。
又回答说:若花阿姊有事问,芬去同亦便,伯母胆小无伴,一人恐不敢行。芬本思回去一次,出时当请同来。父常忆念劫后字纸草稿,去看存否。

按,我自遭书劫,虽曾叫人带出残除册籍少许,诸觉散乱无纪,因念我所有整齐之书,纵已无存,而平时时虽片纸集字,如自己草稿,与友朋投赠之作,以及书札杂件等类。都分类而置,有条不紊,未必同为盗所捆载净尽。每忆念不能忘,又不克归去一看,无日不叹息。当为我女之所见,故竟为我一行也。

问:然则何日去?
答:何日去未定,或待朱二嫂回,同去。

按二嫂为朱甥媳徐夫人。
二十日后某一夜朱氏履仁夫诸人,又来扶请徐夫人一来,晚上
徐夫人从杭州来,言亦多。所录乩语。为履仁携去,我故不能忆记。
我女之于朱甥夫人,盖自此夜识之也。

问:你言待朱二嫂回,你与同去,即是前二嫂在此与你初见时所约乎?
答:是,嫂和蔼可亲,一见即称妹,不知其何以能知,并言将回去,妹若回家,同行有伴。故思与嫂一同回,前曾许玉姊去望。今夜当一去,并问嫂行期。到此

第132页下
乩逐停,盖我女已往朱氏去矣。
少顷复按而乩又动呼父,
回答说:儿朱去一刻钟有否?
我说:不过如是,何其来往之速也。你去已问二嫂否?
答:二嫂不见,不知在何处,想未必已忘前约定。今何独行,或在钱上二家,何处未可知。

按甥夫人长次二女一适钱,一适王。现皆居沪。我女所料或近是,又回答说:玉姊已睡,照哥等睡尙有声。二楼小儿哭,姑母房火已无。姑母尚睡蓆,真老健。
按我女所言姑母即我所作寿序之姊氏朱母赵太夫人,今年已八秩晋一矣。时节近白露天气已甚凉,即壮年之人夜卧皆易重绵,若我则虽大暑不卧蓆。我姊乃以耄耋之年当深秋之际而睡仍用蓆,熄灯早卧,起居比年壮者尤佳。我女所以以老健称之也。

越数日,履仁来,我以晚上我女乩言询之,一一都信,惟不之觉耳。
小花又问我女,亦曾见其母在申否?
答:姚家未去过,在否不知,凤嫂申熟。一人来往不怯。
到此无他问,逐去。

小标题:乩语中别开生面,全篇是松江土白

后又按碟,忽动,白称顾,叫骢官。
在旁者都惊异,案骢官我亲戚,松江顾氏子,生而不慧。几不能辨粟麦。然幼课以读书或唱歌之类,一教便能成诵。且诵之唱之无已时,或随口呼喊不知所云。
人禁阻之:谓你不得如此。
则彼即以人禁阻之言而自言之,复无已时。(就是说跟复读机一样)
年三十余矣,亦居然娶妻生子矣。
而不慧如故,故其生前我等亦从未与其相交谈也。
自往岁乱事起,松地大肆轰炸,其妻及庶母逐与其同避到乡。
间之烧香山,我等来申以后,久不听到其消息,近始知其已死。
且非死于病,而死于日军之手也。哀哉。而死之详细情形则未能深知。
我虽心极哀悯,然又念其生前尙且不慧,死后当更无从问询。
想决无可以乩召之理,亦早置之矣。
岂知今乃未召而来耶,观其说话一一逼肖其生前。
而指字甚速,惟其话都系松江土白。
虽所指几无一而非别字,而神情活现。
亦可谓乩语中之别开生面者。
若不观其字而但读其音,苟曾目睹骢官生前之白话怪状者。
自旁听之,真不啻立骢官于其前也。
不能悉记,姑约略记数语并以音义注明于下。

扶者问:何处来?
答:寺。
按今天其家确在玉佛寺念经。
问:到上海如何认识?
答:跟季哥哥。
逐又指一苦字。

问:何以苦?
答:少奶奶【指其妻】打手身,长妆【松江土话常常之意】打。
问:你此次之死,究竟如何情形?
答:早晨头天不亮,少奶奶叫一声就不看见,要叫少奶奶叫不着。后首【土话其

第133页上
后也】有黄衣裳人象警察,要叫六起来烧饭【意即令起床煮饭】五奴
【我也】不肯,就担【即取也】刀背打,重来【意刀背着身重也】,五奴哭叫少奶奶。警察就担枪来异【异再也】打,放一枪,痛来【来系土语助词】,血多。异一枪。就困起【困即土话睡着,想其痛极而死在此时】不晓。血有,那害多害痛【意即至今血仍多创仍痛】浑身擦着痛。
野地方怕,野地方怕来。【其意谓死后魂到野地方畏怯】。

至此问其由玉佛寺如何来此?
答:坐车子。
按,内人今日适亦在玉佛,归时系坐汽车,骢官想即附此车来。

闻:单独回松江尙认识否?
答:丘奴烧香山【按即骢被害之地】来到松江下【下即亦也】认得,去哩。
乩逐止。

十二日即九月五日
今夜扶乩,骢官又到。仍是一片松江土话。
他乡人读之,甚不易了解。因此仍为注明音羲录下。

答:五奴【我】立铅【在】妙李【庙裹】,何上【和念】念佛。看无卖【姆妈指其母也】下阑【下来,全句意谓见母由松来沪也】。茶热【昨日】下阑,立间【正在】梦【望探望之意】金大娘姨,闲有【尙有】三大姨。解老【所以】茶热【昨日】来。金下头【今夜】阻好字上台【意说放焰口完毕】。就更【跟】无卖【姆妈】走刀国旦来【走到此地来】。无卖【姆妈】束贾哭拦【意即哭之甚】。

扶者到此无不毛拟悚然,即令其勿在此逗留,夜深可以归矣。
答:五奴不为【我不回】。无卖下不为【姆妈亦不回】。
此时扶者觉其憨态可掬,皆失声大笑。
乩即回答说:十那【你等】有洒肖头【有何可笑】债老高奴去?【为何叫我去】,奴【我】不肯。就住国旦【即住此地】无卖高奴元起登妙李【妈仍叫我去住庙里】登拉国旦【住在此地】别人柴燕【惹厌他人】。高奴那不要则管栏【叫我此后不要常常来】。无卖高奴华【姆妈叫我话】邪邪【谢谢】好吃来。

到此逐去。
扶乩时曾供橘子子其食,故末回答说:谢谢好吃来也。

按乩语中所称之三大姨,为上海吴怀疚夫人。金大娘姨为松江杜
莱予夫人。皆葛氏女,上海人。其母之姊也。

小标题:南京路炸弹下牺牲

十三日即九月六日
友人孙君逐园之长公子家琦,任职上海邮政总局。
于去年国历八月二十三日,因公外出,殒命于南京路之炸弹,遗骸无存,极人世之惨酷。是月初四日,即为国历周年之期,在法藏寺诵经开吊。我曾往一吊,并挽以联说:飞来天上奇

第133页下
冤,粉骨碎身,堪比沙场能报国。
X去云间佳土,忠魂毅魄,定知泉路尙依亲。
在孙氏开吊之前数夜,曾叫我女待孙氏诵经开吊时可去一看,
孙公子之魂来否?不知炸得若何情形?
我女言可。
又问我,是作辰字韵诗人之子否?
我说:是也。
此种问答极琐碎,故前未记及。
初三之夜甥扶其母太夫人。乩语亦曾为我言及说,明日有孙姓来寺念经听到小妹言此人为尊府有世谊。炸弹死云云。
以后多日未召我女。
初十夜曾一召,又多言他事,不及问此事。
今夜因召我女问之,女回答说:前孙氏做功德,是日儿在此,与父同行到寺。未及一时即去念佛,父走亦未见。孙氏之子至夜间焰口时始到。面目较宽哥等尙稍正。【按(宽哥)此为程氏子,死于大世界之炸弹者】,惟身则手足全无,背存一小半,尙连头颈,见怯。更哀愍。其家人来不少,惟真诚信佛者无,幸寺内僧众,能守清规,虔心超度,忏悔醒迷,仗此功德,可早自由。
以下其母又问他事我不记。

小标题:关岳均以入四天王
十五日即九月八日
晚上甥来扶请其母,正谈未毕。忽言客到。
问所到之客老乎少乎?
答:老者。
乩逐停。
我因思此必朱述之先生。
盖朱先生每周月色佳时必喜来此游玩也。
当再按乩即指朱字,知无误。
即取华慎甫之鬼谭而问焉朱先生云,承下问前数条已对。
以下所答之语都已井入上月廿二日记所载之鬼谭正误中,不再赘记。
此外又别问数语,亦甚满意。
逐记之于此。
问:关岳?
答:前代公忠亮节,死后入尊神居。亦有愿为世界造福平乱,即降阳世,功行满,仍返旧居。或再生忽为浮荣所惑,顿失初心。犯罪罚投畜类亦说不定。
问:然则关岳亦降生乎?
答:关岳亦降生过,功行极美,现已入四王天。逍遥受福,永无灾难。
问:降生过何人?
答:不便告,凡可告者弟承相爱,知无不言。

小标题:地狱不止十八层,天亦不止三十三

问:走阴差有之乎?
答:有,因凶恶之人虽命将终,其气尙盛,或所同伴都酗酒,气强阴怕,故借用生人气同去可捉。
问:地狱共几层:
答:地狱恐不止十八层,最下为无间。
问:然则共有几处?
答:总一地狱。
问:天有几许,是否共三十三天?
答:亦不止三十三。
问:森罗天子是否即玉帝?
答:是,道称玉帝。佛称上天,阴称天子。
问:然则他教是否同一帝?
答:此话不出。
乃止。

第134页上
十六日即九月九日
晚上召女到问其昨夜亦来此乎?
答:来。
问:然则曾见朱述之先生乎?
答:见。
问见其坐在何处?
答:在父母中间。儿来后稍待,见乩语一一问对,知必谈久。婶亦在,想亦有话问。儿本无事,故先回寺。
问:你近日曾否遇见朱二嫂,不知其果回去否?
答:二嫂未遇,不曾问。必未去。儿明后夜九时后再去望。
问:你今思回去,不知专想为我去看劫余字纸,尙有他事否?
答:久不回家,故思一行,若字纸尚有,出告去取。
女又回答说:(诗歌省略)

小标题:初死时经过之情状
自女诗成后乩止。
又扶请婶回答说:我进门,见小妹出。
则我女即回寺矣。
问:昨夜见老者之客,即朱述之先生,不知此人一切神气农服等若何?
答:此人精帅极好,面目清高。我略看其寻字,竟与寻惯者一样快。长袍方褂帽不带。

我观此数言,我亦不啻亲见朱生矣。
又问:灶神所穿为何等服式?
答:灶神衫袍,上地上堂亦衫袍。平常想即昨夜服式。
又问:见宅中宅神有几?
答:宅神有一。
问:宅神名姓?
答:不知。看去象下人。见我必称太太。
又问:曾到

第134页下
虹庙否?
答:虹庙不常去,太闹。惟初死时曾由差同去,先到城隍消,差张报到。再到虹庙,消求得之寿。我当时满心难过。只叩头四个即出。
问:当时共有阴差几人?
答:有二人同出门,后一人又去他处。
问:故世时觉如何?
答:祖等先来,叫我勿急。将有阴差来同去。后等见公差样二人入。命速行。即随出,觉天色非黄非白,像要做阵头。亦无所苦,心怯。知必已死。
按凡所云云可以见身前无罪业之人,死时的情状,为生人所不能知。读此诸言恍若一游冥界矣。


十七日即九月十日
自半年以来,杨平江先生每临乩问话,先生于不佞为旧交,与内人世谊尤厚。故先生之子若女都熟悉。其子与我兄子辈为同学友。其女适我邑钱氏,亦世好也。

于是而先生为上海城隍文记,及其常顾我谈,转辗以传入于其子女之耳。因亦想来此以请其父示,先探询许否?
晚上逐书焚一纸请之。
先生到指杨平江三字即言召有何问?
我乃举其即令爱想来此与先生语,属先询一声请示许否?
逐答:不必,小官住二官处极安,虽小职业自宜尽力,来问无益,且又多琐琐,我事甚繁,闲暇难遇。即今夜十一时,须回点收。现适略空。

按,先生称小官,谓其令郎也。二官谓其今爱也。
到此问近为人暗杀之某人有罪否?
答:某人有罪,欺心念佛,非真有忏悔,盗名诈财。残杀懦善,此数罪已重。更媚佛帮凶,罪过亦大。惨死不足抵一种。现已解院,不知定何罪未明。
又另问某君?
答:某君亦早解院,现因超度,只存饿火烧喉,想食不咽。前尙重,现时久受满月份已除。
问:地狱为全国所共有否?
答:地狱全中国共入受罪。惟总先由上院判定后发入。
问:地狱是否在江苏?
答:非江苏,不告。
问:然则地狱有拟几许?
答:不能话得许多。
问:亦有司狱否?
答:院每日提审,准时受刑。文记判官轮流巡视。并无司狱。
问:世俗每称阴世在丰都府,亦有之乎?
答:不知,或阳世人附会。
问:某姓近事有无因果,岂某姓前世少他债乎?
答:非少前世债,是诸贫亲戚各思公没,此系贪者习惯,非某姓还夙债,是诸姓借后世债,无因果。

小标题:借寿消寿皆在虹庙

问:人间借寿之事是否专归虹庙,故死后到虹庙消寿?
答:借寿确归虹庙,因须有一处香火盛者使生人有求告之门。故虹庙内,院常派有查察纪录。消寿自应到其处。院在何处,阳世不明。
问:虹庙何故称司徒庙?
答:非司徒公,亦不常寺庙。因前极灵验,故使

第135页上
求福借寿等数事,代为分劳。若虹庙比他庙香火衰,借寿等必归他庙。不然皆聚城隍庙,实属事太烦。故另立一处。
问:虹庙观世音菩萨极灵,菩萨究到否?
答:佛恐未必到,只院内轮流查视记录。各区土地,每日必到。城隍庙反不一定到。虹庙则不能不到。若城隍有事问,则招来。
问:生人求告,乞发灵签,则庙中果为何人主发?
答:十院轮流,总有人在。都可发。惟灵者因适遇明所求之事。不灵者适此人不明所求之事。如上院【第一阎王殿】之人在,阳世有求某病能不死否?若适遇院判提即告必死,人以为灵。如六院人在,即不知,告不死。即以为不灵。其实问非其知,自然不灵。
问:起课问卜之类,究有道埋否?
答:巧遇鬼在可准。

至此回答说:去。
时计则十一点也。

小标题:客地孤魂来求寄信

自平江先生去后。
再按乩而乩仍盘旋不已。
问:你果何人耶?
则指黄琏泉三字。
讶之,不识其名。
问:然则你为何处人?
答:清江人。
尤讶之,问你来何事?
答:猎枪丧生异地,家未明,乞告苦。
我说:我不识你,并不知你家详细地址,如何告法?
答:求寄信,清江浦东门外乡四丁九区十八家村 黄张氏收。贴四分可到。
我说:异哉,我准为你写一信,照你所说之地寄去便是。惟我尙想问你,你言猎枪丧生,不知为他人所丧乎,抑有他故乎?
答:非他人,因游猎大江X花园,打鸟误受枪死。
问在何时?
答:尙是去年四月中,平时在猎,同伴到申游,一日独出遭难。同伴无
处招。今夜见(乩)光,进来看看。不知竟可说话。
我说:此必是你生时杀物太多之业也。
乩停后我即为其写一信,交邮寄去。惟后不署寄信人名。但为信乩人,亦不书明发信地址。我只哀其旅魂之苦,其果能寄达与否,则不问耳。惟信邮券须五分,而彼言贴四分可到为少误也。

后又扶请婶,既到,言我来时见一人,手一只,首亦伤有血。此人在此何事?甥当为详告之。
回答说:凭空寄信其家,恐不信。若寻来,太路远。
我说:此不去管他。
以下所言他事,我不记。

廿三日即九月十六日
夜九时,即扶乩召女,女到回答说:今夜早,儿思来。末行。婶欲儿同到华淞园,儿去无事,不(想)去。婶已邀数次,难却。适唤,即行。
問:你近又往朱家否?曾见二嫂未?

答:朱又去过,前夜此间出已十一时余,人睡尽,二嫂见。思月底旅行。二嫂前

第135页下

在钱,望大阿姊。故未遇。
按二嫂之长女适(嫁)钱氏。前书女到朱问嫂行期而未遇。
我女料其或在钱土二家,见初十夜乩语。今知果在钱,果如我女所料也。
问:何以去望,大阿姊有无恙乎?
答:小不适。
又言:儿因三十日须念佛一夜【按三十日为地藏佛诞,念佛一夜,往年我女亦是如此,曾见乩语】现思初一二内行,进哥亦思去游秦山。拉二婶同去。故恐多住二三天,朱家亦去一游。
问:是否与二嫂约定。
答:是。朱家是二嫂所邀。
问:近已多日不召你,你亦每夜来乎?
答:昨夜未来。
问:何以未来?
答:前夜见母正取吃喜酒衣物,知昨夜回必迟。故未来。

按昨日内人往杜氏吃喜酒,前夜取衣物想是时我女正在侧。

又答:母近愈见瘦损,明知肝疾日深,务自宽自X,勿忆前情,徒增烦闷。儿本常思请少召,因父失书拂意,不忍置之不问。故夜仍来闲话解闷。今父心略舒。而母又不乐。真无法能消。万望常看浅近经文。有注释者。
其母说:经典皆不懂,不喜看。安士全书较易看。
女回答说:安士全书,儿前在家中房内见过。却好。母速取看,如今已不有,寺内有。可向乞之。儿以后一月中唤一二次最好。多走多谈,心总未免扰乱。

按,我遭书劫,为平生第一痛心之事,几乎不能自克。唯我女知之深,而忧之极。故前每屡请少召,到书劫以来我女每夜不召而自到。即日间亦常来望。
其所以解譬之言至真至切。自劝之不已,更请叶世伯劝之。犹不已更转述祖父母之言以劝之。而我之心乃渐觉开豁。
故我女今又思请少唤矣。孝哉。
我女彼固以多走多谈,心总未免扰乱,只以我失书之痛,不忍置之。而每夜常来闲话解闷。至于三阅月之久。

今见我心略舒而女乃始请少唤,将专其心于学佛之功。
我亦安忍而更屡扰之耶。
我问:你如此修持,不知今又上升几级矣?
答:父问儿上升极数,现只略能有些明白前后事。一级尙未升全。想是分心不能寂静用功之故。儿力戒恋惑,苦行虔修,望父母愍儿之诚,逍遥自乐。
我奋然说:我听到你言,我安得不常自乐哉。
又问:我近临写翁覃溪金刚经,日无间断,已毕一通。将来应否焚化佛前?
答:此是父之功德。如焚化佛前亦可,不焚亦自有功德。惟书写时须专心虔信,方为有用。若作临帖法,是无信心,即无功德。能用黄纸朱书写一字,念一字,焚香虔诵最好。恐父不能有定力。不妨仍用墨笔待,待久写成熟。再用朱书。
我说:好。
乩逐停。
少顷复按而乩又动。
我问:顷间何以忽停?
答:父言经已写毕,儿在看。
我说:你看写得如何?
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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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49: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36页上
有几张写得圆明饱满,真好极。
我说:写时诚不诚亦看得出否?
答:了草即不诚,怒意却看得出。
我说:从何处看出?
说:字见猛重。
我不觉叹服。

先是有甘君名大休者,来信见问数事,共五条。
我觉其所问尙浅,可以不必乩询。
惟后二条我却未能详答,故将此原信并我先答之三条置于台上,叫我女一看。
女即回答说:台上之信,所问无甚意义。五通鬼本不能全通。有一二即是灵鬼。大-法-轮如何不可护法。恐是指佛,不明其问。父亦不必以此数语回复。

女言到此而去,甘君之信我亦迄未复。
兹姑将来信并问五条及答语附记于此。

来信
吹万先生慧鉴,
一切万法唯心所现,经云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万事万物一心所造。人鬼交谈不无可能,但大休平日所见,大都别有用意。虽不敢断其完全虚伪,亦不能信其十分真实。
近听到贵女公子喜谈佛学,大休不揣冒昧函叩数事,
倘蒙乩示,望函告知。
一,生前不念佛,死后以何因缘而学佛?
二,于今是否落在鬼道之中?
三,在鬼道中岂不大苦麽?
四,按佛经,鬼有五通。果然有麽?
五,有转大-法-轮者,可能护法去么?

专此敬请道安。
后学甘大休顶礼敬上


第一条:此由于孝心所感,故死后即遇佛点化而学佛。
第二条:生则为人死则为鬼,凡人死后本无一不是鬼道。即十院
之阎王,各省县之城隍土地等亦皆是鬼道。都入轮迥。惟修到成
佛始可不人轮回而脱鬼道。

第三条:生前无业则死后不有种种罪,一切自由并无所苦。

以上三条为吹万所答

第四条:五通鬼本不能全通,有一二即是灵鬼。
第五条:大法轮如何不可护法,恐是指佛,不明其问。

以上二条为乩语所答


廿四日即九月十七日
晚上(甥)召请进弟,乩动回答说:今夜思不来,有何事?
问:弟故后住何处?
答:弟从前初次随母到申,住江湾路,再前同祖母在五台或即住家祠。
问:前江湾路住宅鬼多否?
答:鬼亦有,三号六号都多。四号五号少。三号六号楼上少。

按,当时以人多屋小,故租四宅为三四五六号。

又答:王姑太太死,弟亦在此,时六号楼上亦有鬼几人,不认识。
问:当时母与王姑太太同时发红痧极重,见鬼否?
答:母病记得,弟常守住房门不使鬼入内。王姑太太死后鬼即到楼下,母房不进。有一次已经进来,适王妈去许银许食,始出。后大姊到【按系奔王

第136页下
姑太太之丧带啓官来沪】又随进三二鬼,不料啓官未及半月即死。其后刘茂承母舅死时,弟亲见阴差用链拖去。后又由阴差押来,仍有链锁住。母为念经海潮寺,弟亦去曾住过数日。弟近常住申,前住天台、五台朱涇家祠。申不大到,松江亦去。母叫弟早回法寺念佛。今去尚来得及。照母意,须虔修不入轮回。弟思能不入固好,即不能,入亦不怕。在阳世尽力扶助贫苦,将是非纠正,亦是功德。何必定怕入轮回。故弟念佛高兴念,无兴亦不一定念。
逐云去,乩止。

小标题:金左临第二次临乩

后我念及前金左临先生于四月十三日降乩于中社之后,今已四阅
月有奇,先生曾为河间城隍,其所知必宏富,拟再请其惠教,即书焚一纸奉请。
少顷而乩动,即指金其照三字。
知先生果到矣。
便回答说:承召何问?
当先询其与杨平江相识否?
答:江本是熟人。
然则与朱述之先生相熟否?
答:朱不识。
问:先生今夜从何处来?
答:日在大场。
问:大场尊府如何?
答:家已毁,尙存破屋二三间。
问:先生亦知战事能即定否?
答:恐非能即定。
问:不即定,其将奈何?
说:说不出。
问:十院在四王天,先生为城隍时曾到过否?
答:去过。足下何以知四王天?
当告以朱述之先生乩示云十院在四王天。
问:地狱在何处?
答:无可说。
问:在中国何方?
答:不能告,要寻亦不得。
问:十院之君是何人?
答:皆不便告。弟现无职守,上界事不知。
问:然则院中当时有无熟人?
答:前曾有友,今久未遇,想已投生。现闲散者无。
问:金山卫都城隍方公去任后现升何位?
答:方孝孺公忠贞亮节,或
闲居尊神界,待时下降以靖世乱。
问:信星命者说,人非有意为恶存心为善。其所以造业造福由于前定之
数,故阳间办罪,阴世定罚。其实都不必,此说确否?
答:不对。生人命不能预排。有本是顺运,忽起恶念或伤人命或犯奸,都消除禄命。
问:然则逆运改顺者有否?
答:逆改顺确亦有,惟世风日下,行大善事能挽回者不及行恶事而消除之多。
按,逆运挽回亦有,见杨平江先生乩语。

问:阴世如何排算命运?
答:亦照八字。

然则八字之年月日时照阳世之夏历抑照阴世之日历乎?
【阴世日历见朱述之先生乩语】

答:凡生人苔照阳世年月日算,只有仙道或畜生照阴世算,因其有数种寿命长,亦有蓄命过短。
问:长者为何?
答:鹿麟猴狮。
问:听到蛇寿亦长,何以不入?
答:蛇归虫类。
问:先生听到见多亦知孙传芳死后如何?

第137页上

答:孙现正吃官司。
问:常熟某公如何?
答:某公造业多,最重者为阳学佛法而阴实借此利用。朦蔽大众,自许正直,现仍受罚未满。受满恐入畜生道。
问:何至于此?
答:凡贪心重者,入畜生道多。
问:看来似乎将投畜生道者,先入饿鬼道,使其受饿之后不厌畜食。确否?
答:非,此等罪是处治重罪。
问:贵县宝山某老先生如何?
答:某老先生当时弟等众都推重,岂知亦有罪业。
问:罪业如何?
答:尚好,惟盗名一罪现仍未满。
问:先生亦见外国鬼否,外国鬼如何处治?
答:外国鬼亦有见。异国自有制度可不问。
因即停时扶者亦告劳矣。

又问:佛与森罗天子孰高?
答:天佛并无高下。
按此所称之天,当是森罗天子。

因又问:森罗天子在何处?
答:在仞利天上。
问:然则仞利天在四王天何处?
答:四王上。

问:更有诸天,名何等天?
答:再有诸天名目甚多,说不出。
问:先生亦到过仞利天否?
答:未。
然则四王天亦游遍乎?
答:亦未游遍,只有事想呈何院,即到何院。
问:院在四王天上,如何去法?
答:用车或马。
问:见五茸志逸,明代陆树声之延寿,院使骑鹤到华亭城隍庙。骑鹤者果有之乎?
答:未见,亦可有。
问:月中可到否?
答:不能到,去亦不识路。
问:上升到四王天时,直上乎,抑上升而面斜向何方?
答:说不出。
问:需得若干时?
答:七八分钟。
问:此项碟仙扶乩比沙盘乩坛如何?
答:认真乩坛必请监坛,值日焚香供果傳報有人,須呈文城隍或呈交仙佛,派神主持。一切凶鬼驱逐尽净。今尊处随便布坛,并不呈请。恐所谓碟仙即是好奇之鬼来应值。
问:此好奇之鬼是否要银食。
答:非要银食,只弄巧白相。见方来请弟,即是碟仙。
又回答说:流亡无主之鬼,难保不来。
我说:流亡无主之鬼却亦有来,惟皆恭恭敬敬,总能守规耳。

小标题:土神庙有走卒二名


廿五日即九月十八日
晚上扶请婶,而进弟亦随来。为时不多所言我亦未记。
乩停后我又请老友松江顾X叟。
按碟久而不动,既乃渐渐动指朱述之,
知朱先生来矣。
朱先生于是月十五夜来过以后已旬日未谈。今承顾我,不觉喜甚。
先生即回答说:连次来不谈,昨却不到。

然则此旬日中先生必曾屡次惠临而我等不知。致不获畅求赐教,歉悚无极。
先生又回答说:今夜来时,见有女客及似学生样二位在话。思退,见已谈毕出去,公又召请,请者不见到。过一二十分未来,弟来少谈。

我于是知先生今夜来,又几交臂失之其,所言见有女客及似学生者
想即婶与进弟也。于是逐与闲话。

问:
第137页下
先生为法华土地,此处地界与法华近。不知先生亦管得着否?
答:管不着。
问:然则先生所管以何为地界?
答:法华东西镇以及近乡。
问:此间土地所管地界为何处?
答:管沪西,自尊住处起到徐家汇止,为另一土神。
问:有无庙?
答:不有。土神本极简,或附庙或附家祠。
问:土神亦有胥办及差人否?
答:胥办无,阴差自城隍派来,只有走卒二名。由弟差遣。
问:此地土神何名?

答:勿告,住极近。
问:然则住处可告否?
答:可,在此不远之家祠,即稍南大牌楼。
问:大马路虹庙,先生每日去乎?
答:虹庙每日去,惟早晚不定。
问:去何事?
答:去查看有无本管事否。
问:虹庙求签都能预知否?
答:所知者轮流相替总可知。

按,此亦与本月十七日杨平江先生所言合。
又答:大事如求寿替死等,一念至诚即须上告。若平常求问发财安宁婚姻祸福等,何人在,即由其告。
我问:如求寿等事,由于一念至诚,感通而有灵验。至于家宅等事如我前求问敝宅能不毁否,我藏书能无卷否,所赐之签记系中平签语已记不
出,今书已尽劫,而宅幸存大致不外乎中平者近是。惟我想寒家远在金山,灵签求而即发,神未往看何以能告?
答:此说不对,尊处自有灶神,每年详呈善恶。由上院准折,因赐祸赐幅早已有定,不必到府查看。一县求问之事何止数百十起,若必去看如
何能了。

小标题:宝子观曾想迁虹庙

按上海虹庙之显著灵异由来久矣,
我记此,我因忆一事,当前清光绪之季。有华洋同知宝子观,因见南京路地价贵,外虹口地价贱。
逐联络地贩拟将南京路之虹庙迁到外虹口,而以虹庙地址售去。
议定后,即派廨员李王二襄嗽前往外虹口看地。
时光绪三十四年九月三十日事也。
此事我友沪绅黄公续先生不以为然。
越二日早上,先生见时报有载电车肇祸一则,大笑说:宝子观不敢迁虹庙矣。

今将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初三日
时报所截录下:【
前午后公廨李王二襄X,因公同乘轿式马车,行经公平路百老汇路口,与聘白尔公司五十七号电车互撞。马车既被损裂,马亦因伤倒毙。由捕禀知捕头,饬探除将死马送八仙侨地方掩埋外,并将电车司机人蔡顺生及马夫毛啓发姓名查明,禀复核办。】

报上所说:因公者即前往外虹口看地事也。
从此以后迁移虹庙之举逐作罢。

按公续先

第138页上
生卒于宣统三年,卒后曾任湖南湘阴县城隍二年。
见本年二月十二杨平江先生乩语。

小标题:祸口册三大纲,受祸大有轻重

我见朱先生所言,多闻广博。
因念去年八月十一日。
时寒舍乡间尙平安无事,我女遇见土地灶神尙有一似公差,来写家宅册。只见每本面上有松江金山四乡祸口册。
有长方圈圆圈三角圈,女问是否我处有难,不肯告。
乃往祠堂问祖母,亦不知。乃阅两月而乡邑逐遭空前浩劫。
我全家至今犹流离海上而不能返。
由此观之,是我女所见之祸口册殆必有故也。
其所分之三种标识先生亦知之乎?

答:祸口册确有三种,生、死、受难不死。大纲即此三种,详细讲又分十余类。上者圆,次方,下尖。受祸者亦有轻重。若公所遭是至轻者。稍重即受惊,再重虽幸存生命其余一切无存。再重受辱,受伤,留生命。死亦不等,全身、分裂、皿肉成泥为最重。次炸死,再次遇炸不即死,倍受痛苦一二日仍死,再次受奸遭杀。能一刀一枪即死已轻。或为压死,虽全身,亦惨,因五脏分裂。若遭此等之死,必其人有阴恶而人不能知,故有此报,幸地狱可不入。只受饿鬼畜生二罪而已。

问:前听到程氏之子,受斩阳饿鬼等罚,是否即地狱?

答:此为随常地狱,二三月即出,不在地狱受罪,不为罚重。若入无间地狱,虽家属请高僧超度亦不能出,方为极重。但如此重罪若其人自发悔心,一念忏悔,亦可从无间渐拔,惟能有忏悔者千百中难以见,仍有抱怨天道不公,处分失当,真可浩叹。
我又问先生:所言祸口之三种,其死与受祸不死二者已得听到其详矣,不知生亦分有种类否?
答:生自然亦有,毫无受损者亦有二种,一是善仁所得,一是留以后受。亦有前生仁善未报,今生亦无恶事,亦有前生因果,今生发不义之财能用得正当可无罪。若不施而私享则自亦不能久享。终必受祸。亦有虽逃生命,困苦万状,亦不在少数。种种前因后果说不能尽。在各人自省所为而已。

到此而其言始毕。
我觉阴界之事条分缕析真至精至细,不可及也。然非得交朱先生其人
我亦安能知之。诚可说:从古未有之遇矣。

小标题:客中致祭祖先,需早一日祝告


廿八日即九月廿一日
我家向例以清明祭墓,秋分祭祠,祭墓则在清明

第138页下
节前。而祭祠则规定准秋分节。
频岁以来,大概侄辈及儿辈有任事在外者或未能全到。
而家兄与我常居乡间,故无岁不与,自去年秋祭,战事业
已开始。飞机之声不绝于耳,家乡已亟亟堪虑,时诸侄已奉家兄避沪上。
惟我尙在家,照例致祭。又经二月而全邑沦陷。又月余而我亦尽室行矣。遍地萑苻,欲归不得。家乡回首邈隔天涯。今年秋分为八月初一日。家兄拟即就沪上借一寺庙而祭之,意到善也,复以法藏寺有难民,不清净,不要。近已言定在孟德兰路之护国寺念经一日。随就其中举行秋祭。盖若非念经则不能借也。

今夜扶乩,我即以今年伯父拟在申秋祭事告女并问其你看在申致祭祖宗能否远来?
女回答说:秋祭在申举行,祖先到者恐少。须早一日诚心祝告请召,不然临时请享太急促。
我说:是日尚须念经一天。
女即回答说:若做功德设位即能通神。
我说:若此则甚善矣。
问:你昨夜来否?
答:昨夜未来,今夜本想一来,召即行。

我因念前日吴甥忆初嘱询问其母曾否投生人世?
逐举以问之。
女回答说:吴姑母,儿问过祖母,知早已投生。
问:是哪位祖母告(诉)你?
答:因前俞氏祖母告儿,谓儿与方姑母有一毫相象,惜方姑母早投生,汝不得见。吴姑母亦早投生,汝李氏祖母来,亦见不着。只差半年,不然多时不见又可长伴闲谈。

按,先节孝李太夫人没于戊辰九月,今知吴氏先姊之投生相差半年,然
则亦在是年二三月间也。兹以我昔年题吴氏先姊画象文一首(文省略)

第139页上
小标题:自写金经焚化,胜于俗僧所诵
女又回答说:儿因问老老太太何以总不投生,岂亦修不入轮迥?祖母言未闻修不入,想是投生期未到。
问:你去见过老老太太否?
答:见过一次。
问:何处见过?
答:在祠内。
问:何时在祠内?
答:去年秋祭。
问:老老太太长短大小若何?
答:人极短小。
问:你见之若何,与为白话否?
答:儿见即叩头相唤,未敢交谈。
然则老老太太唤你何名?
答:太唤小宝。
我阖眼默想,彷佛见我女之恭敬跪拜于百数十岁老人前也。
女所言老老太太乃我之曾诅母,在我女则高祖母矣。
我生也晚,不及见曾祖母,然少闻我母言,当时先君子重X在堂,称老老太太者,盖尊之至也。殆至今仍不易其称耳。

我又说:今沪上各寺多住难民,听到护国寺独不有。你不妨先去一看,到时祖先共来几人?你亦可去一看。
女回答说:父叫去国寺,明日十一时去。其实即有难民,无关佛事。不知诵经真诚,能如法寺否?祖先受享,总有几位到申。
问:明后初一夜再告,儿前每去祠,必请诸尊长同到申玩。皆不肯来。不知今能来多否?

我忽念从嫂陈贞孝为先从兄灿卿公聘室,未婚守志,垂五十余年,嫂
于是月中始没,不知嫂死后尙能见灿卿公否?
因问我女你知灿唧公曾投生末?
答:庆伯去年秋祭时未见,恐已生。

庆为灿卿公小名。故我女以庆伯呼之也。
女又回答说:父所写金经,前夜见已完一部,此数张较前更佳妙。现成之一部。何不于秋祭时焚呈祖先,以资各位冥福。胜俗僧之所诵多矣。
我说:好,祭时决计焚呈。

至此,我又说:你前拟月初回家为我一看劫余字纸,今秋祭以后当可去。惟此次盗劫我书,系大规模装运,为有组织有眼光之劫盗。想未必有有用之书还遗留,且自经此劫,得你屡次从根本上劝慰宽譬,我已一切看透。无论珍贵书籍既经为我藏过,今亦度外置之
矣。即我生诗文词稿,其文稿幸已带出。惟诗词稿则散失无存。此项草
稿并未写正,或者为盗所不要,弃诸地上亦未可知。你归,姑为我一看。惟最觉不安于心者则笃亡友菲亭张君伯贤所抄之夏文忠公允彝集。公
本未有集,张君竭多年之心力,由各处搜集辑为一厚册。后我友吴江陈

第139页下
君去病听到张君有是辑。假观数年,久而后始返。
今陈君亦亡矣,张君以无力付梓,我许为校刻。故此集逐寄留
敝处。而张君于去年逝世,我以集无副本恐刻时遗失,故又请人另抄一
册。又于他处抄得夏文,增入一二首。两册者都珍藏箧中,因循数载。未付手民,此次书劫,乃将张君原写,及我命人另写之册一并无存。此则我无以对先哲,更无以对亡友者也。我之罪大矣。
女回答说:父叫所寻之书,若散在地上或已破碎。总可看得见。惟若一经扫除抛弃,则无法。父诗词稿,即已无存。儿思国学丛选,南社及今之湘集都可收集,且诗文词等稿亦无须定欲全本。只取精者存之,近今文献沦亡,以父之文自必能傅。可无惋惜。夏集,儿曾见过。似在廊内书橱中,或贼未必注意。
我说:廊内书厨,想是儿生时所见后则置在书库内。总之无论书库及廊内各书箱书橱,听说都早倾筐倒箧洗荡一空矣。
女又回答说:父如许书,费千万精力收罗,遭劫后而能有现时之达观,真是平素不贪淡利所得,若再能万事看空,即是利根长养。

到此回答说:恐言多父母吃力。
逐止。

盖今夜扶乩只内人与我二人,我则且扶且写,不觉及千我言。
故我女恐父母吃力而止也。

小标题:焚锭皆未带去,祖先嘱代施散

八月初一日即九月廿四日 秋分节
今天我高氏祠祭,以家乡兵匪充斥,不得回去。因就上海护国寺念经一
天,并即于其中致祭。
家兄居康乐邨,因病不能与。我与内人及诸儿孙等于午间往。
侄辈侄孙辈几无一不到。
反比历年在祠举行者人数为多。
盖因避难之际,人都聚于一隅也。
傍晚送库,我谨以所写经随库焚呈后即返。
晚上当扶乩召女,少顷而后到。
呼父母回答说:儿来迟。
我即问:今天你必到过护国寺?
答:儿今天十一时到国寺,父母未到。前亦一去,见有汤家开吊。今又有谢家诵经。倘有王姓亦在诵经。
【按女回答说:前亦一去定是上月廿
九日盖廿八夜乩语,女本言父叫去寺明日十一时去,而今天亦以十一时到国寺者,乃此时正为女课余之时也,至云某姓某姓开吊诵经云云,我未详访耳】

问:你见今日祖先到几位?
答:儿十一时去,已到全。只老老太太及念公公不来,余都到。五时又去适送行,父化呈金刚经,祖父母喜。银锭无甚关系,即所焚者,各位祖先都未带去,叫存儿处,代施无主孤魂。
问:然则租先到者甚多,究是某某等几位,又是否到,后都即日仍回?
答:

第140页上
李祖母、祖父、何祖母、俞祖母、伯母、寿嫂、三伯母、大伯父母、元哥都到。

按女所言念公公即先伯父申甫公。李祖母即先节孝先考秦麓公已生,故未言及。祖父何祖母俞祖母则为我本生考妣。伯母则为家兄先室张夫人。寿嫂则为君平侄先室葛夫人,三伯母则为先从兄伊卿公室。伊卿公不
知已生与否未言。大伯父母则为先从兄吟槐公与先嫂姜何孺人。女但言大伯父母,未言姜氏何氏。(言及琐事略)
我又念从嫂贞孝(守节50年)初亡,此次之祭我女未言及。想未必能到。而从兄灿卿公前日我女谓去年秋祭时即不见,恐已生。
今从嫂亡,灿卿公已生与否必当问明。
我因说:你亦曾问祖母否?
答:问及,闻祖母言,庆伯母亡后已到过祠中,知庆伯已生,甚不快。
以为受尽千辛万苦,仍不能一见诉告。儿亦思劝庆伯母念佛修净土,不
知肯听否。

我说:嗟乎,嫂之受千辛万苦而死也,其果是何前因耶?
女回答说:总有前因,儿不明,且待回见,自可略知。

第140页下
(琐事省略)
女回答说:今天儿侍两位祖母及伯母等往玉佛寺清凉寺玩,方回。我问祖母等今在何处?此间来否?
答:俞祖母及伯母仍住国寺,李祖母住法寺。儿曾请示祖母有话与
父谈否,二祖母皆言要有话叫汝转达,不来。儿知父召来。今夜祖母尚想到康乐,尙想到朱姑母处。一夜往三处,来不及,分二夜。待到过后,儿再告。去。

观其言,若甚匆匆。
盖我女日间则侍祖母伯母游此处玉佛清凉两大寺方回,而奉我召故一来此。知二祖母又想到康乐,又想到朱姑母处。都须由女陪去,时促而事多,其言一夜往三处来不及,而想分二夜者。盖其谓到我处也。
康乐即康乐邨,为我兄潜庐所住,当是俞祖母想往。朱姑母即老姊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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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52: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41页上

初三日即九月廿六日
到上海殡仪馆送顾亲母何氏表姊之丧,姊有一子三女。长女适何,已前殁。幼女字孙,未嫁而殁。今存一子一女。女适锺,其子即为我之女夫。后数日我有为其长女婿何孟龙作挽对一联。孟龙我亦表侄行也。稿存箧中,姑附录于此。
(联省略)
是晚家中带出书箱数只,类皆残余无聊之帙。其有用者两三册而已。不免又觉颓丧,故未扶乩即卧。

初四日即九月廿七日
晚上九时即扶乩召女,女到回答说:昨夜儿侍二位祖母,到此略坐。不多时即去康乐。
我说:殆因未扶乩,不能话,故即去耶。
女答:因俞祖母急要到康乐,伯母等昨夜都住康。李祖母又想到吴大哥处。十一时同回法。

按,女所说康为康乐邨之节称,我兄居康乐邨。我母来申后未去过,故急想去耳。吴大哥为大甥忆初。吴氏姊生子五人,以大甥为最贤。先节孝所钟爱。故亦想一到其家视之也。
我问:吴大哥家,你亡后来申曾去过否?
答:儿曾一去。
问:何时去过?
答:尙是父初住中社时随去。
我说:然则是去年冬间也。
问:你昨夜侍祖母到吴大哥家,其家人亦觉之否?
答:无声响恐不觉。今夜俞祖母伯母寿嫂等想到川哥家看小儿。儿侍李祖母九时后到朱。父召方到。现祖母仍在朱,儿稍留即去。同祖母同法寺。

按女所称川哥,为兄幼子济川,近在沪所生女,其祖母与母等皆未之见。故回答说,到其家看小儿乜。

问:你顷间在朱,见朱家之人已睡否?现祖母既未回,我即以电话告知朱家如何?
答:朱家人未睡,只姑母已卧,不告为上,恐有小儿,多怯。

女又回答说:昨夜祖母都言此间比康乐邨清静。
我说:昨夜你与二祖母来,我等皆不觉。不知祖母来此,此间房屋曾一一看到否?
答:二嫂房亦一去,草地上亦一行,儿问祖母,即小住此一二夜否?祖母言法寺听汝等众人念佛,极好。我本弥陀经亦能念,今已稍忘,多听又念得出。明夜祖母尙想到大三四哥家去一看。

按,此次避难,皆尽室而行,又以屋小人多,儿辈都各分住,惟二房垣儿家在此,昨夜二祖母皆已到其房看过矣。故明夜尙想到大三四房,各去一看。我因知我二母之爱其

第141页下

子孙也甚矣。子孙将何以报耶。
女又回答说:见地上又有书箱,想家中有人出来。
我说:是,惟书箱中已无甚书矣。
女回答说:成损任之。
我说:你言甚妙,足淡我怀也。我又想起你前所言之老老太太至今尚未投生,盖老老太太我之曾祖母也,我曾祖母共有沈氏蒋氏钱氏三位,前日却未问明,不知你所见者是那一位?
答:是钱氏老老太太,尚有一沈家婆婆亦仍住太处。
我又觉怪异,沈家婆婆者,我幼时尙及见之。知此老妪住我家已数世矣(是说服侍了几代人,而不是投胎转世几世在此家)。事我曾祖母祖母以及我本生母何太孺人。每月工资只二百文,而逐年积有余钱,相从不去,终岁纺纱,不离跬步。我孩提,每空闲就于其纺纱之处,许其他日建屋以居。此妪则大乐,常引以为笑。至今思之,真上古之世也。不谓时阅六十余年,而此妪死后仍依我曾祖母以居,亦可为忠之到矣。
我又问:然则你曾见过沈家婆婆否?
答:沈家婆婆不与祭,未见过。听祖母说。
我说曾祖母钱太宜人享寿本极长,沈家婆婆亦享长寿。
乃二人者享世寿皆长,而死后所享阴寿亦何其长也。

女回答说:末满百年不投生者亦甚多。
又回答说:在法寺婶请祖母半淞园去游玩。说可去见道德高深之大仙,祖母问儿应去否?儿请祖母若有要事叩示,去。不然恐渎。儿从未去叩见过。半淞园风景清幽,去游则可,无须请见大仙。祖母若思去,儿当随侍。儿思天机难泄,凡事尽己在我数定在天。即可前知,亦无力能挽。故不敢渎。

我觉我女之言,真高人一等矣。窃以为婶之于大仙,尝有数十年主宾之雅,其有事时去叩问,宜也。若先节孝,若我女,于仙本两不相干,一无请见之必要。即仙能前知,亦不敢渎问。此种见解,岂寻常所能及者哉。
女又回答说:时已不早,儿去同祖母。
逐倏然止。

小标题:死后能修持者,千中不能得一

初五日即九月廿八日
今夜仍扶乩召女,女到回答说:儿方侍祖母等同回寺。适召。三处哥家都一去。

按昨夜乩语本言明夜母尙想到大三四哥家去一看。

又回答说:祖母等明夜九时回家。由儿伴送,红姊寿嫂未回,亦来住法
寺。因葛太太亦在法。

按,女所称红姊,为我兄潜庐之女。殁已多年。日前我女所举秋祭时所到各人,未言及。想偶然漏去耳。葛太太为寿嫂之母。听到葛府前日确因事在法藏寺做功德。葛太太在法寺当亦可信。因葛太太在寺而其女亦往,尤可信也。
我说:是月廿二日为杏舅母三七之期。听到

第142页上
亦将在法寺念经。此时你可与舅母唔见。
答:适听四哥说过,已知。
我又问:你此次回家拟住几夜?
答:明夜去,住一夜。后晨六时出。家中字纸若已无存,或多住一二夜。因婶等亦去,想再到朱家一游。二嫂同行。冯望生哥,姚华少奶奶亦同去。听说冯宅为兵占住,望生哥觉怯。想仍与儿同出。住申嫌太闹。寺中本可住,哥因放不脱家中,故必想去一看。

按女所称望生哥为冯君君懿。望生者,君懿之小名。我女生前本以望生哥呼之也。前冯氏曾在法藏寺念经。君懿唔我女,并识婶等。婶等见其诚恳笃实,又知为我女表亲。请其本年十月朝,同往金山卫。已预为约定矣。此我未载于日记中,至女所称之姚华少奶奶,初不知其何人,其后问谘姚甥石子,乃知即其侄妇,亦前殁于申而在寺做过功德者。因知冥界一切情形亦无异于人世耳。
我问:你等居寺,如你与婶及进弟又叶先生等都常念佛,然则你见葛太
太及冯望生哥等亦念佛否?
答:不念,死后能修持者千中不能得一。非有数世前因安能如生人之有定力。故想修净土不入轮回,了脱死生大事必生前虔诚敬信,培植利根,以为将来地步。一入鬼道,想修不能,真是后悔无及。
问:你与婶念佛修持,都可上升否?
答:婶如无牵挂,一心诚信不生退悔,亦可上升。不过迟早之分而已。
问:上升如何?
答:上升即少近亲族,住佛常降之处。
问:何地为佛所常降?
答:如五台,黄山顶,峨眉,普陀等处清苦茅蓬,与亲族不相闻问,亦若世间和尙坐关。看其一无着相。即为完全升一级,再修,再高一级。如此数次,可入四王天。

问:我听到朱述之先生言,十院在四王天,然则十院中人,皆修佛道而得平?
答:非佛道,不是苦修而得,是阴世办事人员。期满仍投生。虽在四王天,亦不能任意游行。即儿等修到四王天后,须再修到忉利天。
问:天有几,是否三十三天?
按,四王天之上即忉利天,一天中分三十三区,故忉利天一名三十三天。
答:儿见佛经,非三十三天。共十八天,再上有数天,非大圣大贤,平人修不到。

小标题:札判5人投生,送祖又需送母
初八日即十月一日
前昨两日,知女返家故未扶乩。
今天孙男四官在此,想扶乩与其姑闲话。
夜间侄君平夫妇子女亦来想扶乩。我念我女今夜必已回申。当即与内人扶之,而女到呼父母回答说:儿方到,寺尚未去,何祖母及念公公顾母,皆判投生,前侍祖母


第142页下
回祠,知已有札判多人往生。顾母今夜五时行,儿告父后即回送。

女称顾母者,我聘妻也。
我问:顾母平时不居我家,今札判投生,你何以知之?
答:儿前日回,顾母适来祠,言将往生,到祠辞诸祖先。略住三时,即仍回亭。儿今夜家不去,(等下)一迳至亭。

我念我聘妻之殁也,年一十有八。于今已四十年矣。今冥寿适臻六十。本思冬间为妻念经,以资追X。乃忽告投生且为期即在今夜。又不及往寺念经,怅然遥想,惘惘而已。

我昔为聘妻圹铭,说他年见汝证以兹铭。今我未死而妻则已往生,则他年见汝之愿永不能偿矣。
因说:你顾母之判生,时太迫促,我不及为其到寺做功德。我又无写成
之经卷相赠,缘何悭耶?
女回答说:儿去送行,带寺内所存之银去,恐母有使用处。父到寺念经今已来不及,儿将前化之市经亦带去,请母随便给赏。

鸣呼。我女真贤孝哉。
兹将我辛亥年所作先聘妻圹铭一首附录于此。
(文省略)

我说:你母投生,当奉松江县城隍札判,何祖母等当奉金山县城隍札判,必系各自为札。不知祖母等札上共几人,以何时行?
答:祖母等一行共有四人,札见一名杨文松,一名张关德及租母念公公四人。明夜一时行。
我对内人说:异哉,杨文松张关德皆为我家往时乡邻农人,此不但我女年幼所不之知,即你来我家时恐亦未之知也。此二人者于死后多年,直到今天投生之际适与我嫡母及我伯父同在一札,而其名乃为我女
所见而转以告我。是人之生死轮回。

第143页上
无一不明明白白得以共见共闻也。
我又问:你见札上四人投生在一处否?
答:一名歙县,三名苏州木渎镇乡下。
问:生歙县者何人?
答:念公公歙县。祖母及有二人木渎。
又问:顾母?
答:顾母生沧州景河镇。
问:男乎女乎?
答:女。
问:姓谁?
答:不能告。
问:然则你送顾母直到沧州乎?
答:儿送顾母出江苏界,恐一人回怯。若顾家尙有送者或一同送山东。

按,沧州今沧县,属河北省,即前直隶。女言儿送顾母出江苏界,若顾家尚有送者,一同送山东。盖出江苏界后必须经山东而上,而沧县之景河镇已与山东为邻。女竟误以沧州属山东也。

又答:祖母生木渎镇路近,当送去。惟同时念公公不能送。幸父三大伯都送去。

按三伯即先从兄尹卿公。为念公公之长子。我女前述祠中所见诸人未言及,我正疑之。今言送念公公投生,三伯亦去。则尚未生也。我女此次回家。想为我一看字纸,乃到后知祖母及顾母等判生。因亟返申告我,并向寺中带银,备母使用。又亟想分别往送母及祖母。为事至忙,故今夜问话多时迄未及家中字纸事。

我问之回答说:字纸看过。听到婶婶笑谈,谓父喜破纸,惜无收处。儿向各书房及书库均看过,只儿房后尙存小说多部。余尽。
盖盗劫好书,此项小说本为盗所不要也。一叹。

至此,四孙尚想与其姑谈,乃由四官重按乩,而乩亦即动回答说:四,你要与我话,惜今夜无暇,可略话。四,你最亲爱祖父母,我喜。你要何物用,或要吃水果,向祖言,总依你。望你常久如此,孝念是根本。万不可渐长而改初心。一切是非,天性厚者看似吃亏其实是得福果。你年小恐不能懂此道理,请祖父明讲。你要零用钱向祖母取,惟亦不可浪费,现遭乱世,要知物力艰难,来源不易,勤俭是做人美德。且为祖母所深喜,望你不忘。我出来后再与你谈,
逐戛然止。

我女虽在极忙迫之际,其于侄辈总无一毫怕烦。
即匆促数言无不勤勤恳恳,加之以慈惠,勉之以孝勤。
此则生前本是如此,宜其死后可以成佛也。

小标题:野鬼穷苦,无家求济

乩停后,偶按之乃复动。
称“杜朋引”三字,知为一野鬼自告之姓名。
问:你来何事?
答:我的坐位打破了。
问:这麽坐位?
答:我住在南头小庙,已敲破了,要求各位周济金钱,要想回乡去了。
问:你是何处人?
答:江北,穷苦无家,住居破了,好苦。
我说:今夜无银锭给你,明日当令购箔折焚与你,惟不知应焚何处?
答:可焚各位门口,引自来取。
我说:诺。
此鬼逐称谢谢各位,逐去。

第143页下
小标题:两处伴送投生情形
初十日即十月三日
晚上冀我女必已回申,常扶乩召之。
女到。
问:你回来几时矣?
答:儿今早上与婶等同来申,即到寺。婶此次到乡,适儿因到申告父,
又送各长辈投生,未能应接周到。幸朱二嫂招待二天,不至失礼。到乡第一夜二嫂亦在我房小疏香室住。
我对内人说:此室内既无床榻,即向所安设之沙法(发)听到亦被劫尽矣,未识我女回,并有客过夜。不知如何住法。
此语非与女言也,而女亦回答说:台仍在,对(联)亦仍在。都可凭依。第二夜儿出,嫂即邀婶等到廊。
按,廊谓廊下,为朱氏宅所在之小镇名。

又回答说:第三夜,儿送顾母回后即到朱氏,请婶仍回住我房。
我问:然则嗣堂内去否?
答:到后即去,昨早上又去。
问:顾母投生。亭林有人送否?
答:亭林有多人。
问:何人?
答:二位母舅及松石舅母,尙有娟母姨,并绍先姊。
问:杏舅母见否?
答:杏舅母初亡,在申未回,不见。
问:外祖见否?
答:不见。
问:伯舅母?
答:亦不见。
问:诸人都直送到沧州否?
答:诸人送到出江苏境,因惧路遇炮火,故回。时尙未六时。
问:诸人送者坐舟乎车乎?
答:即坐儿到亭之车。到汇苏界即回。
问:顾母如何?
答:顾母及公差本是船,非同车。
问:江苏界在何处,是否为南京渡江之处?
答:不渡江,地名非南京,叫不出。儿所带锭不用,亭诸人都送锭,一路使用不完,出江苏界后都叫公差带去开发。有余作赏谢。
问:你送何祖母,不知尙有何人同去?
答:伯母亦去,寿嫂适回,亦去。一时动身,五六分钟即到。
我说:木渎路近,你坐汽车亦须五六分钟耶?
答:船迟,丹亦不能快。
问:船何以迟?
答:阴船路有供使,公差贪食,故行迟。
问:何祖母所投你知为男乎女乎?
答:男,祖母一生勤劳刻苦使生男身。
问:你送去见其家如何?
答:其家人甚多。似是我家大种田者。亦有布机蚕架。房屋甚大,场地清洁。有菱塘。诸人都为祖母称庆。
又言:儿等回(来),只三分钟,差尙在吃酒肉。祖父等送念公公尙
不曾回。或在其处游玩。
我又问:念公公投生处之小地名能告否?
答:安徽歙县,村名不知,要问待祖父回可问。
问:然则你知男乎女乎?
答:似男。
到此而所问诸人投生事都已了然矣,乩亦逐止。

小标题:罪大恶极,死不承认

十一日即十月四日
晚上甥来,当书一纸焚之,请杨平江先生。
少顷而先生即到回答说:又有何话想问?
我逐以近沪上被杀之口公问之。
答:囗口弟生

第144页上

平本知。前夜城隍审问口供狡赖。所判札上罪名尽皆推诿。即解上院,恐须先受冰丸刀山之苦。此人死犹欺诈,或竞定判入无间地狱。
问:判入无间,因犯何项罪名?
答:奸骗室女,欺心卖国,狡恶盗名,敛财示惠,不孝不弟。有此数大罪已足入地狱。小罪可万数,亦不及记。
问:此人是否凶星?
答:非凶星.
问:然则其前生如何?
答:能得人身,前生未必大恶,不知行为任性,一念欺诈,愈得意愈造业,今到此地步。尙想奸诈巧辨,其愚真已入畜类。
问:然则此等人何时可以免罪?
答:即能免罪,亦非一二年所可。
问:此人在光绪末年专使国外,报在中途遗失公文,以致误国。札上是否以此为卖国乎?
答:未书事实,只书卖国。
我问:近有舍亲顾何氏太太为松江之亭林镇人,于是月初殁于沪上,想必到城隍庙消册报到,先生常已知之,不知此人何如?
答:顾何氏有,平生敬翁姑,睦戚里。慈子侄,心地仁善。一无罪业。前日到堂,弟等都致敬请坐,略问即释。惟恐其见物即附生,故使差陪伴,准其自由行动。此等人一月中难得遇一二者。

我觉人之善恶贤否,生虽可欺而总不能逃乎死后阴律之判断。果恶也即任何显赫巧辩亦不能不入无间。果善也,即寒素穷婺,而神亦为之致敬请坐,因以知阴世是非之大公矣。

小标题:代有变更鬼无异主

于是更为推广问之,
先问:清慈禧太后有罪否?
岂知所答乃称略有,不重。尚有报复因果,只犯暴殄奢侈罪。且亦有小仁政可折准,其恶名生前已满布,亦折过。现已投生。
问:慈禧太后,先生何时知之甚明?
答:是弟初到时知。
又问:光绪帝如何,已投生否?
答:未生,亦无大罪。只母不慈子多怨恨,望亲速死一罪最重。现亦自由无罪。
又回答说:慈禧有来历,光绪帝是前生享用太过,应受幽居之苦。
问:光绪帝前生为何?
答:贵人。
又问:慈禧太后如何报复因果?
答:与清有国仇。
问:是否前生为崇祯?
答:非,言太泄不宜,不告。
又问:吴佩孚是否凶星?
答:世界将乱,必无数喜残忍贪淫佚之人下降,由渐而成大乱,此等人都有因果,积聚一处,欲用时先后降生。看其于此漩涡中,能有仁心善行即可得生福德,若再欺诈此后再加重罚。
问:战事?
答:今年未平。
又问:日本将来是否退去?
答:不能说。
问:当初清亡中国后,阴世如何?
答:阴世仍是中国人办事,代有变更鬼无异主。
问:然则世界之战可免乎?
答:挽回天怒惟在人心,如此人心恐天怒未已,乱事即平难说。
问:天怒者。

第144页下
即森罗天子之怒乎?
答:是。欲知乱定,须看人为。
问:十院在四王天,前闻朱先生言已知之,不知尊神界是否亦在四王天?
答:住却住四王天,非与修行人共处。
问:然则尊神界是否与十院同处?
答:亦不。
问:然则森罗天子所居,又在十院上乎?
答:天子上可到顶,亦可下到阴世,随意即到。
问:佛与天子孰尊?
答:佛天并重,皆随念所到。

至此无所问,而平江先生反问道:前日有一钱姓者,是平湖人。为受子气而亡,想控子偿命。此人吝刻贪残,本数尽。今又胡闹,非但不准,更添一重过失。此人公等知否,可笑之至。

我初茫然笑而不答,乩逐止。
次日访之,知竟有此事,始觉其属可笑也。

小标题:女瞎子大谈算命

十二日即十月五日
晚上初不拟扶乩,十二时后布图偶一按,而乩即盘旋行,忽连指“星命专门”四字。知为一精于星命者,逐不管其何人,
逐问说:阳世算命必先定几岁起运,则起运以前是否无运?未知阴世如何推算?
而此人亦不作他言,便答:讲运,一落地就有运。譬如小儿有爷娘,有儿女多,不欢喜。若果第一步是好运,即有要过房干儿领去,比亲生加倍爱惜。第一步运若不好,虽老年得子亦有背后做弄受苦。阳世算命阴世算运。一是重命,一是讲运。鄙人生时,最信命理,今知一逢歹运任是好命亦不顺利。

此人言到此,始问其姓名。
答:不留名。
问:然则何以来此。
答:路过见有光,进来看看,听得正在谈星命并要请人来问。喜。即学指一二字。竟可对白话,真真极有趣。
说:是也,你可再讲些阴阳推算命运不同之处及究竟以何为合?
答:阴阳所算不同,若起运有几岁,几岁不曾有运,不能算命。我想应照阴算为合。落地起运。算命法同。
问:然则阴世究用何种历计算?
答:阴三百六十日计算。

按,阴世以三百六十日为一年,朱述之先生亦曾言之,则此人之说信矣。
又问:观你所说真是专门名家,我当以贱造(生辰八字)请你推算可乎?
答:尊造不知,即告亦不敢推。恐阳阴合算犯法。
又问:阴世今为何年何月?
答:要问阴年月,生人无用,不敢告,恐有碍。
问:算运之法能见告乎?
答:阴世照运判数,若明告,是泄漏阴秘,要吃官司。别样事可以随
便话。命运事有关天机不敢告。
问:然则阳世以五年为一运是乎否乎?
答:阳算一运五年,亦不是差,向来如此。

小标题:忽说再坐皆是熟人

到此觉其一切都胆小不敢话,乃又
第145页上
间其姓名说:命运事有关天机,你怕犯法。但告姓名总不犯法,何必不告?
答:朱彩凤,与在坐都是熟人。
我等不觉愕然。何以乃称我为熟人?因更想追问之说:你之名你究为
男乎女乎?你府上何处?如何与我等都是熟人?
答:我是女身,松江华阳桥人,我无目。
问:你既是盲者,你方者言路过见有光而进来,然则死后能不盲耶?
答:亦不是夜夜能亮,见光即是运,恐怕难得再遇。
问:我等都记不起你名,你何以与我等相熟?
答:松人皆记得,你们细想总想得着。此老先生姓恐怕高大老爷?
我大称异,问你何以知之?
答:我张堰亦到过,有姚高来算过命,故问是高姓否?有老太太八字,前叫我算过。
到此我恍然忆及当时张堰确有女瞎子算命,听到其从松江来,人皆称其术极灵验,我与内人曾侍先节孝到张堰,与姚氏数人都去算过,今已多年故已不克记其名,殆即是矣。不谓今夜乃得复遇
于此,宁非奇事。
因问:你当时来张,年几何矣,何时故世,今冥寿几何矣?
答:猜猜看,我现八十七岁,死去已十八年。
问:世称精医卜星相者,必犯三绝,不知准确否?
答:有准有不准,我无子,现家无人,我自家命有数,亦不敢言。
又问:阴间十院之第六院,乃专管星命,不知你去过否?
答:我晓得,但如何有此大好运能得上头去?
又问:松江杨平江先生现在做上海城隍文记,你知否?
答:其名听得过,做城隍文记我不知。
问:然则松江杨家你去过否?
答:青松石杨席生家,我亦去算过命。

按,杨席生先生为平江之尊人,其家所住之处名青松石。内人与杨氏旧
为世谊最深,故知之最念。岂知此盲者亦向为熟识之家也。

问:今夜有缘,得你来此,随便问话,甚快。下次再请你来如何?
答:我目不能常见,若请来看不出是无用。我日夜昏闷,能有一日清明必各处走走看看,今夜得看见一样乩坛出光。从前未见过。
问:你住在何处?
答:住在大人家祠堂小屋内。

十五日即十月八日
夜又扶召女,女到回答说:儿今夜本思不来,因召到。
问:今夜中秋你忙于念佛乎?
答:中秋念佛无关系,去仍可念。
问:念何等佛?
答:只念阿弥陀佛,随停随念,即在此亦可念。

我因见报上杭州弥陀寺近将建众姓大佛七,请兴慈法师主坛。颇思
为女写登一会,俾女到杭亦可住寺。
逐以问之。
答:父何必为儿登杭建佛七,儿早知请老法师主坛,路不能通。此寺方丈亦老法师弟子,儿或去看。

第145页下
亦可住寺,因儿一向住法寺,幽明虽异,皈依老法师之心佛已早知。儿亦是弟子,故杭寺可住,不必登会。若太平时父母都去,可入一会。今路上难行,去恐危险,亦不必入会。银锭等若儿去自带,有家中带出未施完,除散给外,儿银一无用处。且近来经济未必宽裕,请勿为儿再费。父恩深重,惟望虔心静修方便净土,儿愿已足。儿明年起必思择一清苦茅蓬一心虔诵佛典,不再多亲近,杭寺太热闹决不去住,现尙未有定所。惟儿行后一望父写经不可间断,此事实有功德。培植利根,须在生前。百年一瞬,死后虔修较生前十倍之难。人一生毫无罪业者能有几人?且心能定,一无恐怖,发愿虔修,有许多无力能为之处。生人则悔过诚心忏罪何等容易,故修道须在生前,已则忏罪,佛可度醒痴迷。母于念佛,实无诚心,诸样念不来,阿弥陀佛总能念,近来又不肯念。即佛不念,看看佛经亦有悟处。安士全书甚好,比佛经好懂,母可取看。此书法寺有,父若去可请一部母看。

我说:安士全书家中本有,今却已无。法寺即可请,便中当往请乞也。
女又回答说:儿明年思远行,父母心中如何?
我问:远行究拟到何处?
答:天台或五台,迟日约婶同去看茅蓬。
问:远行以后仍可如此常召谈话否?
答:亦可如此,但望一月一次。再一年,可再希召。
其母回答说:多召多谈,当总不免分心,故儿思远行否?
答:并非分心,是色空净尽,若仍有恋即是不空。
我说:是,明年你尽去可也。
我又问:今夜中秋佳节,人家都点夭香,然则天香所点之处亦有天佛降临否否乎?
答:佛不降,点香是敬意,至诚到敬,一毫不可存邀福之心。最可笑常有来寺焚香礼佛求佑争夺家产或贱买田土等事,佛方欲度人出迷,而人反以此求佑。此等焚香,真何必。
我念寺中有此烧香之客,我女正窃笑于其旁矣。到此我知我女今夜须多念佛故不复闲话而乩亦即停。

小标题:云水散人步月吟诗


停后一会儿,我仰见天空月明如画,夜深人寂定有真灵往来,冀相邀能
谈风雅者乎,姑试按乩而乩动称回答说:云水散人,未娴礼节。
我说:妙哉,殆真有仙鬼来乎。
则又称不问相识,同道即友,便写诗:
满地尽荆榛,
一处无完土,
琼楼惨化烟,
流落无超度。

又回答说:哀乱,随口道。
我乃知为一遭乱流落能诗之鬼,哀乱二字为此诗之题,随口道三字则其自言也。
当说:哀乱之情,万方一概,读君诗句殊觉怆然,惟诗中我凝僭易两字。“一处”作“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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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16:5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46页上
“无超度”作“谁超度”如何?
答:好极,只谓文人岂料竟是诗家。
我说:岂敢。
此人便复写诗:
有幸今宵会,
无当百里游,
盛衰原是数,
遇合本难求。
世事浑如梦,
残生亦等浮,
凄凉看夜月,
遥现白光投。
又称乱道不足言诗。

我说:
我再想为君易去数字,今宵会改今宵遇,无当改无虚,遇合改会合,遇会二字亦无甚关系。惟无当似说不出意思,改作无虚,较醒豁耳,然否?
答:是极,好极。
我又问其姓名。
答:不愿留名。
问何处人?
答:不告。
问:今夜从何处来?
答:步月适过,随意游。
问:然则下次再能请君谈诗否?
答:不一定在申。
逐去。

小标题:中秋节到处看香烟

十六日即十月九日
今夜又扶请婶。
所言有与我女是月初五初十十五日等乩语相为印证者,又有述冥界中秋夜情形,为阳世所不知者,故并
为节录数语于此。
以下皆照录婶乩语:
婶言:我在朱【按朱为廊下朱氏也】见有一二老太太,极信念佛。与我甚亲近。闻祖母等住天台(天台山),太亦思去多住。问以可以否?我因二太未念
经恐不能住,后进弟想一办法甚好。将我之小船送与,请其随意来往。二太大悦,称谢不止。听到二太曾有一船,化时折破不可用。【按焚化纸船等须极留意,当时我女亦化一船,化时亦缘风大折损而逐不可用。后又化纸汽车则无损,故我女远出都用汽车】二太言本不出大门,用不着。今想来往天台,无船车,风行怯。若小姨夫【按此乃称我之言】遇朱家人不妨请其家再化一车,出入更便。不必大。

又回答说:昨夜中秋节,进要去游玩。
问:晚上阴间是否有市?
答:无市,只到处看香烟,亦有信佛,在天香前礼拜求佑。尚有许多野鬼成群结队去
人家吃供物,却好看。进言家乡亦是如此,故在朱泾时每遇中秋总去游
看。因供天物无神来享。若七月半等所供是祖先,野鬼不敢来吃。

又回答说:前日听到小妹言【按小妹即为我女也】在寺仍觉不静,想约我同到五台等处寻一极清幽之地。进弟力劝即住祖母处【按进之祖母亡后在五台修行二十余年矣,前屡见于进之乩语】,小妹不愿意,想另寻一清苦山顶,如无茅蓬,即古寺废基亦可。现听到寺内人讲,五台已为日人所占,兵住山上。故祖母亦住天台,即进前【世所】住之废寺基。【按进前世在洪杨间住过天台龙且寺,亦曾见进乩语】,有老草,古树皆可居。风有凭不怕,雨有叶不浸,房屋有不有无关。


第146页下
(作诗省略)
又说:我前曾寄语玉岑说,我女意可请女土到天宁寺皈依观定师,不知去过否?
答:未去,天宁寺有日兵住。现已开去,寺内和尙方回收拾。玉岑在寺待观定师来,故今夜不到。令爱所住之寺素亦思去一游。
我说:甚好,不知拟何时去?
答:总在明后夜。
我又问:女土现住何处?
答:现在家父处。
我说:女土居尊公处,亦想弟通知尊公与为谈话否?
答:不必,反添老父之追念。父最爱素,不有言语尙时忆念,岂可再动其悲。故请先生不须提及。
我说:敬诺,女土孝思至矣。
当又说:前者五月十三之夜曾荷惠临。晚上小女来,说曾见贤伉俪同出。不知女土亦见之乎?
答:前在府临出时见一女士,面目慈祥清秀,匆忽未与招呼,失之交臂。罪甚,明夜令爱到台,请唤召素,当来一见。
言至此回答说:去。
逐停。

我说:请女土缓去,弟尙有一言想问,前玉岑所言之黄姻伯,尊公想不出何人,不知女土知之否?
乩又回答说:未留意,或是黄容舟之父。
我写容字,女土回答说:尚有金旁。

然则应作黄镕舟,惟所称黄镕舟之父我不知,仍当便询诸玉岑之戚友耳。

小标题:聪明人修道难虔诚

十八日即十月十一日
晚上召女,乩

第147页上
动,我即问:昨夜钱素蕖女土来,有题幽明唱和集诗见惠并谈话良久,后
因少倦,故未召你,不知你昨夜来否?
答:稍迟亦一到。
问:到后未能乩话如何?
答:静坐。
我说:昨夜钱女土曾约今夜你来此后,属并召伊见你。我请其今夜尽望再来,想必能到,你可见之。
因即以钱女土诗及乩语与阅。

女回答说:昨夜乩语本见,钱女土称许过当,儿实愧受。诗极佳,一种灵慧之意流露纸上,若再虔修净土,其精进自不可限量。
又回答说:前中秋夜婶想约儿同去看鬼争食,儿觉无味婉辞。
我说:你近来愈静矣,其实不妨且看且步月也。
女又回答说:前日父写经时,儿曾来看,见字更自然。祖母十周年父思做功德亦可,若不做,再写数部经焚呈,其功德亦幽明同受。
我说:祖母下月十三日十周亡忌,我确思到法藏寺念经一天,不知何以逐为你所知。抑你亦适思及而姑以我问耶?惟写糨经谨焚,既有功德,则我届时亦尽当将写就二部,于念经送库时同焚。

按,我自发愿写经以来,于上年秋祭时曾谨焚一部,计到下月十三日只能再赶写两部。不知所焚写经究有若何功德?

答:写时一念虔诚,愿亲增添幽冥福遇,孝可通神。若他日祖母再生,自得金经培植拥护。能力行善事,虔信佛法修持。比儿等死后之修,其成就何止千百倍。即所夙世根源,父之孝诚亦于本身有益。度人当在生
时,儿今虽愿度,苦无道力,只随时随处,不懈此愿而已。

言到此又回答说:钱女士方来,儿招呼。
乩倏然止,停数分钟后复扶,乩动回答说:玉岑伯,谢伯母。
我见一
此称呼一时想不出为何人所称,忽又回答说:儿以父友,故唤伯。现在中间,儿请来谈谈。

按此处共赁寓楼三间,今扶乩之室为西间,每有客则常坐中间,故今玉岑伉俪来,我女亦招呼在中间耳。
乩略顿即称:吹万师,我知为玉岑之言矣。
问:几时来申?
答:八时到申,即去老岳家一望。

按玉岑之老岳即钱名山先生。

又答:观定师仍未来,不知其在何处耽搁。

按昨日钱女士乩语称玉岑在天宁待观定师来,故今夜不到。

又答:故思同素先见令爱,或即皈依令爱先受粗浅经文习诵。稍知修持门径,请师命令爱勿却。使愚夫得出迷途。实为深幸。
我说:恐不敢。
钱女土又言:素再三恳请令爱为师,指道。令爱谦退异常。万不肯为师,但叫素夫妇到法藏寺参观大众念佛做功课。观定师亦来过法寺,不特先念阿粥陀佛。只要一心谨信,不有退念,即寺内不可住,每早夜来同念亦可。

继我女又以与钱女士言,且指且语之说:上次芬所以请伯母皈恢观定师,是恐没后修

第147页下
持,进步难速。不有师承或稍懈怠。今二位既志愿甚坚,好极好极,一切皈依无非是皈依我佛,且请到寺看后再谈。

继钱女土又言:素一心想令爱为师,请吹万先生命示令爱,勿在过谦。现回去,一时到寺。

乩即戛然止。
知玉岑伉俪都已去矣。我女又说:二位极聪明人,惟恐于修道末必能有信心,谢君尚诚,钱女土风华露爽,使其作此枯寂生涯未必能有定力。与其他时追悔反增罪业,不若此
时不修为佳。即有师戒不从奈何,若不诚意而反出谤毁,轻蔑三宝,自添业果,儿亦有罪。此人是阳世干练之才,非佛界中人也。
言到此我女亦去。

我乃知女之所请其先到寺看后再谈者,恐其聪明有余诚信或有未足耳。

小标题:何必勿入轮回,所说亦自有理

二十日即十月十三日
晚上又召我女,回答说:前夜儿回寺谢夫妇亦到,看做早课后似已觉太久,儿告以在寺早夜课每日如此。即问共念几种经,儿言有早夜日课,本可看诵,玉岑请借看,钱女士因字不识者多,略看即还,并未深信。
我问:前夜你招呼谢夫妇不知谈些何事?
答:谢女士与儿在中间长谈,大谈有乩可传话之便,十余年来思父思夫,无从通信。今有此乩,若修道有得,可凭乩为人谈讲。儿言修持佛法是消除痴妄,了脱凡尘。若想谈讲即未能静修,多闻世事有分念佛真诚。恐修脱去轮迥非四五年可成,若一日札下其何能免?钱女士言,若每日夜六时,课我亦何必再多参诵,此等经文一月总可全诵,以后不看,想亦能诵。儿告以经文多念,自能默诵。若经义非细看静参未易深解。且想解经典意义,无非亦是色空二相。一心至诚修净土,只念阿弥陀佛最好最有益。若看懂经典而与生人讲解,是阳世法师之事,非我等修不入轮回者所宜。钱女土不甚深信,故后到寺见经字难识,即不要看。故儿早觉此人是聪明人,非修行之人。

问:进弟在寺知其不大念佛,不知亦可不入轮回否?
答:进哥在寺日久,所见闻皆一心谨信者,若肯虔修,是亦可不入轮回。惟进哥另有一说,以为再生力行善事,多救贫弱,亦有功德,何必定要不入轮回。此说亦自有理,人各有志,但望再生后勿违本愿,功德亦大,比阴世散银超度反易。

其母问:你言谢夫妇前夜曾到寺看做早课,然则昨夜如何?
答:昨谢夫妇仍

第148页上
一到,未看课毕即行。
其母又问:你言钱女士看课本,因字不识者多,略看即还。然则你当时初学字何以便能识?
答:儿经字本大半不识,因立愿忏悔夙业,在寺听大众持诵,即随同诵习。楞严咒甚长,早夜课必念。若句读不随诵,亦念不断。只能意知不能讲。后见寺有日课本,即乞取诵习。
问:往时有红教喇嘛曾教人咒语云云,说可以制邪,不知此项咒语果足以制邪否?
答:芬等所念即六字真言,红教所念,恐即梵文转音。制邪之力一样。若自心之邪念无用,修净土念阿弥陀佛最有益,只一心念念如佛在前,自有不可思意之效力。
问:为他人念应如何?
答:为他人念亦是将虔诚之念,推上所愿赠与之某人。
我问:道士经如何?
答:若用以忏悔,念道士经不若念佛经,用以镇邪或用以制煞,则佛经同。

问:何者为之煞?
答:煞即恶鬼学得外道者。若狂妄肆虐,必请
大佛法处治。非六字真言所能制。
问:何谓大佛法?
答:即如来正法。
问:凡狐修人身者听到用道法比用佛法为速,有乎?
答:若畜类想修人身,受精华参天地。用道法速,佛法迟。其余道法所能,佛无不能。此亦静参细究能悟。今父等问及,故略告。与学佛无关。

小标题:鬼见经索赠,据说大有用处


廿二日即十月十五日。
起早,甥想至法藏寺为其外祖母等做功德。在此写超荐诸人位置名单后,时日末出也,偶一按乩,观其有无幽灵之见过。乃渐移动云:
晨光熹微中,忽遇尊乩召,幽闷欲申难,超度来求告。

似为诗句,想有所乞者。问其何人何以来此?
答:见写经,请分赠,另书邬阿三收。
问:你是何等样人?
答:车开飓旗者。
问:你死后有罪否?
答:前有,现免。
说:你见写位,想请分赠,此做不到。我当以所购之写经送你。
答:小经锭少与。
因即以银锭及所购朱书金刚经一部焚之。
逐答:承赏太多,咸谢咸谢。
问:此经有若何用?
答:有大用处,投生时可少化钱,谢谢。
逐去。
我因知经卷之可重也。

廿四即十月十七日
故人刘君季平,别号离垢,上海之华涇人,世所称江南刘三者也。
早岁以诗文义侠蜚声海内,留学日本习骑兵。归国后,开办丽泽学院于华泾,宣传革命思想。苏报之狱,捐地收葬革命先烈邹容。
载之国史。历任江浙两省陆军小学教官,北京大学,东南大学,持志大学

第148页下
教授。门生故旧遍大江南北。
民国十七年任江苏革命博物馆编纂主任,江苏省通志局编纂。
十八年任监察院设计委员。二十年监察院成立,任监察院委员,历届高等文官考试监试。
丧乱以来伏居沪上不复出。
于古历上月初间以疾卒于沪寓。
我曾往吊于上海殡仪馆,其夫人痛之甚。到十九日刘君之弟子沈式寰侍其夫人来,说:刘君之死,其遗言犹多未尽也,想藉灵乩以询之。
由其夫人及沈君如法扶请,而刘先生到,所言皆家庭顼琐事。
我未顾问也。今夜乃特由我书焚一纸请之,
未几乩动指刘季平三字,又称:吹万,前内人到府召弟,他无所恋,凤事今觉无谓,非其亲生久后安能体贴?弟当时思办此事,内人本力劝不必,今不能看其长大,反遗后累。前虽慎重嘱咐,亦未必有用。

我问:前尊夫人回后,府上亦曾请召过否?
答:请过,弟于此等凭物讲话,生前不喜,以为必空说人造。不意竟可对白。真天地之大玄妙。
问:然则府上扶请,亦有如此明了否?
答:不能及(乩图上字不够多?)。然谈讲闲事则可,若多问或家下顼事烦闷,亦可厌,不如不通话清净。
问:先生方才所言之凤,男乎女乎?
答:男。
问:此男是尊夫人所生乎?
答:非,凤儿是抱养他姓子。
又回答说:张舅莲汀,陆舅兄士鹗,请皆费神照顾凤儿,怜其孤苦。
我说:莲汀与弟最习(熟悉),士鹦鹗先生则相契多年,而却未相熟。日后倘有缘晤见,当以尊意告之。但不知其知(相)信否?前尊夫人来,先生乩语知亦琐细托及,今夜之语不知尙想转告否?
答:思之无益,徒乱幽怀,若不来问亦不必转告。家事纷乱弟惟重托而
已。

时桌间置有幽明倡和集,我未有言也。乩忽回答说:诗在台,何意?是否乩上所扶与诸公倡和者?
我乃详细语之。
说:此系亡女与弟凭乩倡和之诗,愿先生赐览,有以教之。
乩乃稍止片时,复动回答说:诗阅,清淡真切,爱亲以佛。是最能得诚孝之旨。如此慧质,竟可称夙世修来。

我复语以我女平时之能得亲欢,以某年某月垂嫁而亡。
答:令爱之亡,弟本知之,曾致微敬,公偶忘。
我又语以近获交阴友朱述之先生,方为法华土地,君亦知其人乎?
答:朱土地弟亡是其派使来同,不招呼。故不知即朱述之先生。
我又语以朱先生之通才博学。
答:先生之江宁诗徽见过,此是道(光)咸(丰)间大著述家。
我说:是。
问:君生时交游至广,今亡后沪上诸友亦曾遇见否?
答:寄尘仲可皆遇见。
问:君死后亦有官职否?
答:一无职守。
问:乱事若何?
答:气运使然,无力能挽。再会。
逐去。

第149页上
小标题:求真理之大明(注:天文学家高平子来信)
廿五日即十月十八日
侄君平名均,学问深邃,而尤精天文气象之学。所著书数种。国外学者莫不震惊。
我所记载乩语,后辈诸子中能真实而深信者厥惟君平一人。
昨有来信,想有所请。其言亦精。我拟示诸我女,当录其来信于此云。

叔父大人尊右
数次获观乩语及日记记录,神情口吻一一跃然纸上。
而芬妹所语尤透彻真切。直如家人晤对,绝无旧传乩语虚无飘渺之状。
此真鬼神之情若有可通,幽明之故庶几可求之良机也。

然而均未敢贸然多渎者,以见芬妹乩语屡有不喜人多,不喜多召,
不想留名,不喜人试验之言。而均生平从事实验之学。凡有研讨,常以试验为入手。因验而获信。
故虽扶乩一事,自知不免试验之心。惟均之所以异于人者,全在
求真理之大明,绝不存轻慢之心理。昔法国天文大师弗拉玛利员氏有言:
“死之秘密为自古以来第一震怖人心之大问题。大地宗教五十余种,信仰各各不同,而要其旨归,莫不以解决生死大事为第一义。
然而宗数以信仰为基,不以实验为务。
今世科学以实验为本,浅见偏执者流,惑于两方基点之不同,
或以为宗教问题非科学所宜问,或倡为惟质之说,无神之论。
其实两者皆非。生固科学所宜论,死亦科学所当研。质力为实验之所施,灵魂亦何尝非实验之所当问?”

是以弗氏于天文之外,专心灵魂之学,积五六十年之微集探讨,迄其暮年,搜得实例四千余件。著书三卷,凡四五十万言,而得灵魂死
后不灭之结论。
题说:《死之秘密论》创实验灵学之基础,为晚近一大奇书。
然均读其诸实按,虽多确切不移或新奇惊人之事例,而实未有如芬妹乩语之始终一贯,亲切如平生者。
我国古来相传乩语者,或多牵涉附会或涉飘渺虚无。既非实验所易施,亦恐无实验思想之学者。今均幸得略识实验之要义而又获视见芬妹乩语之真切。
可谓自古第一。
倘得许其以实验精神将久蓄于心之疑问【大概不涉政治及个人问题】一一叩问解答,俾生死之谜在科学上获得更进一步之解释。岂非幽
明两利,而为千古一快事耶?
故将此意为叔父陈之,就乩上先一转问芬妹,于意云何,再定进止。我俟续陈,即叩撰安。
侄均谨啓
(民国)廿七,十,十五

第149页下
小标题:常人阳盛,鬼不敢近

晚上
我思召女,而甥来当先为扶请其母与弟。而其外祖母亦同到【按
甥为其外祖母在法藏寺做功德,见我廿二日日记】其言多可记,故我
摘记一二,不尽载也。
其弟之言说:方见哥睡,母及外祖母恐你有病,弟知你非病。
问:何以能知非病?
答:阳光甚佳,无晦色。
问:然则前日有晦气色否?
答:亦非晦气,阳不盛。我等容易近身。今尙远二三尺,觉热。
问:常人阳气盛者远二三尺觉热,然则吃酒人如何?
答:酒气冲出,有六七尺。
问:你顷与我白话,在何处指字?
答:在窗帘上。
其外租母之言说:多谢你时常念我,你母对我说起,孙等都承照顾,我心实觉不甯,我杰亦喜念佛。在松常去放生池住住,家中事我不顾问。一年六祭,半亦不能。
问:三十年前外祖母在大佛厂念寿生经,曾见焚一纸船,船中异常完备。有围棋一付,现用否?

答:外祖曾用过,前坤舅亦喜。今皆(投)生。此棋不收拾已散失。
问:外母住在放生池,见有生人否?
答:现只有一老者,未乱时本有四五人。
问:三太爷住何处?
答:三太爷等喜住竹隐庵。
问:四太爷如何?
答:未见,投生否亦不说起。
问:囗太爷死后如何?
答:前罪有数年,今满投畜。
问:在何时?
答:去年。
问:投何畜?
答:是鸡。
问:犯何罪?
答:不知。
问:五太爷如何?
答:亦生。
问:是否人?
答:是人,贫穷。
问:外祖投生如何?
答:仍是人,贵家女。
问:子犹母舅?
答:生。
问:昌太爷。
答:未生。
到此忽其母回答说:小妹到,恐小姨夫有话讲。
我说:不妨,小女尽可略待,我当叫其在此看信。
我因即取平庵一信置于另桌上对女说:今天寿哥有信与我,所言云云,你可一看。
于是其母乃复言:程氏子今年其家连做功德二次,超度出罪。惟若免罪后又有不守规则行为,再受罪,则更重。必超度愈难。
又言些琐事,良久乃回答说:小妹信看完有话。
逐停。
停一会儿复扶,则为我女之言矣。
女之说:寿哥信上所说可请其随时来谈,惟不唤儿,可请朱杨或金诸公来问,一阴世之事儿多不知。二儿只知一心念佛修道,他事本不知,亦不愿讲。生人修持尚需不着色相,况儿已没,岂可眩奇博名。若寿哥必想问儿,惟有略谈佛理则可。
按我女本不大肯言阴事,且能知阴事者,当然以朱先生等所知为多,日后决拟请朱先生来由君侄详问之,定有满意之答复耳。

小标题:郑重纠正大师之言

第150页上
到此,乃问及前日甥家在寺念经事。
因寺中已无空房可供位,乃暂时商供于寺之三楼,即夜仍即迁出。
盖寺之三楼本为内坛,余旁室一间,置有大藏经及水陆中之浴亭一座,不做水陆时供佛一尊,不能作他用也。
前问女在寺所居何处,则回答说:即在此旁室中。
今问供位于三楼旁室,你在何处?
答:前日三楼儿亦同在,儿本所住之佛亭,即请婶等坐。

按我女居寺之三楼旁室,前已问而知之。
至其住在旁室中之佛亭,则今始知也。

甥又问:前我在三楼与前方丈谈话,妹见否?
答:慧师与哥谈讲,称今人修持,想了脱生死,恐谈不到。此说非退居虔修之人可以话,既不求了脱生死,亦何必修持。慧师失言矣。

按,慧开大师即法寺今退院之方丈,前发愿办掩埋队事,亲往嘉定宝山等处掩埋屍体及数千具之多,功德之大无量无边,非普通和尚之比。亦兴慈老法师之亚也,故一言之失我女便
为甚重纠之。而甥则尙未之觉。听到我女言始忆及说,诚哉其有此语也。慧师殆见今人修持,能了脱生死者少,故称谈不到耳。
女回答说:修持念佛,不过要临命终时,一心不乱,得生西方净土。生人修持比我等已死,易得许多。

问:修持念佛如何临终即能生西方?
答:一心虔修,诸相皆空,念念我佛在前,并无一毫杂念。临死时心神不乱,即可到西方。



小标题:焚化纸货极需留意

廿六日即十月十九日
晚上先扶进弟,言多,我皆不记。
但节记述阴界情形者一二语。亦甚有研究之趣味也。
问:前所化纸船好否?
答:好,惟帮不坚,想是未化过。
【按然则所化纸货,化时极需留意,苟尙有一处未化过。则一处便不坚牢】

问:化纸船,船内要否设床榻?
答:可不须,因总无开行终夜之远。
问:不设床榻,休息何处?
答:休息随便船内何处。
问:船之大小,以何者为宜?
答:船大反行迟,且开亦费力。以容四五人为合。
问:只容四五人,则再多如何?
答:鬼非生人,可大可小。

至此回答说:小妹来。
以下都我与我女之问答。
问:上月间,叶先生之老夫人病故于里中,叶先生近久在寺,曾知之否?你见其曾一回去否?
答:叶伯母上月亡,叶伯知,以为生死定数,且初亡必有小罪看管,故不去分心。叶伯填诚恳至。儿反不及。惟有时亦做不到。故儿思自明年起请少召。
又回答说:看父所写金刚经,写得愈佳圆转自如,好极。故修持须在生前,若儿虽想写不能(写),父能写时一心无他念,更有益。
问:我写金刚经,系照经文一直写去,不用

第150页下
题分,不知凡写经,是应照现写否?
答:照现写,用分是引用经语。如讲经或作经序,须题清某某分。写可不必。
问:前姊家在法寺念经,你曾见杏舅母乎?
答:见。杏舅母诸多放不下,故亭林一去即出。现仍在徐汇。
按大女家近往徐家汇。

问:你亦去过徐家汇否?
答:送杏舅母回,曾一去。伯舅母近亦在申,住小哥处。前法寺亦到。绍先姊亦到,现亦住徐汇。

按,我女所称伯舅母与杏舅母本姊妹行,而为娣姒者,亡于丁丑十月之难。我曾作何孺人传者也。女所称小哥为孺人子芷庵,本任事于申者也。绍先姊者为杏舅母女,嫁于何氏者,盖亡已多年矣。
兹附录何孺人传于后(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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